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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魅力所感染,但貢戈卻忍不住去揣測費爾南笑容背後的另一張面孔,有時候在背對費爾南時,他甚至能夠想象得出那張臉孔一瞬間溢滿了不動聲色的輕蔑?!笆堑?,”他盡量平靜的說道,“真得很多謝您!費爾南,能夠再次見到已經永遠失去了的人……這種事我真的從來沒有想象過……”“大家都是這樣說的?!辟M爾南和煦地微笑著。貢戈顯得更加手忙腳亂了。“但是,一直這樣讓您幫忙,難道不會對您的身體……?說真的,我一直有點擔心……畢竟您…………”原本打算盡量不露聲色的談話,在費爾南令人放心的碧玉般眼睛引導下,逐漸的表現出貢戈內心復雜的感情。費爾南爽朗地笑了,走進貢戈身邊,似乎是無意地把手指搭在他肩頭:“您真是一個溫柔的人……!請不要為這樣的事情擔心。因為我只是通過契約召喚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并不是讓靈魂直接附到我身上,不會有任何問題?!痹谡f這番話的時候,費爾南一直非常留心地讓貢戈逃不出自己的視野。“是嗎……那樣的話就太好了。我這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幾乎很少關心我的家人?!踔猎谄拮尤ナ赖臅r候也還在諾德林根跟著大親王先生打仗(費爾南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毛)。所以我現在才更加擔心您……唉,天啊,我到底在說什麼……費爾南,您、您不會怪罪我吧?”“親愛的貢戈先生,請不要再為您妻子的死如此責備自己了!您很重視和夫人的會面不是嗎?要是您郁郁不歡的話,被呼喚來的亡者也會於心不安的?!?/br>貢戈如夢初醒地後退了兩步,無意中掙脫了來自費爾南眼睛的無形束縛。他一下子覺得清醒了許多,剛才差點失去的理性又回光返照了。“啊……對不起……您說的對?!?/br>“那麼就開始吧!”費爾南向貢戈略略欠了一下身子,從壁爐上的一只鐵匣內取出一樣令人生畏的道具來:“榮光之手”。以絞刑犯的手掌腌漬并加以干燥後,在每根手指上加上同是因絞刑而死的犯人的脂肪所制成的尸體蠟燭。盡管費爾南小心翼翼地捧著它,那些干癟的手指還是顫抖著,仿佛正指著什麼東西大聲嘲笑似的。這只風干的手怎麼看也不象曾經是人體的一部分,倒像是一段混合了許多雜色與奇怪形狀的枯干樹根,皮膚看來就像是帶有細碎龜裂的羊皮紙,而完全看不出rou體的痕跡。那五根白色的死尸蠟燭倒與一般白蠟燭并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當費爾南將它們一一點燃,火舌從左側邊緣開始逐次移動時,尸體蠟燭隨即放出劈啪的、近似人語的呢喃聲,赭紅色──恰似稀釋了的鮮血顏色──的光線擴散至房間里各個角落。不久,貢戈的眼睛就被一層奇異的陰影所籠罩。那似乎是一股帶有奇怪氣味的霧氣,而那味道也是飄忽不定、無法捉摸的。朦朧的霧氣逐漸由底部包裹住五根蠟燭,火焰開始搖晃閃動。室內光線一下子變得極為昏暗。此時,費爾南開始一心一意念誦詩一般的咒語:“Fiez-vousdonc!moi,foisouge,guide,gu!rit.Tous,venez,quejevoussole,qu’onr!pandepourvoussoncoeur.Jenedemandepasdepri!res;avecvotrefianceseulement.Ah!remonter!vie!Satan,piti!!-Jesuiscach!etjenelesuispas.Lesnoblesd!mons.“溫暖的空氣里,一個珍珠白色的稀薄影子正逐漸現形,看起來是一個身穿喪服的女人。她模糊的唇微張,似乎有無數的話未曾說出口?!鞍病?!”貢戈先生低低喚著,焦急地揉搓著雙手。吸血鬼飼養手記16黑暗世界的哲學3(雙性H慎)見此情景,費爾南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其實只是推開門又把它關上,費爾南本人仍留在房間里,靜悄悄地站在貢戈身後,抱著雙臂冷眼觀看著貢戈先生獨個兒演出一幕悲喜劇。為什麼說是“獨個兒”?因為房間里根本沒有什麼被召喚的魂靈。貢戈以為自己看到了亡妻的幽靈,其實那只是費爾南對他施的催眠術罷了。與貢戈對話的一直都是費爾南本人?!皹s光之手”是費爾南自己的藏品,不過蠟燭只是加入了催眠劑和魔藥的便宜貨,所謂的咒語也是費爾南自己胡編的,結尾那句“Lesnoblesd!mons(高貴的魔鬼).”就是進入催眠的暗號。他的目的很簡單,調查出“那位大人”所憎恨的孔代親王的把柄,讓“那位大人”能夠輕而易舉地收服如日中天的親王。貢戈身為親王的前書記官,現在并不富裕、愛面子,又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應該說是收集情報最佳的突破點。而目前的疑點主要集中於洛克魯瓦大捷上。那次大捷作為一個年輕將領初次領兵的首戰,未免也太過輝煌了。“喜歡上年輕男人,與情人合夥逼死自己的妻子,結果情人反倒卷走財產跑掉了──現在又惦記起被妻子藏起來的寶石,打算召喚妻子的亡靈了?真看不出來您這受人尊敬、還有點木訥的外表下面,居然有一顆這麼毒辣的心啊,親愛的貢戈‘先生’?!?/br>這些都是費爾南一點一滴從被催眠的貢戈口中探聽出來的。但是,費爾南花那麼大力氣接近他,設局讓他一步步受自己的催眠術控制,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其目的當然不只是打探這些家庭瑣事。他很不耐煩地把雙手撐在椅背上,低頭俯視貢戈:“貢戈先生,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我們確認一下。您說過,您從洛克魯瓦一役開始,直到諾德林根戰役為止都作為書記官跟著大親王先生打仗。洛克魯瓦大捷的那一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5月19日吧?”“是的,當然”,貢戈回答道,像背書一樣機械地囈語著:“那一天,當時還是昂吉安公爵的大親王孔代先生第一次正式領軍作戰,就在佛蘭德爾的土地上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由佛蘭德爾總督堂?弗朗西斯科?德?梅洛斯率領的西班牙人一萬八千人的軍團,被我們包圍在四面林地的戰場上。大親王先生將西班牙最精銳的中央步兵方陣全部殲滅??偣蚕麥缌司徘в嗳?,俘虜了剩下的七千余人全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