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無理，這是清泫的父親。清泫還沒有回來呢，我再陪你等等她好不好？”潤玉好聲好氣的安撫著小獸，只是不知道這個話到底是在安撫魘獸還是在說給什么人聽。

    楊戩聽了這話只覺得心中怪異。但是看了一眼眨著眼睛看他的白色小獸還是沒有說什么。

    轉過回廊又看到空地上架了一處虹橋。

    “伯父，穿過這處虹橋便是清泫居住的宮殿了?！睗櫽裣蚯白邇刹?，“您若是想要看一看清泫的住所便讓鄺露為您帶路，潤玉要先加固虹橋，稍后就來?！?/br>
    等楊戩跟著鄺露轉過宮殿都看不到潤玉的身影了，真君大人這才開口詢問。

    “那處虹橋可有不妥之處嗎？”

    “回上神，虹橋乃是陛下所架，至今已有好幾百年了。當年清泫仙子在天界老是會繞著圈子才能回到宮里來，陛下當時還是夜神殿下，便為小仙子架了虹橋。陛下說，不管小仙子在哪兒，只要見到虹橋順著橋上走，就一定有陛下在橋尾等著她。不怕走不回璇璣宮來?！编椔哆€是沉靜著一張臉，只是那雙眼睛微微閡起，低頭遮掩住了她的動作。

    楊戩點點頭，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潤玉愛護清泫才會如此。畢竟他的阿英豆蔻年華，更何況她本身于情愛一道根本還沒開竅。司法天神此刻還沒有想到還有人在一旁暗搓搓的等著她長大。根本連有沒有日后都不知道就那么放在心里守著，時刻惦念著。

    看得出來這潤玉待清泫很不錯了。老父親想著還是要還點人情的。他的女兒他當然知道，惹禍的本事也是不小的。

    “廢天后曾經下令六界捉拿清泫，不過那時候她隨我去魔界找旭鳳一起收復窮奇去了?！睗櫽癜亚邈鲞^的事情一一告知當事人的父親?！扒邈€曾經對戰天界第一女戰神，結果絲毫不落下風?！?/br>
    “阿英自幼便是隨我和她叔叔習武。我對她向來嚴苛，從她能拿得起兵器之時就日日對戰我和她叔叔。若要論單打獨斗，我從來不怕她被欺負?！?/br>
    楊戩攔住潤玉要倒茶的手，自己拿起茶壺倒上一杯，又給潤玉倒上一杯。

    “來此之前我曾去四海八荒見到了白家一家。當時阿英是隨著白家人上戰場的，折顏護她周全，也由著她在戰場折騰。是故阿英以前不常于真君殿外的人對招，但是想來在戰場上身法又精進了一些?！?/br>
    “是啊，當時我們收復窮奇，單單是阿英憑著一把青峰劍也逼迫的窮奇步步后退?！睗櫽癫粍勇暽母目谝搽S著楊戩叫清泫的乳名過過癮。自己把阿英兩個字嚼碎了吞到心里，再慢慢拼湊出它的樣子。單單是在心里輕聲默念這兩個字都叫他由內到外的開始變得溫暖起來。

    “說起來，潤玉應當向伯父請罪?！闭酒饋淼那嗄曛灰娮谏韨鹊纳仙褚粋€抬手就禁錮住他所有的動作。

    “但說無妨?！卑讶死貋?，楊戩低頭又給對面的小伙子續上一杯茶，“阿英于情之一途頗為坎坷曲折，就連我都不敢保證她一定能體會到情愛之意?！睏顟旆畔虏鑹?，一揮袖大刀闊斧的坐在那，“潤玉，你可明白？”

    “阿英雖是的我骨血精魂所化，可是不可更改的的是她確實是一塊石頭。楊戩教導她這些年，教會她什么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她也確實沒有辜負我們的期待長成如今的樣子?！彼痉ㄌ焐耦~上的第三只眼熠熠生輝，“我無法教給她情愛一事。你當真是不后悔要如此嗎？”

    楊戩是什么人。

    是一人得以反上天庭從人間一路殺到靈霄寶殿的人。

    是在封神之戰中屢獲奇功，領兵出戰不戰而勝的人。

    是一己扛下司法天神之位，遭受三界唾棄，搏命算計新天條出世，迎來三界眾生膜拜的人。

    這樣的楊戩會看不透潤玉所思所想嗎？

    更何況潤玉惦記著的還是他的掌珠。是他血脈相連的女兒。

    “我不會阻攔阿英要去哪里，楊戩想要的，不過是要帶我的女兒回家而已?！睏顟煲浑p眼睛不看潤玉，看向院中架起的那座虹橋，“至于你能不能等到她從另一端走來，皆是緣分?！?/br>
    110

    嘯天犬蹲在真君神殿門口的臺階上，看著他家主人離開的方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唉……”

    嘯天犬：……他還沒嘆氣呢誰搶他臺詞兒??？

    一扭頭就見到大圣爺蹲在大門的門檻兒上，雙手揣在一處，眼睛又繞過他看向門口，末了又收回視線嘆了一口氣，“唉……”

    狗子：……行了，好歹還有陪他一起的。

    被惦念的楊戩此時正在忘川河畔，據潤玉所言這應當是清泫最后消失的地方。

    “晚輩曾想過，會不會是阿英不小心入了這忘川?？上櫽袼褜の垂?。也查不到什么消息?！?/br>
    潤玉看著眼前熒熒綠光的水面，當初他復仇之后，得知造成他痛苦的根源是他的父帝花心濫情，他的母親被先天后殺害，最終終于囚禁婆娑囹圄。他的父帝也為了救旭鳳散盡法力丟掉性命。當時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終于用計給生母報了仇，他也得以站在權力的頂端。然后呢，他接下來要做什么？他是不是該去找她了？

    當他查明清泫是在忘川消失不見的時候，他是想要去追她的。

    只是當他一步一步踏入忘川，看著一擁而上的幽魂向著他撲來，那一瞬間他是期待的。他期待著迎來的痛苦，他知曉這些幽魂會啃噬他的法力他的骨血，而他終于能去尋她。

    沒有預料之中的痛苦。那些掙扎了成千上萬年的魂魄撕扯著張牙舞爪的想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rou來，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擋住了。他的胸口有微微的藍光。

    是清泫送給他的玉樹在發光。玉樹上流淌著藍色的光，潤玉站在忘川之中連帶著他身邊的水也是藍色的，那些幽魂一觸碰到藍光就呼喊著嗚咽著逃走，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她都走了還在保護他。他舍不得放下她送他的東西。既然他入不得忘川，那就讓別的什么人來好了。

    被仇恨和殺戮蒙蔽了雙眼的潤玉不在乎河清海晏，不在乎腐朽沒落。他最想要的已經得不到了，那他為什么還要在乎別人想要的呢？旭鳳死在他對錦覓的利用之下，可他也在錦覓重傷的時候用半生仙壽救了她不是嗎？那他利用她過分嗎？殺死旭鳳過分嗎？成王敗寇本是常理！就連清泫沒離開之前都能察覺到他的爭斗心，為何旭鳳從來不當一回事？他本來就是一個卑鄙的人，他承認自己卑鄙。

    “潤玉??！”一道聲音直聵靈臺，“凝神！”

    楊戩看著眼前這個人渙散的眼神開始重聚，“你心魔滋生很久了？”看著架勢不像一天兩天。

    “讓伯父見笑了?！睗櫽裎⑽⒐?，“不過是小毛病，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