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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拍打的力道,它動了動觸須,慢慢睜開了小眼睛。“大胡子?”“嗯,是我?!?/br>納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希金爬出口袋,探出腦袋疑惑地盯著他。那個把他打敗了還送他進籠子的可怕男人已經不在了,食金蟲松了一口氣,順著納倫的手指爬到了他的肩頭。蟲子好奇地看了看周圍環境,下一秒,小眼睛瞬間直了。太陽已經下山了,天際的星辰落滿了深藍色湖泊,瑩瑩光輝在水波中流淌閃爍,柔美而靈動,寧靜而熱烈,仿佛銀河傾瀉而下,攜著群星盡數匯聚在了眼前的湖水之中。希金張大了嘴,兩根觸須繃直成了V字型,整只蟲都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很美,對嗎?”納倫問。希金重重點頭,激動地“嗯”了一聲。“這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驚喜嗎?!”納倫很冷淡:“不是?!?/br>然而他疏離的態度并沒有打擊到某只感情細膩的蟲子。希金眼神濕潤:“不管怎么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大胡子?!?/br>納倫說:“謝謝,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不要叫我大胡子了?!?/br>希金害羞了:“好吧,我以為這是只存在于我們之間的稱呼……你要是不喜歡,那我以后叫你納倫?”這只食金蟲某些時候真是軟乎的可愛。納倫淡淡“嗯”了一聲。“納倫……那個人呢?”他指的是塞爾斯。納倫扭頭看向肩膀上的蟲子,平靜道:“不知道?!?/br>希金疑惑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納倫問:“這里除了湖,還剩下什么?”希金環顧四周,答:“樹!”納倫:“嗯,都是樹?!?/br>希金:“???”納倫仰起頭,望了望天,嘆了口氣。“我被拋下了?!闭Z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月牙湖是亞莎帝國的S級重點保護景區,位于皇家獵場的叢林之中。叢林本身也是A級著名景區,只會在重大節日里開放給有限的人群,景區里沒有給月牙湖設立任何指示牌,為的就是保護它免受人為的侵擾。能進入月牙湖的人,只有三種人。第一種是做過詳盡準備的攻略黨,第二種是運氣爆棚的誤入黨,第三種則是前兩種情況下去過的老司機黨。納倫將自己歸結為第二種。狩獵節第一天,他的運氣仿佛呈幾何倍增長,不僅輕而易舉地收獲了無數人頭,還把塞爾斯輕易拿下,最后更是闖入了被譽為“亞莎三大神秘之地”的月牙湖。不過……運氣好的也許是塞爾斯,畢竟很多情況下,納倫是跟在他后面的。回想起那段狹窄到僅能由一人通過的荊棘之路,他一開始還忍不住暗罵塞爾斯帶的是什么鬼路。結果沒想到穿過狹窄通道后,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湖泊。——宛如夢境中才有的幻景。納倫清楚自己當時的表情并不比肩上的蠢蟲子好多少。“那后來呢?”蟲子問。后來……在他沉迷美景之際,塞爾斯說要去找些食物,讓他在湖邊等他回來。于是納倫便點頭答應了。等到從美景的震撼中回過神,才發現塞爾斯離開得太久了。希金目露同情:“他不要你了?”納倫表示:“話不能這么說?!?/br>希金:“那該怎么說?”納倫:“這話有歧義?!?/br>希金:“……”短暫的沉默過后,納倫又說:“臨走前,他反復強調務必要等他回來,可是……天已經黑了?!?/br>希金順著他的話,小聲問:“所以?”納倫眼底深沉:“我該不該繼續等下去?”希金眨了眨黑乎乎的小眼睛,蟲臉呆呆的。一人一蟲相顧無言,夜風吹過,納倫抱住胳膊,覺得有點冷。希金偷偷打量自己的小伙伴,看到對方面色平淡,眼神深邃,嘴角疑似勾出了一個可怕的微笑,頓時蟲身一抖,也冷了。“他以為他是誰?”納倫出聲諷刺道:“有什么資格讓人沒有期限地等下去?”“除卻一身蠻力,他就沒有任何值得贊頌的品德了?!?/br>“說白了,不過是個滿口謊言的虛偽小人?!?/br>“這一定是塞爾斯的陰謀,想用月牙湖來消磨我的意志,弱化我的目標?!?/br>希金瑟瑟發抖。納倫掃了他一眼:“你晃到我的肩膀了?!?/br>希金瞬間僵直,一動不動。納倫繼續道:“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我等待的過程中,幫助獵人隊的其他人……比如他的好友狄亞,奪走獵物隊的徽章?!?/br>“也說不定是無法接受輸給我的事實,想通過這種無聊的把戲進行惡意報復?!?/br>希金:“……”失憶的蟲星人不是很懂你們亞莎人的節日風俗和為人習慣。納倫冷笑:“呵呵,他以為我會繼續等嗎?”“那……”希金顫聲問:“還、還等嗎?”納倫幽幽地盯著他,希金:“……”仿佛感受到蟲子內心的顫抖,納倫伸出手,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脊背。蟲身一縮,希金無聲哀嚎……是屁股!他聽到納倫笑了笑,對自己說:“忽然覺得,有你陪著也不錯?!?/br>希金:“……”大胡子難得煽情,為什么他卻只想抱頭哭泣?納倫說:“我知道你喜歡這里?!?/br>希金點點頭。“再陪你欣賞會兒風景吧?!?/br>希金:“……”哦,感動。又等了一會兒,納倫的耐性終于宣布告罄,他憤怒地將肩上的蟲子安放回兜里,準備啟程離開了。什么帝國最正直的人?什么品德高尚的典范?假的!第45章【騙子之蟲】“接近”都是有意為之。說什么如果他想贏就幫他,其實只是一個迷惑人心的謊言罷了。如果塞爾斯真心把他視為朋友,又怎么會讓他獨自在寂靜無人的地方等上數個小時?他差點就要動搖了……以為他們之間真的可以發展出友誼。事實證明是他高估了他。受欺感令他整個人都籠上了尖銳狂躁的氣息。食金蟲慢慢從口袋里探出一個腦袋,小眼神擔憂地看著他。納倫看了它一眼,把它送回兜里,彎腰擠進了狹窄的荊棘小道中。沒了塞爾斯在前面開路,整條路變得難走許多。等到終于穿過了荊棘路,他的衣服已經被劃出了幾道嶄新的痕跡。親王攏了攏衣襟,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游戲結算是在晚上九點,再將時間耗在這里,就要錯過提要求的環節了,那才是他來參加比賽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