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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r>殷無書搖著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邊走邊嘀咕:“惱羞成怒不夠沉穩啊小白同志?!?/br>謝白:“……”這么來回搗了幾回亂之后,謝白簡直不能明白他跑來裝這么個領導究竟圖什么,拿他逗樂玩兒么……但是這種撩一下就撤,過會兒再來撩一下的模式,還真跟百來年前兩人住在一起的時候一模一樣。殷無書的辦公室在他們對門,單獨個兒,所以也并不是全天都在眾人面前出現。因為眾人手頭都還有各自要忙的工作,所以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的狀態,手上忙個不停,偶爾在喝杯茶的間隙閑聊幾句。這一整天下來,他們的聊天主題除了謝白之外,就只有貓。甚至一直到傍晚下班的時候,幾人的話題都還沒有停。江昊然跟老陳拎著包走在前頭,謝白一個人略落后幾步,剛出辦公室沒走幾步,殷無書就跟了上來,跟謝白并肩朝大樓感應門走。“誒對了,老陳,昨天晚上我刷微博刷到個讓貓親近你的方法?!苯蝗辉谇懊娓详愓f著話。老陳一聽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問:“是么!什么方法?可別又是瞎糊弄鬼的?!?/br>江昊然答道:“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據說是從某個馴獸師那里聽來的,說是在你家貓不老實的時候,臉對臉沖它眨一眨眼,它就軟了?!?/br>“……”老陳嘖了一聲,不太信:“就光眨眼?這么簡單?”“哎——反正你家那祖宗天生不聽你的,試試又不會少塊rou,大不了被多撓一爪子?!苯蝗坏?,“我昨晚沖我家奶糖試了一下?!?/br>“哦?怎么樣?”江昊然撓了撓臉:“不知道啊,畢竟我家奶糖本來就軟?!?/br>老陳怒道:“……滾犢子!”“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原理,反正你試一下又不會死,萬一你家小祖宗真聽話了呢?!苯蝗坏?。辦公室里唯一一個姑娘小沈突然插話道:“我也看過這個方法,說是沖著貓慢慢地眨眼睛就跟我們表白說‘我愛你’差不多,貓一害羞,就軟了?!?/br>剛出感應門,正要下樓前臺階的謝白步子一頓。前面的江昊然還在拿老陳打趣:“完了,那老陳你還是別試了,就你這張臉,沖你家祖宗眨個眼,它非但不會害羞,搞不好一怒之下把你臉撓毀容了?!?/br>老陳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br>一幫同事回頭打了個聲招呼便漸漸走遠了,很快便進了對面的小區,看不到人影了。“回魂了沒?”殷無書站在謝白旁邊,懶懶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謝白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略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低頭匆匆下臺階。雖然他覺得剛才小沈說的解釋十有八九當不了真,就算是真的,殷無書也不一定知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殷無書知道,之前做那動作,大部分也純屬是為了逗寄魂在貓身上的他,認真不了,但是……他一看左右無人,甚至都沒等得及下完最后一級臺階,就直接抖出一道靈陰門,眨眼間便回到了住處的小河前。殷無書跟昨天一樣,后腳就跟了過來,也不說話,就那么懶懶散散地跟在謝白身后,上了拱橋。要不是他腿長步子大,早被下意識步履匆匆的謝白甩遠了。直到兩個人依照復雜的順序踩過圓石,站在對岸鎖著的那道門前時,落后謝白一步的殷無書才有了動靜。他抬手沖蹲在門邊的小黑貓招了招,隔空一撈,搶先謝白一步,把小黑貓抱在了手里,撓了撓小黑貓的下巴,而后狀似無意地道:“好在你那時候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然,恐怕要抬爪撓花我的臉?!?/br>謝白正要扣門的手一頓,轉頭看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殷無書烏沉沉的眸子含著一點笑意對上了謝白的,跟多年以前一樣,他的目光里有種懶懶的漫不經心的味道,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又像是什么都明明白白。他看了謝白一會兒,然后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謝白心跳倏然亂了一個節奏,如果這樣他還不明白殷無書說的是什么,就是真的太過遲鈍了。他身側的手指蜷曲又松開,怔怔地看著殷無書,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適合說什么。殷無書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彎了彎眼,而后捉住他的手腕,帶著他的手指十分自然地扣上那扇門,道:“發什么呆,幸好我記得你扣門的位置。敢問少俠今天能放我進門了嗎?”他話音剛落,門也應聲而開,謝白幾乎是有些茫然地被他半推半帶著抬腳邁進門,偏偏臉上還下意識地故作淡定。殷無書一腳剛踩進門里,就張口作了個死,他放在謝白肩上的手指碰了碰謝白的耳垂,逗他道:“謝姓少年,你板著臉的時候,耳朵根為什么會紅?”被他這么一碰,謝白身體一僵,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殷無書就要進門了,他一手捂著耳朵,回頭橫了殷無書一眼,而后二話不說就要背手關門,企圖把殷無書拍在門板外面。“誒——”殷無書眼疾手快地抵住門板,而后一個側身,從半開的門中擠了進來,“連貓都不要了么?”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徹底關了個嚴實,又浮過一層金光,禁制重新合緊,再不是別人能進的了。“你這住處究竟藏了什么東西,這么怕我看見?”殷無書一手抱著貓,一手拍了拍謝白的肩膀,“我既然進來了,就不是你趕得走的,臉別繃著了,放心,看見什么我都不笑你?!?/br>他們進門之后所站的地方是一條五六米長的巷子,像是屋子的玄關一樣,擋了兩邊的東西,讓人一時間看不出這地方有什么特別之處。殷無書邊推著謝白朝前走,邊懶懶地打量著這條巷子。早在之前,他問謝白為什么從這里搬走的時候,謝白回答過他,說是因為這里太過吵鬧了。他那時候還調笑說“陰客居所是按照陰客心里最偏好的樣子成的型,怎么會逆著你的喜好來”,但是這會兒,在這條并不長的舊巷里走的時候,他突然有了隱隱的預感。“小白,你……”殷無書開口的時候,兩人也正好走到了舊巷盡頭,更多的景物完整地映進了他的眼里——巷子口的墻邊上支著一只紙皮燈籠,原本的紅色褪了不少,顯得有些灰撲撲的,上面用黑墨寫著一個字“布”,這是一家綢布店,老板是個彌勒一樣的中年人,老板娘有張快嘴,能把死人說活,兩人常年吵吵鬧鬧,感情卻不錯,也很會攬客。綢布店對面是一家酒肆,酒肆上懸著塊匾額,上面寫著兩個字“銜月”,醇厚的酒香一陣陣地順著風從院子里飄來,酒肆老板婁銜月整天跟自家八哥比誰嗓門尖,還養了一幫桃紅柳綠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