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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了眼睛,他手抓在被子上,將杯子擰成麻花一樣,大汗淋漓,目光死死地鎖定著眼前的鬼爺爺。 對方沖著他燦然一笑,那股放肆的陰氣加倍彌散,陰風陣陣,要他心也開始發冷,那咧開的唇角,露出的牙齒倒挺白,眼珠黑白分明,看上去其實也沒那么可怕。 ——不,還是很可怕。 裴鬧春死鴨子嘴硬,只看著鬼爺爺,畢竟再往四周看,那些更陌生的東西,更是要他承受不住,最起碼,鬼爺爺還是他看過好幾回的,勉強可以忍受! “……爸,我做到了!”裴鬧春聲音都有些虛脫,“所以剩下的事情我會學,你不要讓明萱來,她還是個孩子,應該要好好地去上學念書!” 裴爺爺挺欣慰,他站起來看著兒子,事實上他也能看出,直到此刻,兒子還是非常緊張和恐懼,可只要肯面對,總是有一絲希望,沒準再過沒多久,兒子就能掌握天眼,繼承家族傳承了呢? “好,那就先由你來,你要好好學習……”裴爺爺剛交代到一半,鬼爺爺也湊了上去,他再度釋放自己的善意,努力地將嘴咧到最高,眉眼彎彎,然后,裴鬧春又成功地暈了過去。 臨暈之前,他只想讓時光倒流,回到還在黑暗空間的時刻,最起碼也要把那鬼魂抓起來打一頓,把那小膽子打腫了也好,這天上地下,到底是哪里來的那么膽小的家伙??! 他內心哀嚎,可這叫聲已經沒人能夠再度聽到。 裴爺爺搖了搖頭:“不行,還得訓練?!迸赃叺墓頎敔斠哺c頭,很是贊同。 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暫且逃脫見鬼體驗的裴鬧春并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的還有更加豐富多彩的人生。 …… 三日之后,裴宅依舊如故,只是時不時地傳來陣陣地尖叫。 “爸爸,你別害怕,如果有鬼來了,我幫你打他們!”裴明萱抱著自己的玩偶,很是擔憂地看著父親,她的爸爸正抱著個被子,將頭頂在床上瑟瑟發抖,任誰看都是怕成不行的模樣。 “我……我沒事的?!迸狒[春的聲線都帶著點抖,“我一點都不怕,哈哈,什么鬼,有什么了不起嘛!” 嗯……裴明萱沒有就此發表意見,畢竟正窩在那瑟瑟發抖的爸爸,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說服力呢!她只是人小鬼大地拍著爸爸的背,溫柔地安慰著:“沒事,爸爸不要害怕,我在呢!” 飄在半空中的鬼爺爺很是無奈,就在三天前,裴爺爺給他燒了一堆衣服——全都是紙扎的,什么黑白無常、閻王的裝束、或是他從r國恐怖電影里學來的長發白衣,統共好幾套,甚至還燒了網購來的化妝品,大紅色的口紅,用來涂臉,他一個一千多歲的老家伙了,為了讓裴鬧春克服內心的恐懼,只得默默地上陣cos。 可看到裴鬧春嚇成這樣,他一瞬間竟開始懷疑自己——他分明只是穿了件白衣服,披著個黑色過肩長發,再用紅色口紅胡亂地涂了點眼角、嘴角——難道差距有這么大? 他忽然想起幾年前在裴爺爺身后看到的那句已經過時的流行語——“我換了馬甲,你就認不出來我了?”此時他格外地想把這句話原樣送給裴鬧春。 “對了,咒語,我記得還有咒語的?!迸狒[春忽然想起,在記憶里,裴爺爺教過他一些驅逐鬼魂的咒語,只是年月太長,原身沒有費心記,現在又處于恐懼狀態之下,竟是怎么都想不出來了。 “爸爸,什么咒語?”裴明萱有些疑惑。 “遇到鬼要念什么?”裴鬧春下意識地回答,“對了,我有印象,好像有這么八個字……”不過佛教和天師傳承能共用嗎?這時候倒是想不來那么多了,只恨自己才疏學淺,竟是隱約記得那幾個字,卻怎么都不會念! 是什么來著。 裴明萱也跟著想了很久,忽然想起爸爸在看恐怖片時常說的那句話:“爸爸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你之前常念的那個!”她挺激動能幫上爸爸的忙。 “是是是!”裴鬧春大腦一片混沌,“你快告訴爸爸,我忘了!” 裴明萱拍著手念了出來:“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裴鬧春:“……” 鬼爺爺:“……” ☆、那個膽小的天師爸爸(三)~(四) 想要成為一個天師,最首要的, 是要做到什么? 在裴家的祠堂內, 有一本供奉了很多年的舊冊子,上頭的文字全是手寫, 能順順利利地傳承到現在,除卻裴家人有志一同的努力外,還得要謝謝這些許的運氣,這本冊子, 用來記載每一任傳人, 在修行中遇到的問題,以供后世傳人作為參考,免去了他們走不必要的彎路。 而剛剛在開頭問到的那個問題, 則是在傳承時, 上一代傳人必須要親筆寫下回答的。 裴爺爺的房間燈正開著, 他拿著根中性筆, 正小心翼翼地在已經有些發薄的書頁上寫著字。 “老裴,你要不還是別這么寫了吧?”鬼爺爺憂心忡忡,“你這萬一把本子寫破了可怎么辦?”他離世的時候年紀已經挺大, 總是有cao不完的心。 “沒事?!迸釥敔斴p松回答。 “怎么就沒事?!惫頎敔斠活w心懸得老高,看著裴爺爺寫字, 恨不得附身過去幫忙寫上一寫, 他就搞不懂了, 明明當年他剛認識裴爺爺的時候, 對方的毛筆字也還不錯, 可現在怎么就非得用中性筆呢?擔心的事情如期發生,只聽見清脆地嘩啦一聲,那張薄得厲害的紙果不其然被劃破了。 “你看看!”鬼爺爺吹胡子瞪眼,作為一個老古板他很是在意這些,“早叫你用毛筆了,你非得用那什么亂七八糟的筆!”雖然裴爺爺也已經算是個普世概念的老人,可在他看來,也還算是個小輩。 裴爺爺訕笑了一聲,而后也不在意,立刻起身從旁邊摸了一本線圈筆記本過來,小心地撕下一張,各種剪裁,又拿上進口的點點膠,這么搗鼓了小半天,成功地像個縫補匠一樣將裂開的口子貼好。 鬼爺爺的神情從驚恐萬分的你在干嘛,到現在則是更為驚愕的你這也行? “咱們都是現代人了,沒必要計較這么多,能寫就行!”裴爺爺很豁達。 “……行吧?!碧熘雷龉砭尤灰灿姓Z塞的時候,怎么現在的活人,比鬼還不講究。 裴爺爺立刻開始抱怨:“咱們家這本傳承本都已經傳了幾十代了,加起來也有個好幾百年,像是這樣的冊子,哪能一直那么新,這還不得縫縫補補又三年嗎?” 這個詞是這么用的嗎?鬼爺爺很疑惑。 “再有你看看這問題,鬧春這小子,真是把我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瞧瞧,當年我爸在傳承我時寫的感悟,這做天師,要有一顆常人不能比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