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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要討好圣上,還要做好后宮的平衡,她自認,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想法。 可這又如何呢?皇權之下,人命如草,裴家還沒勢大到如世家般能要皇上戒備,她難道要害得裴家上下多年清譽毀于一旦嗎?又要父親為她一人抗旨,牽連全家嗎? “臣……” 裴玉琢正在思考,就聽見跪在前頭的父親慢慢抬頭起身,站得筆挺,她低頭沒往上看,只是看著這片土地,一旦回到京都,應該這輩子,她再也來不了這里。 “恕難從命?!迸狒[春已經站直,臉色很冷,他手握著佩劍,沒有一絲動搖,周圍全是嘩然。 “裴將軍,你想抗旨?”那太監驚愕到了極點,聲音愈發尖銳,他小心地后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生怕裴鬧春抽出佩劍。 裴鬧春沒吭聲,只是一揮手:“把他拿下!先押到后營?!彼D身回到大營,坐在桌前,一話不吭,縱使再吃驚,這兵營之中,還是一切以裴鬧春為主,旁邊的士兵不帶片刻猶豫,立刻將那太監堵上嘴押走,剩下的將士也立刻起身,慌亂地進了大營,說不出話,裴玉琢跟在后頭,神色有些慘淡,她的心被割裂成兩半,一方面為父親護著她而感動,可另一方面,卻在想到自己成了父親抗旨的根源后,覺得羞愧。 “諸位?!迸狒[春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玉琢是我的獨女,我此生,并不打算再培養他人,這旨意,我接不了?!?/br> 下頭的幾位副將都很能理解,事實上,在他們看來,裴家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怎么樣,要將裴家的獨女許配出去,圣上最起碼應事先告知裴將軍一聲,這樣直接下旨,算是什么回事?誰又不是從京都里混出來的,就連圣上選妃,都要走個選秀過場,皇子成親,哪一回不是事先放了風聲,有了準備再做宣布,怎么輪到他們裴將軍,就這么定下了?甚至都不用過問一句,裴將軍在邊疆是否為女兒定了親。 “將軍,不如您回報圣上,小將軍已經訂婚?”參謀立刻想了個辦法,他大逆不道地開始在心里埋怨起了當朝圣上,但凡對裴家數代人有些許尊重,也干不出這樣的事情,若是下個口諭還好說,這直接下旨,算是什么回事。 裴玉琢猶豫著開了口:“父親,我……”她想答應,如果說這件事受到影響的只是她,那還好說,可要是影響到父親,她萬死不辭。 “我說過了,事情我會處理,你相信我就行?!迸狒[春輕聲開口,他手在桌上輕點,只等著他事先安排好的人到,這一天,他等了挺久,就算真要反了,也得師出有名,有個借口。 “裴將軍,京都送來的信?!闭f來就來,立刻有人進了帳篷,這是裴鬧春的親兵,他恭敬地拿著信件進來,“送信人還在外頭候著?!?/br> 裴鬧春立刻接過,直接當著眾人面前拆開,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而后直接放在桌上:“你們看看?!边@封信,是三皇子送來的,上頭把這位太子,描述成了十惡不赦地大惡棍,當朝圣上,則是助紂為虐的老糊涂。 這封信,連裴鬧春都沒提前預知到,事實上他記得在原著中,有這么個匿名送信的家伙,便安排著自家的親衛,到接頭點,送來一封匿名信件,上頭會簡單地寫一寫京都的亂象,圣上昏聵預謀殺他等事,可沒想到,他安排的人還沒到,竟是三皇子的信先到了。 眾多將領擠在一起看信,他們在看到前頭,描述太子是如何凌虐宮人、欺辱宮女時,便開始為裴玉琢不值,厭惡太子,甚至生起諸多怒意,覺得圣上在踐踏裴家獨苗,在看到后頭,三皇子寫的有鼻子有眼,說圣上準備如何將將軍騙到宮中,來一出鴻門宴,直接殺害,最后扯著小姐的大旗,奪過兵權時,終于怒意到達了頂點。 參謀頭一個咬牙切齒地道:“這么些年,我們要反早就反了!裴家上下,無不為國為民賣了性命,我們流血流汗,他們在京都享樂無度,現下才剛一場大勝,外頭陣亡的弟兄們尸骨未寒,他竟然就要干出這等謀算功臣之事!無恥!” 向來沖動的副將已經是滿臉通紅:“滿朝向來重文輕武,我們連糧草、武器都被扣著不發,若不是將軍您開始整改,我們就要穿著這些破甲上陣殺人,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他們還不放過我們!”他冷哼,“還有那三皇子,不也是拿我們當奪嫡的工具嗎?可笑,我們裴家軍算是什么?!?/br> 也有謹慎些地,猶豫著開了口:“會不會是誤傳?從前我押送物品回京,聽聞過幾回,太子名聲很好,斷不是什么大惡之人?!?/br> 你一言我一語地,全是混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親衛又來了:“將軍,京都來人求見?!?/br> “何人?”裴鬧春皺眉開口,他可沒安排什么求見的人。 “顧丞相的家眷?!?/br> “讓她進來?!迸狒[春愣了愣,猜到了來人,心中不禁笑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晉西北都亂了”。 顧玉娘風塵仆仆,她收到消息時已經有些晚,父親和大哥已被太子安了名頭下了大牢,可那二皇子明哲保身,只說若是父親和大哥沒做什么,不會被冤枉,要她渾身發寒,丈夫同樣受了牽連,被困刑獄司,她走投無路,便帶著顧家上下女眷,趕往西城,只是時間緊迫,她生怕耽擱,便高價找了個兩個馬夫,日夜不休,只為能提前到達。 她沒想到她做出的種種選擇,竟是更害了父親和大哥,她一聽到那離奇的旨意,便猜到了太子不對,重活一世的太子,顯然不會放過背叛的顧家,她現在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裴家人了。 顧玉娘一進屋,便看到了裴玉琢,她穿著輕甲,站在那,格外威嚴,一瞬間,像是越過了時光的間隔,看到了當年騎著高頭大馬進京的二皇子妃。誰都變了,她卻好像從來沒有變過。 “你是顧丞相家眷?來此有何貴干?”裴鬧春即刻開口。 顧玉娘立刻跪下,磕了個響頭,她羞愧極了,為了顧家,她只能將裴家人拉下水了:“小女乃顧丞相二女,現下家父、長兄均已被太子陷害入獄,京都那已經亂了,小女見過父親一回,他要我轉告您,裴家人一旦回京,必然遭受滅頂之災……”她編了個彌天大謊,這算是兩輩子她干過最大的事情,她騙了裴將軍,告訴他太子打算篡位,首先要將文武中兩個大官解決,文官中,她的父親已被下了大牢,武官中,自是頭一個要拿裴家開刀。 至于什么太子妃,絕不是登天之道,而是一個誘餌,讓裴家人放下兵權,入了京都。 她跪伏在地,身體都在顫抖,生怕裴鬧春不肯相信,顧玉娘到今日,最憂心的是,沒了二皇子這個丈夫,裴玉琢能說服父親反叛嗎? “你特地來這,是為了什么?”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