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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仨字兒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清冽的聲音傳入耳膜:“嗯,玩的開心嗎?” 明知道他看不見,容榕依舊下意識的點頭:“蠻開心的?!?/br> “吃住習慣嗎?”電話那頭除了他的聲音,還有微微的鍵盤敲擊聲。 “船上的刺身還挺好吃的?!比蓍乓Т?,語氣小心:“我打擾到你的工作了嗎?” “沒有?!蹦腥宋⑽@氣,敲擊聲戛然而止,只余下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接到了電話,我總算是可以放心工作了?!?/br> 出發前,她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打電話跟他報備。 還說她這些日子都是集體行動,所以為了避免麻煩,讓他不要打電話過來。 容榕忽然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她內心自責不已,聲音忽而就弱了下來,斷斷續續的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沈渡對于她突然的哭腔感到不解,低著聲音問她:“怎么了?受委屈了嗎?”. 容榕鼻腔音很重:“沒有?!?/br> 她走到陽臺的推拉門前,吹著空調風看著窗外海景,澄藍的天色與海色相接,分外的清透涼爽。 可惜陽光刺眼,只能隔著玻璃門看。 因為要把這兩天沒說的話都給補上,容榕難得絮絮叨叨的跟沈渡聊起了她能想起來的所有雞毛小事。 當然省略了某些令人不愉快的部分。 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其實也不能說是聊天,因為沈渡沒怎么說話,他只在容榕話語間的頓隔處說聲“嗯”,或是在她特意留下懸念的時候,配合的問一句“然后呢”,如果容榕笑了,他也會跟著笑兩聲,如果容榕問他“你說呢?”,他就會贊同性的回一句“我跟你一樣”。 很棒的傾訴對象,容榕甚至以為他是機器人。 “我和狗良去買泳衣的時候,她非說我買的碼數大了,還跟我吵了起來,這又不是她穿,你說她干嘛這么認真???”容榕有心試探他,末尾反問了沈渡一句:“你說呢?” “你應該聽她的?!蹦腥说穆曇魩Γ骸百I合適的碼數?!?/br> 容榕瞇眼:“你也覺得我自我感覺良好嗎?” “沒有?!?/br> “那你為什么就一定覺得是我買大了,而不是狗良她嫉妒我,所以故意往小了說?” 沈渡的語氣很平靜:“榕榕,胸墊會影響游泳?!?/br> “……” 這個男的還記得! 他沒忘! 容榕的自尊心被踩在地上踐踏,兇巴巴的質問他:“你嫌棄了是不是?” “我嫌棄胸墊?!鄙蚨蓯炐?,忽然放低了聲音,沙啞著嗓子嘆息:“它有點礙事?!?/br> 他的尾音像是帶著一把鉤子,勾得容榕心尖一顫。 胸腔忽然就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 然后渾身都開始爆炸。 她結巴道:“大白天的,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br> 沈渡輕松將皮球踢了回去:“你不該提起這個話題的?!?/br> 容榕嬌嗔著轉移了話題,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氛又很快消匿在空氣中。 一直到狗良洗完澡出來,容榕還靠在門上畫圈圈,絲毫沒有口干的念頭。 這么能說的嘛。 她沖容榕比了個手勢,容榕點頭,加快了語速和電話那頭的人交待情況:“真的不用幫我安排了,我跟她們集體行動,要是脫隊的話不太好?!?/br> 沈渡沒再堅持,只囑咐道:“吃海鮮要注意衛生?!?/br> 容榕笑道:“船上的海鮮很新鮮的,放心吧?!?/br> 狗良微微瞇眼,忽然壞笑,裝模作樣的大喊了一聲:“榕榕!” 容榕側頭有些驚訝的看著她,電話都顧不上掛:“怎么了?” “我肚子痛?!惫妨级紫律碜?,佯裝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容榕急忙跑過去扶上她的肩膀:“怎么好端端的會肚子痛?” 狗良演技卓絕,下巴微顫著,以一種不久于人世的神色看著她,神色痛苦:“我懷疑船上的海鮮有問題…” “???”容榕滿臉困惑,語氣有些不肯定:“不對啊,我也吃了?!?/br> “我可能要死了?!惫妨纪春粢宦?,倒在了容榕的懷中。 她閉著眼睛裝死,想著自己就算不當網紅,去當個小演員說不定比現在前途更好。 容榕匆匆跟沈渡告別,掛掉電話就要幫狗良叫客房服務。 狗良眼疾手快的攔住她,眨眨眼睛:“我好像知道我為什么肚子痛了?!?/br> “?” 她摸摸鼻子,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我想拉屎了?!?/br> “……”容榕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氣:“趁我出手前,趕緊去廁所解決你的最后一頓吧?!?/br> 狗良吊兒郎當的哼著歌往衛生間走去。 關上門,她靠在門邊,露出了一抹深藏功與名的笑容。 容榕完全沒注意到狗良的小心思,只覺得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她的心情又奇跡般的恢復了。 都是小事,她能解決的。 *** 美妝博主到日本來,怎么能不買東西。 所有人只在沖繩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便直接出發去往東京。 大家不約而同的將船上發生過的尷尬事選擇性遺忘,又開始像集體出游的親密朋友一般,手挽著手打鬧嬉戲。 川南和霍清純又和好了,姐妹倆互相挽著胳膊打一把遮陽傘。 東京人口密度極大,過個馬路,兩邊的人對走都像是黑社會干架。 他們卻仍舊手牽著手,心連著心,像是連體嬰兒一般。 如果后頭碰上個急著上廁所的,估計這會兒抬腳就踹過去了。 要說女人之間的友誼真奇妙。 為點兒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能吵得天翻地覆,但就算是有血海深仇只要在鏡頭面前又能親如姐妹。 喬寶將鏡頭轉為后置,給直播間的觀眾展示東京街頭盛況:“人真的很多啊,大家感受一下?!?/br> 鏡頭一路掃過去,拍到的人都給觀眾們打了招呼。 然后鏡頭忽然轉向了快被烤焦的容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