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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色慘白的男孩,臉上的表情有些奇異,既帶著憤恨,也混雜著些許憐憫。愛一個人并沒有錯,但毫無是非觀地為了心上人傷害別人,甚至威脅到他人的生命,這種愛情,卻無端的讓人膽寒。易澈有什么錯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爭執,起因還在孫林身上,為什么被恐懼糾纏、最后崩潰自殺的卻是他?韓琳有什么錯呢?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傾盡滿腔愛意和所有的熱情,最后為什么卻只換來惡鬼的糾纏甚至落得慘死的境地?吳教授就更是倒霉透頂,一生沉浸學術之中,滿心都是發現人才的欣喜,最后卻在花甲之齡被活活逼死在家里……葉斯年沒有評判別人的習慣,他自認為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事也不在乎什么原則底線,但現在,他心中的感覺卻頗有些……一言難盡。“張昊,十年前病死在家中……”葉斯年蹲下身直視那雙驚駭的眼,表情和語氣都是淡淡的,對當事人來說卻滿滿都是殘忍:“病死的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男孩聞言明顯地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片茫然,他眨了眨眼,仿佛這才想起什么似的,消瘦的身體猛地瑟縮了一下。混沌的腦海像是被人用刀劍硬生生地劈開,帶著腐蝕性的光照了進來,一個個被他自欺欺人地埋進心底的殘忍畫面在腦海中閃過,鉆心的疼痛瞬間襲上心頭,男孩張了張口,卻發現什么都說不出來。張昊……這個塵封已久的名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滿是塵埃的心門,一連串黑暗晦澀的記憶在腦海中炸響,絕望、黑暗、麻木……那個窄小簡陋的家,那個暴躁殘忍的繼父,那個吶吶不敢言、最后甚至……甚至視而不見的母親……幼小的男孩被一次次的殘忍凌虐磨掉了眼中的童真和希望,渾渾噩噩長到十五歲,終于還是被醉酒的繼父奪去了生命。“不……”男孩像是受傷的獸一般死死蜷縮著身體,臉上的表情像是掙扎又像是絕望,半長的碎發被他狠狠揪緊,指節用力到泛白。那樣殘忍黑暗的過去,那樣濃到化不開的恨意,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忘記?十年……自己渾渾噩噩地在山中徘徊了十年!身體漸漸顫抖了起來,男孩發出滿是恨意的嗚咽,他死死咬著唇,略顯透明的身影蜷成一團,可憐之極。葉斯年皺了皺眉,眼中的神色復雜難明。若不是他的存在會對吳教授和其他人的生命產生威脅,他并不愿意插手這件事情,做這個揭開秘密的劊子手。當初在資料上看到的文字閃過腦海,葉斯年抿了抿唇,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他并不知道自己做對了沒有,但相比起看著他因嫉妒之心而害人,他寧愿選擇讓他想起過去。該來的總要來,即便自己不插手,他跟著孫林最后還是會想起這些事情。現在這樣做或許殘忍,但卻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公平。====月玦面無表情地走到葉斯年的身后,將他攬進懷中。背后是愛人寬闊的懷抱,雖然冰冷,但于他而言,卻是最大的溫暖,葉斯年心中的郁氣好歹消了幾分,他抿了抿唇,看地上的男孩終于結束了顫抖,這才遲疑地開口道:“你……”張昊從臂彎里抬起頭來,一雙漂亮的眼睛通紅通紅的,對上葉斯年復雜的視線,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都想起來了?!?/br>那沙啞到刺耳的聲音讓他明顯愣了愣,他表情怔怔地撫上自己脖頸上的指印,神色變幻不定。“不是病死的?!卑丛谥赣∩系纳n白指尖有些微的顫抖,張昊眼睛紅紅的,唇邊卻勾起一個半是慘然半是嘲諷的笑,用那道沙啞的聲音感嘆一般緩緩地道:“不是病死的啊……”繼父那張瘋狂又猙獰的臉復又出現在腦海中,張昊指尖顫抖的幅度更加大了幾分,墨色的瞳孔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深沉恨意,他動作緩慢地從地上爬起,周身縈繞著沉沉的死氣和滔天的殺意。“你還要攔著我嗎?”張昊目光沉沉地看著面前的葉斯年,嗓音沙?。骸斑€要攔著我報仇,攔著我殺人?”葉斯年安撫地拍了拍月玦驟然繃緊的手臂,對上那雙墨色的瞳孔,他倏地勾了勾唇,道:“不,相反,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點幫助?!?/br>說著,葉斯年目光感嘆地看著面前周身氣質大變、再也看不出一絲懵懂天真的男孩,道:“譬如,你要報復的人現在住在哪里……”張昊深深看了葉斯年一眼,并沒有問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世的,這個世界處處是謎,自己死了這么久尚能憶起過往,他能知道這些也并非不可思議。況且……目光掠過他身后的一大一小,一種沉重的危機感襲上心頭,張昊抿了抿唇,即便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命,但那種……那種魂飛魄散的威脅感卻讓他心中一凜。大的姑且不說,單只是那個只有腿高的小孩,給人的感覺也是深不可測。能和這兩個生活在一起,甚至一舉一動都牽動他們的心,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簡單的?深吸了口氣,將這些紛雜的思緒斂去,張昊瞇了瞇眼,沉聲道:“謝謝……”如果不是你,自己或許至今仍活在渾渾噩噩之中,忘掉了那本應刻骨銘心的仇恨。至于孫林……他很感謝孫林將自己帶出那個山林,很感謝他給了自己此生唯一的溫柔,即便在他心中那只是夢境,但……但于他而言,卻是抹去了繼父留在身上的骯臟印記。一世人,十年鬼,唯一的溫柔對待,他……很喜歡他。但人鬼,終是殊途。===“五旬男子深夜慘死家中,死狀凄慘,死前疑遭到殘忍凌虐,但室內并沒有外人的痕跡,警方……”電視上正播放著新聞,大概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年輕的美女主持人臉上笑容有些僵硬,鏡頭對準了臟亂昏暗的小租房,地上滿滿都是干涸的血跡。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員抬著擔架從鏡頭前走過,此時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風,死者身上的白布被吹起一個角,一張驚恐到極致的鐵青色面孔出現在鏡頭里。美女主持人臉上的笑容又僵硬了幾分,她捏著話筒的手明顯用力了幾分,指節泛白。畫面一切,鏡頭前出現一個蹲在角落的中年婦女,大概是考慮到隱私問題,臉部打了馬賽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身體有些顫抖,嘴里也碎碎念著什么。“這位張女士就是死者的家屬……”不用近距離接觸死亡現場,美女主持人臉上的表情終于好看了幾分,她撫了撫頭發,走近中年婦女身前,道:“張女士,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