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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異象令人目眩神迷!兩名妖帥五名妖將臉色皆是一變,這劍陣之宏大銳利遠超出他們的意料,哪怕是他們經過數次天火淬煉的妖體,都生出刺痛之感,可見這些劍氣之厲!“不用擔心!”一名妖帥巨吼一聲,化成原身,竟是一只金翅大鵬,,金燦燦的翅膀一展,將余者幾人齊齊護在翅下,那些劍氣割過他金氣籠罩的翅膀,一時破不了他的防御。斯年冷冷一笑,凝神靜氣,橫劍輕吟,“紫濤云霞,如日東來——”聲音遠遠傳了開去,尾音杳杳,不得斷絕。明明陰沉昏暗的天魔界上空,忽然涌現一片紫色云霞,波濤洶涌般遍布天際,那明亮的色澤深深淺淺,美不勝收,當一輪紅日驟然出現,這彷彿根本就不再是天魔界的天地,寒氣被漸漸驅逐,那種溫暖充盈卻只讓深陷劍陣之中的妖帥妖將渾身冰冷。這是昔日會讓斯年靈氣耗盡的紫氣東來,如今身為大羅金仙,這一勢他極少用,一旦用了,便是這般令人驚異的景象。一身飄逸道袍在風中飛舞的斯年仍然持劍,眼神安寧,靜靜吟道:“孤劍破日勢——破、蒼、穹!”巨陣升華,君清明瀟灑自如的身姿出現,思歡如蛟龍出海,卷起一片浩瀚劍氣。“混元乾坤勢——沖、陰、陽!”君子輪轉,帶起一道明亮耀目的白色瑩光,斯年垂眸,狂風卷起他的道袍,他覺得,似乎離那一步,更近了一些。君清明佇立在半空之中,整個人便如一柄能斬天斷地的巨劍,一字字道:“破、破、破!”第一聲“破”,金翅大鵬的金光罩被狠狠震蕩,第二聲“破”,那金光罩破裂,碎成無數片四散!第三聲“破”,那妖帥發出一聲凄厲的悲鳴,巨大的半邊金翅被生生砍斷!君清明大笑出聲,眉目卻十分寧靜,他望著天空道:“原來如此?!?/br>斯年見他站住,便知他到了突破的緊要關頭,只得咬牙,憑一人之力死死撐住。這劍陣非比尋常,注入兩人大半仙力,其中殺陣以斯年的兩儀四象和君清明的破天劍勢為主,但若只斯年一人,這般可撕天裂地的龐大劍陣,畢竟太過兇悍,不多時,他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白,不行!需撐??!師兄只要突破,面前這些妖帥妖將便算不得什么!可要困住這兩名妖帥五名妖將,到底有些勉強了,哪怕那金翅大鵬被砍斷半邊翅膀,變作人形之后,左臂空蕩蕩的,血跡斑斑,但他到底是一名妖帥,即便受了如此重傷,渾身氣勢卻并不減弱。“快,沖出去!”另一名妖帥手一張,驟然一只巨爪自空中狠狠拍下,黃沙飛濺,這一片沙漠硬生生被拍下了數十丈,流沙深陷,飛速向下流去,不多時便將那些妖帥妖將的身影徹底淹沒。斯年心下一沉,知道這劍陣怕是困不住他們了。仙人到了大羅金仙的境界,雖無高下之分,但實力卻有強弱,妖帥也是一般,同是妖帥,實力也有不同,只是不似低階分得那么清楚罷了,斯年和君清明都是半只腳跨入仙君仙帝級別的大羅金仙,這兩名妖帥卻也不是普通妖帥,距離妖皇并不十分遙遠,單以實力論,或許比之斯年二人要稍遜一籌,但所差不多,此時君清明頓悟,斯年便要一人頂住他們兩人,更何況,還有五名妖將在旁。但他卻怡然不懼。再危險的狀況他也經歷過,不過是要護住師兄片刻罷了,算得了什么?“故去新來,太陰生陽?!彼暤?,君子劃出一道明亮的圓環,抬頭看向空中落下的黑色巨爪。胸口漸漸生澀,斯年卻欣喜地發現跨出那一步的樊籬正在漸漸剝落。天地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風滑過他的身旁,斯年微微瞇了瞇眼睛,彷彿伸手便可將那道風捕捉,他可以看到風流動的軌跡,可以感覺到自己周身仙氣的流淌,一切的一切,彷彿漸漸明晰,包括眼前的攻勢,忽然變得極慢,慢到他看這一切,都像是前世看電影的慢鏡頭,視線清晰到他甚至能將遠處對方妖將眼中自己的倒影都看得那么清楚。這世間于他,似乎再無任何秘密。他知道,只差一步,他便可跨過去。可眼睛看到是一回事,明明看到那妖帥的一擊是這般緩慢,慢到他都要發笑的程度,但他極想抬劍抵擋,卻發覺自己的手如此沉,明明只是想落一個鎮山河,卻艱難到這種程度?!悶哼一聲,疼痛自身體深處漫上來,幸好只中了第一擊,站在鎮山河無敵的圈子里,看著黑霧翻滾,無數的黑色巨狼奔騰而來!“嗷嗚——”狼嚎陣陣,尖銳的狼牙泛著森森寒光。“哈哈哈哈,這可不是幻境!主公賜予的的天狼噬心旗果真厲害,這些天狼會源源不斷地圍攻,直至將你們吞吃殆盡!姓君的,識相的就趕緊自己出來,主公愿先饒你一命已是夠客氣……”斯年忍不住想掏掏耳朵了,這妖帥還真是啰嗦。“師弟?!?/br>耳邊傳來溫然的聲音,斯年心中一松,睜眼只見君清明雙眼溫潤,靜靜看著自己。“師兄你!”“無事了?!本迕魑⑿Φ?,“師弟,多謝你時時守護我?!?/br>“說什么話!”君清明一笑,橫劍輕掃,劍氣縱橫,一劍足矣,那黑壓壓的狼群頓時灰飛煙滅!斯年舒出口氣,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胸口那漸漸剝落的墻,他已經看到了墻那邊的風景。那么美妙,天地之間再無拘束。原來,這才是修仙的目標,這才是俯瞰蒼生,逍遙自由。清風明月,原是這般的。“師弟,你想往何處去?”“哪里都可?!?/br>相視一笑,從此天地之間,何處不可去,哪里去不得?攜手而行,相守并肩。大軍壓境,城外,大片大片的仙族圍困,雪盞一身繁復宮裙,遙遙懸浮在半空之中,有她在,那些追出去的妖帥若是歸來,自是再無活命的可能。城中遙遙相對的兩人卻彷彿對這局勢視若無睹。靜鈺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天空,淡淡道:“如此,我便也放心了?!?/br>公叔明只是靜靜看著他,沉默消瘦,臉龐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無血色。“靜鈺,很多事我原不想問,卻到底不甘心,哪怕是死了,也是不甘?!?/br>靜鈺并不看他,甚至并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