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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和無爻兩人足夠安住,琰青本來的臥房應與炎瑱相鄰,不知為何他卻自動提出要與祁溟月同住,搬去了那個院落之內。前院之內,江湖人士本不知莊內究竟出了何事,只知天下大會可能延期,而瀾瑾也未曾出現,直到某日天音再現江湖,山莊內卻忽然宣布大會照常舉行,將在三月之內等候瀾瑾現身擇主,此言一出,霎時引起無數猜測,自那日聞得天音,眾人已有了預感,而后果然印證了心底所想,在眾人看來,定是那天音傳人解決了云昊山莊的麻煩,才能讓大會如期舉行,如此一來,江湖中人更是對那人無比好奇起來,可惜的卻是自那日之后,再也未曾聽到天音之樂,也不知那人住在院中的何處。在瀾瑾到來之前,因那天音,云昊山莊已然是一片沸騰,可住入莊內的,都是江湖上風頭正盛之人,不是后起新秀,便是聞名已久的前輩,不論是何門派,都是自恃身份之人,心中雖很想見識那天音傳人是何種模樣,卻也不會做出有失身份之事,故而也并未糾纏此事,只是見了云景昊便少不得探問幾句,得到的回答也只是搖頭輕笑,要他們稍安勿躁,定會讓他們見到天音傳人的風采。此時的祁溟月并不知一曲天音已讓他成了江湖中的新話題,此時他坐在院中,望著眼前幾株梅花正自出神,身后卻被拍了一下,“子堯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掛念尊主?”語聲輕緩又透著幾分曖昧揶揄,不是那琰青又是何人,祁溟月微微一笑,也不否認,“是又如何,子堯不似你,心系之人就在身邊,日日都能瞧見,便也只能略略牽掛一番罷了?!逼鹕碜叩矫窐渑?,俯身拾起幾瓣雪梅,任它從掌中滑落,不知想到何事,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紅,只是一瞬,卻讓琰青有些意外。從未見過子堯露出這般的神情,自相識以來,他或是溫潤淺笑,或是淡漠深沉,總是姿態從容,舉止優雅,從不會在人前露出如此神色,若非提起尊主,恐怕他也無緣見到如此模樣的子堯吧。心中一陣感嘆,聽到他話中之意,琰青只是搖頭,“雖在身邊又如何,我與他……終究只是兄弟罷了?!睙o法日日面對他與雅兒,琰青頭一次覺得自己是膽小之人,若非有子堯在旁,還可傾訴一番,恐怕他根本無法在莊內多待一日。與琰青相處時日已不算短,祁溟月豈會不知琰青此人看來多情,總是一副媚態,似乎時時都想勾人的模樣,但他卻是十分專情之人,將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一人身上,可嘆那人不是別人,恰好便是他同母所出的雙胞兄長,他猶疑痛苦,舉止便更為放浪,對著誰都可挑弄一番,可偏偏對炎瑱,卻是無法可想。憶起當日炎瑱醒來之時兩人相對的情形,祁溟月唇角微翹,方要說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卻掃到遠處而來的一抹身影。靠近琰青身旁,祁溟月輕輕說道:“若是想要炎瑱,你便乖乖任我作為,切不可妄動,或許,一會兒便有驚喜也說不定?!笨丛谙嘧R一場,琰青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相幫一把,瞧瞧結果如何,在未從蘇雅兒身上弄清真相之前,這也算是不錯的消遣吧。不等琰青反應,祁溟月已拉著他的身子靠在了樹上。第七十四章曝露炎瑱踏步走到院中,這幾日在房內調養身子,才好了些,想起那日還未來得及感謝程子堯的相救之恩,便打算去他院里好好相謝,才走了幾步,眼前的景象卻讓他胸口猛然一鈍,停下了腳步,望著在梅樹之下相依的兩人,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只見叢叢梅樹之間,琰青與程子堯正狀似親昵的倚在樹干之上,青碧色的衣袍與銀白衣袂交錯,相偎的兩人看不見表情,但那交纏的發絲已在風中舞出萬分的旖旎,瓣瓣淺粉的雪梅在兩人身畔飄落,為這美麗如畫的景象更添幾許詩情。不知程子堯說了些什么,琰青微微側首,露出了魅惑的淺笑,瞧見他來了,卻不避諱,而是挑眉輕問了一句:“大哥來找子堯?不知有何要事?”從未覺得如此憤怒,炎瑱壓下心中不明的情緒,握緊了雙手,眼前二人明明如此相合,程子堯又是那般風姿無雙之人,為何瞧見兩人如此,他心底的感受卻是這般古怪?雖說兩人同為男子,但他并非守舊古板之人,男風盛行已非一日,只要不是侍弄孌寵,他絕不會鄙夷反感,卻為何,見了眼前的景象,胸中會覺得如此……如此難受?!被乍然而起的心緒所撼,炎瑱對著兩人,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祁溟月順了順耳邊的發,從琰青身畔走了開去,行到炎瑱站立之處,淡淡一笑,“不知少莊主何事尋我?還是掛念琰青,前來探望?你們二人許久不見,該有許多話要聊吧,倒是子堯的不應該了,讓琰青搬來相陪,使得你們兄弟二人無法敘舊?!?/br>“既然琰青愿意相陪,程公子便讓他好好陪著便是,總比倚樓賣笑要來得好?!崩淅涞幕亓艘痪?,那與琰青相似的臉上,全是一片淡漠,口中說著嘲諷的話語,炎瑱拂了拂衣袖,轉身便要離去。見他已有怒意,祁溟月斂下眼眸,藏起了眼底的狡黠,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身子,“少主莊主為何如此急于離去?”那如水清澈的眼眸中顯出了微微的慌亂,神色卻仍是平靜的,透著微不可覺的冷意,聽得此問,炎瑱不由自主的朝琰青瞧去,只見那抹青袍碧色在凋落的雪梅間兀自佇立,正專注的望著自己,眸中的神色是當年便見過數回的壓抑和苦澀,還有令人想逃的火熱執著。再一次移開眼,他從來不敢去深究其中的含義,這一回,依舊如此,但想到方才所見,胸中忽然覺得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正慢慢破裂而出,抑制著難解的心緒,炎瑱搖了搖頭,對祁溟月說道:“蒙程公子出手相救,炎瑱此番只是前來道謝罷了,并無他意。莊內事務繁忙,炎瑱無法逗留,請公子放炎瑱離去?!?/br>見他如此,祁溟月滿意的輕笑,松了手,悠悠然的取下掉落在自己袖間的一瓣雪梅,拈在了指尖,“長在枝頭不覺如何,偏偏掉落下來,才覺得可惜了,少莊主覺得可是?”將那瓣淺粉拋在了地上,祁溟月似帶著不滿,對炎瑱繼續說道:“切勿再稱程公子了,琰青與我交情匪淺,往后還是直呼子堯名諱便是?!?/br>他喚自己為少莊主,卻對琰青直呼其名,這交情匪淺,又是匪淺到何種程度?炎瑱忍不住胡亂的猜想,只覺所有的一切都不對勁起來。扔下未有反應的炎瑱,祁溟月走到琰青身旁,低低說了什么,才帶著一臉的笑意,步履從容的踏出了院落。走了幾步,回首望去,只見那炎瑱正出神的望著腳下的幾瓣落梅,與琰青相對而立,兩人無比相似的側臉上,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