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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好詩!當為此干一杯!”眾人端碗的端碗,捧杯的捧杯,還有幾個直接拿瓶子,吆喝著又碰了一回,無不酒酣耳熱,意氣風發。一個書生問:“小兄弟方才唱的,可是承度先生前日新作?”正被申城府尹熱情招待的著名文士王承度,前兩天于詩會上作了這首塞下曲,當場許多人吟誦。宋微恰好也在現場看熱鬧,順便就記住了。宋微道:“正是?!?/br>話題于是由武轉文,說起詩詞歌賦來。宋微聽得一會兒,興趣不大,獨孤銑抽個空當起身告辭,帶著幾人回轉。雪后空寂,中間一大段路無人攪擾,兩人乘興又賽了一回馬。宋微這下徹底累了,獨孤銑把他抱過來共乘一騎,又將斗篷裹嚴實些。宋微的臉從鑲了一圈貉子毛的斗篷風帽里露出來,微仰著問:“你以前從軍,都在哪兒呢?”獨孤銑低頭看他如畫的眉眼,道:“北邊也有,西北也有。你想聽,我就講給你聽?!?/br>作者有話要說:注:“脫鞍暫入酒家壚,送君萬里西擊胡。功名祗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弊髡哚瘏?。第62章輕沃香湯濯垢穢,細說大雪滿弓刀與其他朝代相比,咸錫朝的人相當喜歡洗澡。尤其是泡溫泉,時人謂之浴湯,在貴族階層極其盛行?;实坌袑m幾乎都選在有天然溫泉的地方,而財勢足夠的人家也大都會購置一所帶湯泉的別院。比如憲侯府就有一所莊子,在京城南郊溫泉附近,引水入宅,辟了個專門的浴室??上兄魅斯珓辗泵?,幾乎沒去過。就連老侯爺獨孤琛,也因為皇帝離不得他,即便南郊更利于養病,同樣去得很少。通常只有主持內務的侍妾帶著三個孩子冬日里去住住。獨孤銑會想起這茬,自然是因為他跟宋微在洗澡。申城也有湯泉,盡管品質一般,但也早被權貴富豪瓜分。跟府尹走得近的門客,并非沒有機會去泡一把,可惜化名為宇文大俠的憲侯對待府尹的態度過于傲慢,這種好機會當然輪不到他。別館中條件其實也不錯,府衙特地給了一定配額的石炭,即后世所謂煤炭,專用于冬日取暖。只不過,實際能領到多少,取決于你混得怎么樣。此外文士體弱,在這方面能得到照顧,而武士則很少提出此類需求。當初獨孤銑剛住下沒多久,就讓牟平揣著一包銅錢去找管事,拉回來一車上好的炭球。雖說是冬日,但天天搞戶外運動,回來第一件事必然是洗澡。室內擺了兩個燒得極旺的爐子,上邊坐著陶壺,熱水現燒現添。地下一個大浴盆,泡澡不夠條件,只能站著沖淋浴。獨孤銑先伺候宋微從頭到腳洗干凈,再幫著把頭發擰干挽起來,等他給自己擦背。關于從軍的話題,路上只說了個開頭,進城之后,人多眼雜,便停下了。“小隱,干什么呢?癢,好好干活?!豹毠裸姷?。一根手指在背上不輕不重地點來點去,不是撩撥,勝似撩撥。“我數數你這多少道傷疤?!彼挝⒁皇贮c數,一手捏著澡豆,在他背上畫了個圈。別館提供的日用品質量也不錯,澡豆中加了天然香料,抹在古銅色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質痕跡。宋微無意識間舔了舔嘴唇,然后笑嘻嘻道:“你猜,我給你圈起來的傷疤數是單還是雙?”“你是小孩子么?玩心這么重?!豹毠裸娪行o奈,擰著腰回頭去看他。宋微有一種感覺,自從離開西都,獨孤銑在言行上正在不由自主變得越來越正經。當然,之前為了逼自己練習射箭,有一段時間,在床上甚至比從前更能折騰。然而箭術有所突破之后,對方在床上的表現便日趨正常,其余時候就更不必說了。偶爾從溫存又正經的對話中回神,宋微會恍恍惚惚地想:印象中那個老流氓加大混蛋,莫非都是幻覺不成?他思考的結論是:此乃自己要轉正的節奏。他很高興,又有點小失落。于是時不時忍不住就要撩撥一把,比如此刻。伸出手去捏獨孤銑因為扭腰而拉伸的肌rou,踮起腳扒上他的肩膀,對著耳朵小聲道:“猜嘛!猜對了有獎哦……”獨孤銑聲音立即啞了三分,吐出一個字:“雙?!?/br>宋微轉而趴到他背上:“一、二、三……七、八、九……九。沒有了,單數,認輸吧哈哈!”獨孤銑瞧不見自己后背,舊傷疤也不可能特意數過,是單是雙不過宋微空口瞎編而已??粗堑靡獾男∧?,也不戳穿,笑問:“獎是拿不到了,輸了罰什么?”宋微略仰著頭,撩起眼皮瞅他:“你說罰什么?”獨孤銑與他對望片刻,又笑了笑。宋微有些發愣。要說侯爺人前笑得不多,對著他宋小隱,笑得可真不少。周旋時戲謔嘲弄的笑,調情時婬賤蕩漾的笑,憤怒時霸氣側漏的笑,以及某人犯二時幸災樂禍的笑,還有戀愛拉鋸中偶爾溫柔寵溺的笑。眼下這個笑容,卻跟過去所有的神情都不一樣,完全不適于當下場景,太過正經,太過溫暖,太過……說不清道不明。宋微剛剛直覺到其中的違和之處,就因為那瞬間太過短暫而失去了深思的時機。獨孤銑屈膝下蹲,半跪在他面前,一只胳膊圈住他雙腿,另一只伸到后面,自下而上慢慢摩挲。當手指行至丘壑當中,開始深入挖掘的時候,宋微整個人都顫了顫,仿佛失去了足夠的力量支撐自己,稍稍彎腰,抱住了他的頭。然后抖著手撿起盆里漂蕩的水瓢,舀了半瓢水給他沖淋。宋微個子比獨孤銑矮,兩人都站著,淋水十分費勁,因而這些日子皆是如此洗法。洗澡的同時,順便干點附帶業務。由于白天總得騎馬出門,獨孤銑很有分寸,每次都能控制在合理又合情的程度。但是今天,老覺得有點不一樣。只不過,指望宋微主動去做深刻細致反思是不可能的。他沒那么勤快。他認為此時格外帶感,連身體內部那個叫做靈魂的東西好像都跟著對方動作顫抖的原因,是因為說到了格外帶感的話題,注意到了忽略很久的格外帶感的現象。從他的角度看去,面前半跪著的人漆黑凌亂的發絲下,濕潤的肌膚閃耀著金屬光澤。傾瀉的水流從那些已然平復卻仍舊斑駁的傷疤上洗刷過去,叫人想起歷經千百次淬煉的絕世名劍,劍身上因烈火與寒水的交替考驗,留下了光華內斂的紋路。他這樣跪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在他掌中戰栗。到底是誰在征服誰?宋微輕輕晃了晃腦袋。想太多,往往就是犯二的前兆。他很不習慣這種莫名其妙感性到極致結果反而變成理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