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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喚他什么?師……兄?” 她強壓下心中的詫異與激動,側頭看向蘭雪辭道:“蘭少主不應該說點什么?” 蘭雪辭聞言神情淡淡,那張冷臉依然毫無波動之色,他緩緩抿了口茶,沒有說話。 竹瀝知道今日是邁不過這道坎了,干脆在屋內找了張凳子坐下,雙臂繞胸看著她道:“如你所聞,我和蘭少主就是這種關系?!?/br> “他是……”那個名字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竹瀝瞥她一眼,倏地笑了:“你不是想知曉我為何姓蘭而不姓竹?” 她緩緩點頭。 “我姓蘭?!彼⑽⒁活D,指了指蘭雪辭,“他也姓蘭,你就沒猜想過我和他有何關系?” 綏晩點頭,她自然有想過他們之間的關系,而且還不是一回兩回,但她的猜測中是絕不包含師兄弟這一類的關系的。 少年突然咧牙一笑:“其實我師父也姓蘭?!?/br> 綏晩驀地瞪大了眼,“你是說隱谷谷主蘭翁垣是你師父?” 少年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巴,好不自豪地道:“怎么?我沒說過?” 綏晩白他一眼。 別說他沒說過和蘭前輩的關系,甚至他是隱谷的弟子他都只字未提,連他的蘭姓都是她無意之中知道的。 一切全憑自己的感覺猜測,原來他真的是隱谷中人,且其中的淵源還遠遠不止她猜測的那些。 他繼續說道:“至于蘭師兄……你也知曉他是隱谷少主,和我師父淵源更為深重。雖然不是親授弟子但因自幼由著師父教導,也算得上他老人家的半個弟子,我叫聲師兄又有何不可?!?/br> 好像是有點道理,綏晩認同地點頭。 她問他:“那辭之呢?他也是蘭前輩的徒弟?” 竹瀝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番,敷衍地點頭:“唔……算是?!?/br> 綏晩頓時了悟,其實他所謂的師兄弟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也許他口中的師兄弟可能僅僅只是名義上的師兄弟,而不是說兩人真的有著同一個師父。 容硯說不好也和蘭雪辭一樣,雖然都是他的師兄,但其實他們的師父從來都不是同一人,只是說幾人之間存在一些淵源罷了。 少年神情懨懨地打了個哈欠:“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其他的你要問就問蘭師兄,不要問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差點忘了正事?!彼康刈绷松碜?,看著蘭雪辭道,“師兄,你是不是忘了要去碧云山莊赴宴之事?” 蘭雪辭垂著眸道:“沒有?!?/br> 竹瀝狐疑地看著他,“只剩十日工夫,從郯城去荊州也要八.九日?!?/br> “明日走?!彼?。 “反正你記得便好?!?/br> 綏晩并未聽懂他們的對話,從中唯一得知的消息便是他們明日要離開此地。倘若她今日沒有過來找蘭雪辭,也就是說她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錯失有關容硯的任何消息。 當年容硯隨著他父母離京之后,其實景翕帝有讓人去找過他和他父母的下落,可惜皆無功而返。這幾個人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蹤跡。 她如今尚有些明白當年她父皇的感受,以一人之力尋人真的如同大海撈針。如果她不是偶爾從他們口中得知還有關容硯的事情,他這個人就真的好像從未出現過。 可她知曉他不僅曾真真切切地出現過,且還在她生命里留下了揮之不去的痕跡。 抹不去,忘不了。 綏晩倏地想起一事,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蘭雪辭道:“我師父給你的信?!?/br> 她之所以來找他,除卻想打聽容硯的消息,另一事便是前幾日收到了游無望的來信,讓她月圓之夜不用回堯谷,直接去隱谷即可。 蘭雪辭接過她手中的信,墨眸微垂閱覽著信中的內容,須臾,他微微點頭道:“月圓之前我會回谷?!?/br> “咦……師兄,今年圓月你要回谷?你不是往年的這個時候都不在谷中?”竹瀝突然疑惑地出聲。 少年好奇地走上前來,想看一看信中寫了什么內容竟能讓蘭雪辭改了主意。甫一伸出手,一道冰冷的目光便停頓在他手背處,手微微一僵,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不看就不看?!?/br> 綏晩對蘭雪辭的行蹤并不好奇,她好奇的是他和她師父的關系,去年那封信還是寫給蘭前輩的推薦信,今年竟然就直接給了他。其實,她也十分好奇師父他老人家和隱谷的關系。 她問:“蘭少主和我師父認識?” 蘭雪辭還沒說話,一旁的竹瀝便好奇地問道:“你師父是誰?” “游無望?!?/br> 少年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無望師叔啊,我們都認識啊,不僅師兄認識,我也認識。不過……” 他話語一頓,微微驚訝地打量著她,“你說你是無望師叔的徒弟?我怎么覺得那么不像呢,無望師叔武功和醫術那么好,怎么會教出你這種既不會武功也不懂醫術的徒弟?” 她聞言怔怔地笑了笑。 徒弟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徒弟不爭氣,哪能怪師父。 別說他覺得不像,連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是他師父教出來的徒弟。 她立即抓住他話中的重點,道:“我師父是你師叔?” “無望師叔難道沒和你說過,他和我師父是師兄弟?”少年奇怪地看著她道。 師父何止沒說過,連提都沒提過,師父只告訴她他和蘭前輩是多年好友,從不曾說過他們之間有這等關系。 竹瀝幸災樂禍地說道:“看來你師父不怎么喜歡你呢?!?/br> “……” “少主?!遍T口突然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屋內。 竹瀝聞聲望去,訝然道:“你在那作甚?” 白青一見著他,灰敗的臉上頓時浮現一絲喜色,“阿瀝,你回來了?!?/br> 說著,少年一溜煙地跑進屋內,將手中的紙筆塞到了他手中。 竹瀝奇怪地看著自己手中突然多出來的紙筆,余光倏一瞥到少年衣袖下粘滿墨跡的雙手,哈哈大笑:“小白,你這是做了什么?” 白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少主說我和你關系甚好,讓我把你上回沒抄完的那本醫書給寫完了?!?/br> 竹瀝聞言嘴角一咧,一副好哥倆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反正你也寫了不少,就幫我把這本書剩下的內容也一并抄完了罷?!?/br> 他將紙筆又重新塞回了少年手中。 白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阿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竹瀝甚為無辜地眨眼,“可我覺得師兄說得在理,好兄弟不是就應有難同當?” 兩人就醫書剩余內容的罰抄歸屬問題在屋內迅速展開了一場猛烈的追逐戰。 一旁,蘭雪辭老神定定地坐著桌旁飲茶,綏晩專心致志地收拾著被她扒到案桌各處的棋子,書珃則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