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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全身上下竟全是濺落的血跡,看著未有破損之處,祁溟月知道那是他人之血,心中稍安,但他分明嗅到了鮮血之氣,父皇身上定是有傷的,定了定神,他抬手去解祁詡天的衣襟。知他仍舊無法放心,祁詡天也不阻攔,上衣被解下,淺麥的膚色在月下如鍍上了一層銀色光芒,散發著金屬般的顏色,靜靜站立眼前,卻透出了無比迫人的氣勢,祁溟月望著眼前之人,銀色的月芒之下,身前的男人神色平靜,望著他的眼中卻是一片灼灼,昂然而立,猶帶著戰場上鐵血錚然的煞氣,如神袛般讓人移不開眼來。“果然受了傷……”含著疼惜,祁溟月輕觸著掌下的肌理,眼前所見,父皇身上確然有不少傷處,那些傷口雖不深,卻也滲出了血來,有的已經結了痂,猙獰著橫過了胸膛,長短不一的傷處落在胸前,腰腹,乃至肩上,想必背后也有不少,讓祁詡天轉過身去,祁溟月目光忽然一頓,“父皇還說只是小傷?!”在他身后,肩背出一個紅色血洞讓祁溟月眼中的眸色驟然凝結成一片凝寒,看痕跡,那分明是劍弩所傷,已有些時日了,傷口逐漸凝結,卻仍在往外滲著血,同身上處處傷痕相比,這一處才是最為嚴重,也讓他更為心痛起來。背后所傷,定是叛軍所為,安轅雖也與他有過血緣之系,是安若藍之父,但他竟敢代軍反叛,讓父皇受了如此的傷!眸中冷意未消,祁溟月貼近了那交錯著傷痕的身軀,雙臂環在了祁詡天的腰間,“傷了父皇的,溟月絕不會放過?!?/br>身后傳來的語聲輕柔,卻在那如水的溫潤中透著冰冷,環抱著他的動作帶著些小心,祁詡天只覺心中全是暖意,握住了祁溟月抱在他腰間的手,正欲開口,卻因掌中的觸感而皺起了眉,“這是怎么回事?”將腰間的雙手攤開,祁詡天垂首仔細瞧去,之間修長白皙的雙手中,幾處彎月般的紅印深深陷入,掌心之處仍帶著血跡,那血跡絕不是自己身上沾來的,竟是溟月他……鷹眸驟斂,祁詡天拉開了祁溟月環抱的雙手,轉身在他身上掃了幾遍,雪白的內衫之上,幾抹血色映入了眼底,“溟兒難道不知,即使只是小傷,父皇也會心疼,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父皇見了心中是何感受,溟兒難道不知?”含著怒意的話音深沉,祁詡天望著他掌中的傷,自然知道這是為何而來,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出此之外,心里卻還有另一種滋味難以言明,溟兒為了他才會這般……將床上的人一把摟到懷里,祁詡天抱緊了他,沒有再言語,靜謐的房內只聞一聲嘆息。“只是掌上的一點小傷,父皇便覺心疼,溟月見了父皇身上的傷又是何種感受,父皇為何不細想一下?倘若父皇覺得心疼,那我見了父皇這一身的傷痕,心中之痛是如何深重,父皇又是否知曉?”話聲含怒,祁溟月倚在他的懷中卻不敢再用力抱緊。心中牽掛之人終于出現在他面前,卻帶著一身的傷,父皇雖對身上的傷口不以為意,他見了卻覺心中疼惜不已,心疼,而后便是心痛,他不想見到他身上再多半點傷處。因祁溟月之言而久久無語,祁詡天緩緩放開了他,終于在一聲嘆笑之后,在祁溟月唇邊輕吻了一下,“難得溟兒會有如此怒意,父皇以后定然小心,不會再叫你心痛了,但溟兒受傷的傷卻必須上藥,我可不想見溟兒為我留下這般的傷痕?!奔幢沅閮荷砩现挥行┰S傷處,他也從來都是小心為他上藥,除了他在溟兒身上留下的情事痕跡,溟兒身上不能再有其他。“掌上只是小傷,父皇的傷處才更為要緊?!睆钠钤偺鞈牙镫x開,祁溟月到了桌旁,示意祁詡天走到面前,倒出了茶水,取出了帕子沾濕之后,他小心的往他背后的那處傷口抹去,在血口周圍細細擦拭著,將血污的痕跡全部抹去,然后才清洗里面,背對他站立的身影分毫不動,肌rou卻緊了一緊,祁溟月在傷處手一頓,沒有問祁詡天是不是覺得痛,動作間卻立時又輕了幾分。仍是覺得心疼的,清理著傷口,他卻沒有言語,眉間微微蹙起,他知道,倘若這些傷是在自己身上,他恐怕也不會太過在意,但在父皇身上,落入他的眼里,那種心疼而又心痛的感覺,卻是如何都不會退下。父皇在他眼中,從來都是傲視天下,無人可匹敵的強者,一身傷痕,滿是敵人濺落之血的他在戰場中想必定是耀眼無比,令敵人膽寒恐懼,也令手下軍士敬畏如神,但在他面前,這滿身是傷的男人卻令他心中無比的憐惜。放下手中的帕子,他走到了一旁將擺在柜上的一個玉瓶取了出來,取出了一丸藥,取了個空盞將藥丸碾碎了放在其中,往祁詡天背上的傷處撇去,祁詡天只覺背后一陣火辣的痛,而后便倏然涼了起來,望著他手中之物,不覺疑惑,“這傷藥效用不凡,溟兒是何處得來的?”“父皇難道忘了,這是洛瑾留下的?!碑敵踉诼彖厝ド復?,他從他身上得了不少稀罕的藥物,白芙自是早就被某人取了去,余下的這些,弄明了用處,他便各取了些備在身上,當初去探連慕希之時,懷里便帶著這些,不想此時會用在父皇身上。“連慕希竟未發現?”始終未問他是如何被帶走的,祁詡天知道他是有意被制,也猜到連慕希定是用了毒物一類,見到祁溟月無恙本覺放心,此時想起,便又有些擔心起來,“溟兒是如何被制,而今可有妨礙?”“他沒搜過我懷里的物件,到了此處,越是隨意擺放,侍女們便越是不會起疑,自然不會被人發現?!逼钿樵抡f著,便將由蒼赫宮里到了安煬,至今所有的事一一說了一遍。待祁溟月講完,祁詡天想起連慕希是如何將祁溟月帶離皇宮的,想到他竟然碰了溟兒的唇,狹長的眼中頓時燃起了如火的厲色,“連慕希竟敢碰你……”溟兒身上只能有他氣息,從來都容不得旁人沾上分毫,這一回連慕希所為,讓他心中的殺意更為堅決。“溟兒身上可還有別處讓他碰了?”沉聲問著,祁詡天揭開了祁溟月內衫的衣襟,白皙的頸上沒有絲毫的礙眼的痕跡,祁溟月對著他卻勾起了唇,“除了父皇,溟月不會讓別人沾身,也不會沾別人的身,除了唇上被他碰過,沒有其他?!?/br>哼了一聲,祁詡天仍是不太滿意,溟兒的唇被人碰了,已足夠他惱火,祁溟月見他神情,挑起了眉,“倘若溟月真與他有過什么,父皇會如何?”“活剮了他,而后將溟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好好清洗一遍,”沉聲而下的話音稍有停頓,抬起了祁溟月的臉,祁詡天觸著他的唇,“父皇會好好將他人的氣息洗去,讓溟兒的身上只留著父皇的味道,就如這般……”覆上了祁溟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