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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念叨他幾句,連午飯都沒有吃,扭頭欲走。貝mama留他,說:“吃了晚飯再走吧?!?/br>貝爸爸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說:“店里忙,中午我還有個應酬?!?/br>貝mama嘆了口氣,嘴巴張了又閉,終究什么也沒說,搖著頭鉆進廚房做飯去了。第十二章回憶過去貝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新學期給盼到了。上學第一天,他起了個大早,美滋滋地在學校門口買了溫夜愛吃的手抓餅后,靠在校門邊上等人。整整一個假期,二十多天見面了,貝堯于人群中看到溫夜的時候,覺得他的身影更加高大了,渾身透露出男性的魅力,簡直棒呆了!貝堯摸了摸自己軟趴趴的肚子,和沒什么力量的胳膊,羨慕死溫夜的身材了,就連最普通的校服,都被他穿出了別樣的風采。過了年,貝堯十三歲了,在他眼里,心里,男人就應該是溫夜那種,那樣的身材,那樣的氣魄,打起架來絲毫不含糊,走起路來虎虎生風。那時候還沒有男神一詞,貝堯絞盡腦汁,想出偶像一詞。溫夜就是他貝堯的偶像!貝堯拿著早飯,顛顛的跑到溫夜身邊,笑著打招呼:“阿夜早,你的早飯,老樣子,兩塊培根,辣椒也加倍!”貝堯臉上有說有笑,溫夜恰恰相反,冷著臉,眉骨間透出的寒氣把這三九天都比下去了。他眉頭微微蹙起,很煩貝堯這樣,內心深處對于期末考試那天的事不能說沒釋懷,但又不能說是全然不在意。沒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誰,對他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從沒什么記憶,還不懂事起,就有人在他身后指指點點,說些風言風語。記事以后,更是有人當著他的面,面露鄙夷,或是嘲笑。少年的心很脆弱,記不清是誰第一個人當著溫夜的面,指著他的鼻子高傲地說:“瞧,就是這個人,他沒有爸爸,是個野種?!?/br>溫夜連一秒都沒有停頓,用他的拳頭狠狠地回擊了用語言重傷他的人。剛開始溫夜被打,到后來他打別人,只要有人敢亂說,他就能打回去,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吐血不止,膝蓋頂著他們的胃問:“你還敢不敢亂說了?”“再讓我聽到那兩個字,休想活命!”“你他媽給我道歉,說不說?不說揍死你!”溫夜一直打,一直打,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小時候溫夜還會哭著問mama:“我爸爸到底是誰?我究竟有沒有爸爸?”可他的mama,從來沒有回答過這個問題。到最后,溫夜不問了,也許他真的是野種,沒有爸爸。溫夜認定了這個事實,臉上的笑容逐漸少去,身邊也再沒有朋友。他不需要朋友,笑話他沒有爸爸的朋友,被他打跑了。沒有笑他的朋友,溫夜看到人家合家圓滿,幸福安康的生活讓他鼻子酸痛,少年畢竟是少年,怎么可能不羨慕那樣的生活呢?到最后溫夜終于做到了沒有朋友,他冷漠,他不笑,同樣的,也沒有人敢笑話他。一個人看書,一個人打游戲,安靜的生活,這樣也挺好。即便是轉學后,沒有人知道他沒有爸爸的秘密,他也安于過這樣的日子。直到看到貝堯被徐正欺負,有短暫的一瞬,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被人欺負時的模樣。如果他那天在喝橘子汽水時,貝堯沒有撞到他身上,沒有驚慌失措地跟他道歉,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出頭,隔得遠遠的,冷眼旁觀這個慫包被人欺負,可偏就那么巧,貝堯撞上來了,他沒忍住,出手幫助了他,才會有后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尋仇的人來挑釁,貝堯幫助他,貝堯問他什么是野種,那些人為什么叫他野種。在那個瞬間,溫夜腦袋里繃得最緊的一根弦斷開了。他埋藏在最深處,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裸的袒露在貝堯眼前,讓他無地自容。當時他的腦袋徹底懵了,把貝堯趕出去時,不知道是出于討厭這個人來揭他的傷疤,還是擔心他會說出去,還是怕從他臉上看到鄙夷的目光的目的,反正攆都攆了,也一個假期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見過一面,溫夜更加覺得不用再搭理這個人。不論貝堯在他身邊說得有多么高興,表情再眉飛色舞,溫夜全然看不見般,斜挎著單肩包,目不斜視地快速往前走。貝堯已經跟著他橫跨了半個cao場,早就超過初中部的范圍,快要到高中部教學樓樓下。“你有完沒完??!”溫夜募得停住,聲音大的都快要把天空上飄著的白云給掀了,“我再說最后一次,不!許!跟!著!我!”溫夜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字字透著狠勁兒,仿佛要把貝堯生吞活剝,用刀片剜著吃。貝堯仰頭望著溫夜,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散去,換做深深的內疚與歉意。他從mama那里知道野種一詞大概的含義,因而推斷出溫夜的家庭不完整,他那么直截了當的當面提問,等同于再別人傷害溫夜后,他又補了一刀:“對不起阿夜,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必悎蛘\懇地道歉,舉起手里的早飯,滿眼期盼地問,“你可以原諒我嗎?”冬天,手抓餅冒著熱氣的白霧在兩人之間,裊裊上升。微弱的熱氣烘著手心,烘著貝堯,烘著溫夜,似乎能烘暖人心。溫夜冷眼看著,聽著,他不需要同情。拿起貝堯手里的早飯,使勁丟在地上:“別再來煩我?!?/br>終究,還是沒能烘暖溫夜冰冷的心。當溫夜拿起早飯的時候,貝堯以為自己得到了原諒,可嘴角上翹的弧度還沒有完全露出來,就被溫夜下一個動作打了下去。心情坐著云霄飛車,忽然從云端墜入地獄。李小航興高采烈地跟貝堯說自己過年的時候收了幾千塊的壓歲錢,因為他是初中生了,這次他老媽沒有沒收,全部歸他私有!貝堯心不在焉地點頭,說:“恭喜?!?/br>“你收了多少壓歲錢???”李小航用胳膊肘碰碰貝堯,“壓歲錢上交了嗎?上交了的話,跟著哥混,哥每天帶你吃香喝辣!”“不要!”貝堯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只認溫夜一個老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