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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大將軍,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對方手里,暫且先不惹他,待來日尋到機會再說吧。想通了此節,覃牧秋便不再逗留,徑直朝銘德殿走去,好在他對皇宮還不算陌生,不至找不到路。覃牧秋生怕露了馬腳,坐在龍椅上,一副“無事退朝”的疲憊像,眼睛半瞇半睜的,也無心聽朝臣們說什么,只象征性的應付幾句,唯恐話多出錯。一場早朝下來,覃牧秋都處在迷茫之中。他在常寧軍時,諸事都有李謹拿主意,他只行軍打仗有兩把刷子,若論起國事和政務,他只有頭大的份。再加上他生性灑脫不羈,素來沒有為國為民的抱負。因此李謹曾評價他,是個將才,卻難為帥才。如今哪怕有機會坐上了龍椅,覃牧秋心里想的也不是如何收拾李逾留下的爛攤子,而是盼著李謹趕緊來,接管這把龍椅和這萬里江山。至于自己,跟在李謹身邊當個羽林軍大將軍應該是綽綽有余的。想到羽林軍大將軍,覃牧秋又想起了趙清明,一定要尋個機會把趙清明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方便將來自己坐上去。雖然本朝的羽林軍設有兩個大將軍,但是若與趙清明一起當值,覃牧秋心里也是一千個不愿意。“榮安?!瘪燎锿T诹四偷畹铋T外,“朕有些積食,要去逛逛?!闭f罷便徑直轉身朝御花園行去,榮安忙應聲跟上。覃牧秋回頭看了一眼遠遠跟在后頭的趙清明,想問問榮安,趙清明是否一整日都會跟著自己,又覺得這么問不妥當,不由有些煩躁。他向來無拘無束慣了,在常寧軍中,李謹待他一向極為寬容,他也素來沒什么規矩,仗著自己有紅楓營,除了李謹之外,從不將人放在眼里。好在他在戰場上驍勇,軍中之人倒也服他。可如今被困在這皇宮里,做什么說什么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可愁煞了這位紅楓將軍。覃牧秋胡思亂想的亂逛,不久便出了御花園,最后走到了一處落鎖的園子前。覃牧秋心里一煩,我行我素的脾氣就藏也藏不住了,非說要進去看看,讓榮安去尋人來開門。“陛下,這園子荒廢已久,若您想看,奴才先著人打掃,待過幾日……”榮安陪著小心道。“朕今日便想看?!瘪燎镎f著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趙清明,見對方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緒,愈發想進去這園子看看。“陛下,只怕這園子里頭有什么蛇鼠蟲蟻的,沖撞了……”“廢話真多?!?/br>覃牧秋不愿再聽榮安啰嗦,回身看著趙清明道:“趙將軍,替朕將這道門打開?!?/br>趙清明身體一僵,隨后便若無其事的上前,一腳將門踹開了。榮安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行為異常的祖宗,和那位同樣不太正常的閻王,心道自己的小命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沒了。覃牧秋眉眼微瞇,提步跨進了院內。因為荒廢了太久,院子里長滿了荒草,但院子中央一顆火紅的紅楓卻絲毫沒有頹唐之勢,雖然無人打理,卻長得極為熱烈。中都的秋天真長,算起來應該入冬了,這楓葉竟還沒有落?覃牧秋遠遠的看著那顆紅楓,先前的煩躁之感一下子蕩然無存,卻不由在心底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無奈。宮里唯有這一株紅楓,很多年前,每次得機會進宮他都會偷偷尋個機會來這園子待上片刻,倒不是為了這顆樹,而是為了這院子里的人??上?,如今樹還在這里,人卻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覃牧秋嘆了口氣,目光從趙清明的面上拂過,好似在對方的眼里也覺察到了一絲落寞。不過,對方在覺察到覃牧秋的目光后,立即換上了一副目不斜視、毫無情緒的面孔。羽林軍的大將軍,難道不是李逾最親厚的親信么?怎么趙清明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淡?難道,對方已經覺察出了自己是個冒牌貨?也不是沒可能,此人素來心機深沉,難以捉摸。不過,就算覺察出來了,一時之間應該也不會貿然把自己怎么樣。想到此處,覃牧秋白了趙清明一眼,隨后甩手出了園子。趙清明冰山一般的臉,被那位的白眼瞟的有些要碎的趨勢,他忙重新調整了一番自己的表情,才遠遠的跟上覃牧秋。臨走前,他又快速回頭看了一眼那園子,透過半敞的院門隱約還能看到那株紅楓,那是他十年前親手植的,然而他已七年不曾回來看過。覃牧秋百無聊賴的在凝和殿度過了一日的光陰,書案上的奏折他只翻了一本便再也沒碰過。趙清明始終立在殿門外,這讓他有些心煩意亂。羽林軍的大將軍,可是掌管整個皇宮護衛的人,怎么整日圍著皇帝當起了貼身侍衛?然而,他又不能問,至少現在不能問。得盡快將榮安的底細摸清,若將榮安收為己用,那便好過多了,不用成日遮遮掩掩。覃牧秋是個急性子,想到什么,便會立即付諸行動。晚膳后,趙清明告退,他便急忙招了榮安。榮安又開始誠惶誠恐起來,覺得自己的死期終于在延遲了六個時辰之后到來了。“今夜,誰來服侍朕?”覃牧秋惡趣味的道。榮安撲通一聲跪下,嚇了覃牧秋一跳。榮安似乎發覺自己反應過激了,忙道:“陛下今日尚未點人服侍?!?/br>“那朕昨日點的誰?”這才是覃牧秋想問的。“昨日……陛下昨日點的立冬?!?/br>“今日還是立冬,將人帶來吧?!?/br>榮安跪在地上半晌,終于反應過來,應是。覃牧秋看著有些失態的榮安,想起榮安說過昨夜將李逾毒死的安神湯,心中突然對立冬充滿了好奇。榮安既然直呼對方名字,那對方定然不是后宮妃嬪,想來也不是李逾豢養的少年,否則好歹也該叫個先生或公子之類的。如此說來,立冬很有可能是個侍衛或和榮安一樣,是個太監。侍衛還是太監?覃牧秋胡思亂想之際,榮安便將人帶來了。來人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榮安,你下去吧,這里有立冬伺候就夠了?!瘪燎锏?。榮安聞言想說什么,但抬頭看了一眼覃牧秋不帶情緒的臉,只得應是退下了。殿內只剩覃牧秋和立冬。“起來吧,地上涼,老跪著做什么?!瘪燎锏?。立冬忙謝恩起身。覃牧秋轉身走到榻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過來伺候朕就寢?!绷⒍瑴仨樀膽?,然后便走過去替覃牧秋寬衣。“長的真俊?!瘪燎锏?。“陛下謬贊?!绷⒍∶赖哪樓〉胶锰幍募t了,雙目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