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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蛘呋仡^送到娘這里來,等薛三郎回轉,一并還給他本人?!?/br>宋曼姬點頭:“早該這么辦。他無端送你錢財,你當他安的什么好心?小隱,娘早叮囑過你,貪小便宜吃大虧。不要等吃了大虧,才來后悔?!?/br>宋微心道:娘親真有先見之明,你兒子差點就吃大虧了。宋曼姬接著道:“這半年你跟那幫公子哥兒離得遠了,娘心里好不容易踏實一點。只求你當真把心收了,別又跟人攪和到一起……”宋微縮著肩膀垂著手,做乖順狀,靜聽母親嘮叨教訓。等宋曼姬告一段落,才道:“不是早說好秋天跟穆家商隊跑貨去么。這不也沒幾日了,我做做準備,真的收心干正事了。娘,你就放心吧?!?/br>心里卻想:京城,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宋曼姬聽他這么講,立刻不訓話了:“定好哪天走沒有?要帶什么,娘給你收拾?!?/br>“總歸就是這幾日了,我回頭問問。如今商路越發好走,沒什么特別要帶的?!?/br>宋曼姬是有決斷的女子,雖然十分不舍,也知道這是兒子最好的一條路。母子倆親親熱熱說了一陣,宋微惦記家里那四口,預備告辭。他是先過來蹭了晚飯,問候了麥老板,才單獨跟母親說話,到這時天色已然頗晚。臨走,不提防宋曼姬再次叮囑:“小隱,那個薛三郎,以后斷了往來吧?!?/br>宋微應一聲,躊躇片刻,看向母親。“娘,我跟你說個事,你聽了別生氣?!?/br>宋曼姬皺眉:“小隱?”不論京城去不去,事到如今,都該給母親備點兒底了。“娘,我……”真要開口,確實不太好意思。“那個……就是……我覺得……”宋微偏了腦袋,不敢看母親的臉,一鼓作氣說出來,“就是,比起女人,我好像更喜歡男人?!?/br>宋曼姬呆望著他,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抬手就打:“這是什么混賬話!你個孽障!什么混賬話都敢講!”宋微抱著腦袋躲閃:“娘,我試過了,費了好大的勁,還是擰不過來。娘,我也不喜歡往妓館跑的,就是想尋個法子改回去,但是改不回去了……”宋曼姬追著他不放,氣得俏臉通紅:“是不是那個薛三郎?是不是他勾的你?是不是他?”總得有個墊背的。宋微叫道:“沒有他也會有別人!認得他之前我就覺著不對勁兒了!”宋曼姬認定是薛三郎帶壞了兒子,暴跳:“你給我跟他一刀兩斷!聽見沒有?再跟他勾勾搭搭,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宋微委屈極了:“他是快要成親的人,你兒子有這么下賤么?我跟他什么也沒有。你以為我想這樣?我不過是被女人嚇怕了,一個二個要人性命。對著女人,我高興不起來?!?/br>宋曼姬追不動了,扶著桌子喘氣:“好好的良家女子,你不要,盡招惹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娘說過多少次,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你怎么就是不聽呢……”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了。宋微不想叫她傷心,卻也沒辦法,做出乖巧可憐神態:“娘,我跟薛三郎,沒有你想的那些事。我不會去禍害人家,別人也休想禍害我。你別難過……興許過些年,又好了呢?!?/br>宋曼姬看著他,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落:“小隱,你怎么就這么不叫娘省心。好端端的,突然不喜歡女人了,要去喜歡男人……你看那些喜歡男人的,哪個不是玩玩便罷?這就是個虛擲光陰,空耗日子的行當。你浪蕩這許多年,難不成打算一輩子浪蕩下去?娘在一天,便管你一天,若是娘不在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到底要怎生過……”因為麥阿薩這場病,宋曼姬說起生死,格外敏感。忽然就覺得兒子從出生到如今,種種遭遇,莫不是伶仃無依、孤獨終老的征兆。一把坐倒在椅子上,痛哭起來:“小隱……我苦命的孩子……”宋微不理解,喜歡男人,怎么就苦命上了??茨赣H如此傷心,也十分不好受。竭盡全力軟語哄勸,總算勸得宋曼姬漸漸止住哭泣。最后,宋曼姬道:“小隱,娘管不了你喜歡誰,只是你總得找個伴……人總得有個伴……”宋微賭咒發誓,一定努力找伴,絕不會自己孤零零過日子,等母親忘了糾結男人女人的問題,終于從麥府離開。這時已是深夜,幸而同屬蕃坊,沒有宵禁的問題。被母親這一番痛哭,宋微頭都是暈的。推開自家院門,房里居然亮著燈,才意識到已經過了獨孤銑平日上門的時刻。關上大門,也不管人看不看得見,沖院子里立著的兩個黑乎乎的影子點點頭。走進房間,獨孤銑問:“怎么回來這么晚?”“去看我娘了?!背镀鹱旖强嘈σ幌?,“她知道我跟男人混在一塊兒了,差點沒拿眼淚把我淹死?!?/br>獨孤銑沒想到是這樣,摸摸他的臉,沒說什么。“我先去喂牲口?!?/br>獨孤銑拉住他:“都給你弄好了。等你有事?!?/br>起身敲敲窗,秦顯提著個大麻袋進來,扔到地上,招呼一聲,出去了。“人是我親自動手抓的,他們只幫忙拎了一段。好大一攤肥rou,死沉死沉,比口豬重多了?!?/br>宋微這才聽明白,是把翁寰那死胖子抓來了。獨孤銑將袋口解開,讓宋微驗明正身。但見翁寰被綁成一個大rou球,嘴里塞著破布團子,昏迷不醒。宋微道:“沒讓人發現吧?”獨孤銑笑笑:“今日翁公子與友人在東郊賽馬,一馬當先落了單,正好。我想著你沒準要自己動手出氣,干脆拎過來隨你處置?!?/br>宋微抬腳踢了踢翁寰圓滾滾的屁股:“這一身厚肥膘,累死我也揍不出坑啊?!?/br>獨孤銑看著宋微:“小隱,我記得你說要他一個月下不了床?!?/br>宋微斂去笑意:“嗯,一個月。這廝值這個價?!?/br>獨孤銑點點頭,還用麻袋將翁寰腦袋套上,解下腰間佩劍,目測一下位置,握著劍鞘敲下去?!斑青?!咔嚓!”兩聲脆響,準確無誤敲斷了兩根脛骨。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把人弄昏的,敲得那大rou球連彈兩下,居然沒醒。宋微在旁邊聽見那聲音,禁不住跟著抖了兩抖。獨孤銑笑道:“嘴上說得狠,其實也沒多大膽子?!毖a充一句,“這樣動靜小。過一會兒人醒了,保證疼得他哭爹喊娘,生不如死?!?/br>拍拍窗戶,還是秦顯進來,拎著麻袋不聲不響出去了。宋微在床沿坐下,因為獨孤銑那句“哭爹喊娘,生不如死”,想象一下,心里痛快得很。笑嘻嘻抬頭:“咱們喝一杯如何?”獨孤銑在他身邊坐下:“好極?!?/br>很快把矮幾擺上火炕,也不用菜肴,一壺酒平分兩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