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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才識過人,眼光獨到,謝老身上有著文人的雅致,卻沒有書生的酸腐,就連當年他出柜時,跟家里鬧成那樣,最后先妥協接受他性取向的……也是謝老爺子。思緒有些亂了,謝硯在書房門口略微站了一會兒,才抬手敲了敲書房門。“篤篤篤——”蒼老而又沉穩的音調道了聲:“請進?!?/br>謝硯便笑了,推開門走了進去:“爺爺?!?/br>謝老爺子正在寫字,看到是他,才把筆擱在硯臺邊,端起茶喝了一口:“怎么得空回來了?!?/br>“得空當然是要回來的?!?/br>他這話說得謝老爺子還挺受用,茶盞也被放下,謝老爺子照例問了幾句家常,謝硯這回耐心是出奇的好,全都一五一十的答了,還主動聊起了學校在籌備校慶活動的事。做學問做到謝老這種高度,Z市的各大高校但凡是有點活動都會送來邀請函,Z大的校慶謝老自然也在邀請之列,謝硯提起也是為了讓謝老爺子有個寫演講稿的準備。謝老爺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見謝硯似乎是習慣性的摸了摸手腕。自家孫子那點愛好他還是知道的,謝硯只要一想事情或者是一走神就會盤玩一下手串,不過今天似乎是忘了戴。謝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還有什么事?”“是還有件事……”謝硯有些遲疑,話到了嘴邊,反而變得不痛快起來了。“你出去鬼混又惹你爸生氣了?”謝硯:“……沒有?!?/br>謝老爺子沉吟了片刻:“抽煙被你媽逮住了?”謝硯輕“咳”了一聲,“我在外面抽完才進門的?!?/br>謝老爺子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有些不解:“你在學校得罪人了?”越猜越離譜了……謝硯在心里默背了一遍“輕聽發言,安知非人之譖訴,當忍耐三思,因事相爭,焉知非我之不是,需平心暗思”,覺得自己自我認識還是很深刻了,才開口道:“爺爺,我談戀愛了?!?/br>整個書房陷入了寂靜,謝硯甚至能聽到風吹過樹梢的聲音。謝老爺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看著謝硯的眼底也似乎是山雨欲來。謝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謝老爺子開口,就抬眸看了老爺子一眼,見老爺子一臉的凝重,心里就沒由來的有些慌。……照理說,聽到他談戀愛的消息,爺爺應該很高興才對。他也想不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腦子里的弦還緊繃著,只等著最后的宣判,可謝老爺子像是故意折騰他一樣,凌厲的眼神在他身上幾個來回,就是不愿意給個痛快。爺孫倆無聲的對恃著,謝硯手心微微滲出了一層薄汗,他聽到老爺子開口,茶盞也被重重的擱在了桌面上,哐當一聲:“那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謝硯:“……”行吧沒把人帶回來是我的不對,但您一副恨不得想立馬把我趕出家門的口吻是要鬧哪樣?我還是您親孫子嗎?“咳,他今天要上班,挺忙的?!?/br>謝老爺子眉頭又是一皺:“周六還上班,什么公司這么剝削人!”“市醫院?!?/br>謝老爺子:“……”“哦,醫生啊……”謝老爺子又問,“哪個科室???”謝硯老實回答:“心胸外科?!?/br>“心胸外科?!敝x老爺子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自言自語道,“我記得小周那小子好像是骨科的吧,秦讓不是院長嘛?”謝硯忍了忍,沒忍?。骸盃敔?!不許你偷偷去看他!”“還有周叔叔是口腔科的?!?/br>被自家孫子吼了的謝老爺子頗有些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他又皺起了眉頭,屈指敲了敲太陽xue,“哎,年紀大了?!?/br>“你跟你爸媽提了嗎?”“這不是一回來就先跟您這兒交代來了嘛?!敝x硯抓了抓頭發,“還沒來得及跟我爸媽說?!?/br>說了以后……當天晚上吃過晚飯謝硯就被攆出家門了。理由是……于婳:“你一個談戀愛的人周末為什么不出去約會,宅在家里做什么?!?/br>謝從聿:“下次不帶人你就別回來了?!?/br>謝硯:“???”被家人罔顧親情人倫的趕出家,謝硯在路上給趙無眠發了條微信。彼時的趙無眠剛洗完澡在看一些病例,手機屏幕亮起的內容他連余光都沒分一點,等他看到信息的時候,謝硯都已經到家了。[照無眠:沒。]被弧了三個多小時的謝硯看到這一個字一個標點,突然就沒了情緒。他問趙無眠明天有沒有什么安排,趙無眠說沒有,那么時間就是他的咯?很好,謝硯彎了彎唇,敲出一行字按下發送。[謝石見:我們去笑笑家蹭吃蹭喝怎么樣?]趙無眠這次倒是回復得很快,估計也是想到謝硯上次答應祝莞爾的事情,所以很爽快的就回了個[好]。謝硯正準備問幾點方便,就看到新的對話框彈了出來。[照無眠:八點我去接你,早飯想吃什么?]忽略掉八點這個有點早的時間,謝硯覺得趙無眠還是很上道的,簡直孺子可教,于是也就沒原則的接受了,回了句[喝粥吧,想吃魚片粥,我先去洗澡了],把手機擱在書桌上,完全沒有給趙無眠拒絕的余地。管他是自己煮來還是買來呢,反正明早八點,趙無眠要是不拎著粥來,他就不給開門。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給過趙無眠家里的鑰匙…………第二天早上謝硯是在鬧鐘聲里醒來的,關掉鬧鐘繼續睡,再次醒來,是隱約聞到了食物的香氣,勾起了生物鐘的抗議。他瞇著惺忪的睡眼掀開被子起床,看到廚房里握著湯勺熬粥的男人時,有點覺得自己沒睡醒。大概是在做夢吧。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他是看不太清趙無眠的五官的,再加上騰騰的熱氣,就更看不分明了,于是他走近了些,才開口問:“什么時候過來的?”“八點?!?/br>謝硯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和趙無眠約的八點,不過他關掉鬧鐘就睡了,一點也沒留神聽聽家里的動靜……“怎么不叫我?!彼チ讼骂^發,脖子上的玉章隨著他偏頭的動作晃悠了一下。趙無眠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表達鬧鐘都沒叫醒我叫有什么用的意思,謝硯就笑了:“我先去洗漱?!?/br>洗漱完,順便洗了個頭,吹干頭發,謝硯再回到客廳時趙無眠已經把粥盛好了,除了粥還有印著陳記兩個字的紙袋裝著的小籠包和花卷。是他常吃的早點,甚和心意,謝硯就笑了起來:“這家的早點挺好吃的?!?/br>趙無眠垂眸,“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