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都看不見。黑云壓城，委實讓人心里堵得慌。

    感到肩上不知誰的手攬住她，清泫先開口說了話。

    “我沒有覺得很難過，瑤光上神以身證道，乃是我輩之楷模?！比绻撬诖?，一定還能有更好的辦法。

    “四叔只是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清泫，我們活得足夠久了。也許未來還會更久，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很小，四叔真的不希望你……”

    “我不會?！毙」媚锾а壑敝钡目粗?，“我爹說過，神仙歲月悠長，有的執念成癡，有的渾渾噩噩，有的玩笑世間?？墒俏也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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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壽數五十載，百歲已然極限。相比神仙轉瞬即逝短暫的很。但是縱然有的過了千年萬年的歲月依然執念成癡，有的玩樂世間不沾俗世紅塵，有的未經情愛糾葛天真懵懂一生平安?！?/br>
    楊戩對著他的小女兒說話的時候神色溫柔又寬容，“阿英，為人父母莫不想子女一生平安順遂，爹比所有人更希望你能一生安康如意?？墒菤q月悠長，爹不能預知前方會有什么，這都需要你自己去走，唯有走過了，你才知道歲月給你帶來了什么。我們不畏懼時間，即便是身歸混沌亦沒什么可懼的。不管未來是怎么樣，你都不必害怕?！蹦凶訉挻蟮氖终戚p輕撫過她的臉龐，“爹會一直看著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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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一直看著我，他一直都會保護我?！彼运裁炊疾慌?。

    白真看著她眼底的光，突然十分溫柔的笑了，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沒錯?！鼻邈犚娝Φ穆曇?，“會有人一直保護你?！?/br>
    46

    “如今已經得到了水族的支援，也不枉瑤光上神的隕落?！闭垲佊行﹪@息，瑤光與他不遠不近，但好歹是共事那么多年，“可是擎蒼手握東皇鐘，這一仗才剛剛開始?！?/br>
    “當年我造東皇鐘的時候沒有想到最終會落入擎蒼之手?！蹦珳Y上神目光投向軒轅劍的劍身，看著上面古樸沉穩的花紋，“也許當初我不該造出東皇鐘?！?/br>
    “你明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闭垲伈毁澩目戳怂谎?，“誰能想到天帝會把東皇鐘“恩賜”擎蒼呢?！?/br>
    在折顏和墨淵商討如何應對擎蒼手里的東皇鐘的時候，清泫也在被白真科普。

    “所以擎蒼仗著東皇鐘有恃無恐嘍！”清泫瞪大了眼睛，“墨淵上神當初造東皇鐘的時候沒有制造相克之法嗎？”

    “沒有，東皇鐘力量太過強大，一旦啟用，必須要有上神修為生祭才能平定鐘響?！卑渍婵粗邈?，“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著小丫頭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你牙疼？還是臉疼？”

    牙不疼臉也不疼！我覺得現在可能是墨淵上神牙疼臉疼還頭疼！

    清泫看著白真一臉說不出的糟心，“墨淵上神當初造鐘的時候沒想過有一天會落入惡人之手吧，把東皇鐘打造的沒有弱點偏偏還進了擎蒼的口袋?？墒悄珳Y上神自己肯定是不會把東皇鐘給他的，這里面是不是還有什么你沒告訴我的？”

    “真聰明，我們家清泫是四叔見過最聰明的小狐貍了?！甭犞渍娌蛔咝牡目洫?，清泫呵呵一笑。算了算了，狐貍就狐貍吧，他高興就好了。

    “這東皇鐘造好了以后天帝畏懼此鐘的威力，便收進了寶庫，后來……”

    “等一下！”清泫打斷白真的話，“這天帝是誰？東華帝君昔日是天地共主，這天帝……”看著白真眨眨眼，清泫靈光一閃，有點恍然有點了然，“所以這是東華帝君做膩了的……”這才讓位出來，而墨淵上神也志不在此，可是坐上天帝的家伙又忌憚他，故而將東皇鐘收進天族寶庫。

    看著清泫聞琴聲而知雅意，完全不用他解釋就明白了其中緣由，白真繼續講，“后來為了彰顯恩賜……”

    “就講東皇鐘贈與擎蒼，以此顯示天族恩德浩蕩，誰知擎蒼把這東皇鐘逮住了就不撒手，長此以往生出了二心，這才有天族和翼族兩軍交戰，才有了今日?！鼻邈宦牥渍嬷v了半句，就將之后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還原了。

    “不錯?！蔽覀儼准业男『傖套泳褪锹斆?。

    “哼，明明都是修煉了千萬年的上神，卻偏偏活成了一副凡人的樣子?！鼻邈伊艘粔K大石頭坐下，“墨淵上神不過是遭了一個東皇鐘出來，就要承擔這么大的責任?！卑淹嬷稚夏脕碚垲伒纳茸?，“我猜，在東皇鐘落入擎蒼之手的時候，墨淵上神就想過要毀掉這鐘，或者，在造一個克制東皇鐘的法器吧？”看向不說話的白真，“可惜，被那什么天帝阻止了對嗎？”

    “……不錯，當時他以天帝之名下令，墨淵又志不在此，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卑渍嬉粨]袖袍，也坐下來，“畢竟當時東華帝君不做天地共主，那坐在那位子上的，自然也有兩分手段?！?/br>
    “也不過兩分而已?！鼻邈嫔弦慌刹恍?，“我爹說過，是非對錯皆在人心，可是法度制約卻不能由一人定奪?？v然不可寬待蕓蕓眾生，但是蕓蕓眾生之生死存亡乃是大事，怎可兒戲！這般為了制衡忌憚就如此行事，如今又讓墨淵上神來收拾爛攤子。呵，這不是欺負墨淵上神心善嗎！”

    看著氣鼓鼓的小姑娘，白真問她，“那若是你爹爹，應當如何呀？”

    “如果是我爹爹？”清泫挑了挑眉毛，“那應該是即便下令不準毀去東皇鐘，我爹也一定會毀去的吧?！?/br>
    “違抗天帝的旨意？”

    “哈哈哈哈哈哈！”清泫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四叔，你以為我爹那神位是如何得來的！自然是從人間一路殺到靈霄寶殿得來的！”

    清泫站在石頭上，自上而下的俯視白真，“天地不仁，吾輩心存善念為之蒼生！天若攔我，我便覆了這天！地若阻我，我便踏碎這地！”

    白真坐在石頭上，看著高高在上的小姑娘意氣風發的模樣，額上的金色花紋熠熠閃光，透過她并不寬闊的肩膀，他好像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踏碎星辰，輝盛日月。

    原來小清泫的爹爹是如此的人物，縱橫捭闔，睥睨天下。

    48

    清泫又一次隨著折顏白真上了戰場。這場戰爭里，天族和翼族都元氣大傷。

    看著對面翼族的強弩之末的掙扎，清泫都想和擎蒼聊聊了。

    趕緊打道回府吧有意思嗎！那好歹還是你的將士一死死一片你都不心疼的嗎！還有你家那個二傻子兒子，趕緊拴住帶回去，老是往天族的戰線里沖尋找他心心念念的阿音，那也得看看阿音想不想要見你啊是不是。你看這不想見你不就把我拖出來當擋箭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