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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待蠱毒引出,還需立時將它除去,若房內人數過多,說不得便有可能引起混亂,讓那蟲蠱有了可乘之機,到時便麻煩了。琰青自然知道他的話中之意,望了床上之人一眼,施施然的站起了身,再不瞧他人,只對祁溟月遞去一個帶著謝意的眼神,接著便走出門去。云景昊行走江湖多年,本不是隨意輕信他人之語的庸莽之輩,但聽了這位程少俠所言,心中卻并無疑慮,也不曾擔心他會否趁此機會傷了炎瑱的性命,這一點他自己也覺疑惑,望著眼前初見之人,他只是相信,如此風姿無雙之人,斷不會做出邪佞之事,他也絕不會錯看此人,若非眼光獨到,他云景昊也不會在險惡的江湖中享有今日的地位。祁溟月命無爻在外守衛,見云景昊也走出了房門,望著仍留在房中的蘇雅兒,淺笑著開了口,“雅兒姑娘為何還不離去?”若說她是擔心炎瑱,但方才聽說炎瑱有救,卻又不見她露出欣喜之色,有的只是些許緊張的氣息。蘇雅兒緩緩抬起了頭,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有些勉強,“雅兒想要炎瑱哥哥醒來,又怕公子之法無效,無法讓他蘇醒,心中不安,一時有些走神,叫公子見笑了?!?/br>祁溟月從她眼中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唇邊的弧度又揚起了幾分,他搖了搖頭,“雅兒姑娘心系炎瑱,有何可笑之處,對他關切也是應當,若非如此,你也不會日日相伴,片刻不離的照顧他,這些全因他是你心中所愛之人,可是?”蘇雅兒透出了復雜的神情,點了點頭,被人知曉了心中的女兒柔情,臉上卻不見羞紅之色,卻微微有些泛白,似欲避開祁溟月的注視,眼神閃爍帶著些躲閃之意,匆匆轉身便往門外行去。不知為何,她面對這位年輕好看的公子,心中竟涌起了不安,對著他,仿佛心底的一切都會曝露在他眼前,所有的愁緒忐忑,矛盾掙扎,都會被此人看破一般,腳下急急往外走去,她竟是覺得再也不愿在那房中待上片刻。門外,琰青踩著一地昏黃,正倚靠在樹桿之上,腳下的落日余暉將他的身形映照的有些不實起來,蘇雅兒瞥了一眼,略略移開的眼神之中掩著某種異樣的情緒,云景昊對身后的一切全然不知,只是站在空地上,背負著手,來回踱著步。近日來,江湖中風浪欲起,而云昊山莊儼然已成了浪尖之處,處在他的位置,他豈會不知,待炎瑱醒來便是風雨襲來之時,因瀾瑾的一言,天下群雄聚首,無論是江湖中人還是各國密使,全聚在山莊周圍,都在等著瀾瑾出現。本要舉行的天下大會因炎瑱之事而拖延再三,眾人都已知曉云昊山莊出了意外,雖還未透露內情,但江湖上已傳得沸沸揚揚,如此情形之下,瀾瑾是斷然不會出現的,他與炎瑱還有幾分交情,若是炎瑱出事,他興許便會因此事再度銷聲匿跡,到時聚于山莊之人會如何,簡直讓他不敢想象。嘆了口氣,云景昊往緊閉的房門瞧了一眼,不知里面進行的如何了,正在擔憂,忽然,耳邊似乎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樂聲。如水滴之聲,細弱的無法辨識,卻又清晰無比的好似落在了心底,不容錯認的清澈明晰,絲絲縷縷,輕緩悠揚的樂聲,猶如水滴聚集,逐漸匯成了涓涓細流,溫潤怡人,使人不由被那曲聲引去了心神,忘卻了身外之事,只沉醉在如天樂一般的樂聲之中。暮色漸沉,樂聲卻未停息,為瀾瑾之言而聚首莊內的各路人馬,起初并未發覺,仍在商討著天下大會之事,卻在無意間被那若有若無的天籟之音引去了神思,全然忘了自己要說什么,眼神交換著驚異之色。“這……這莫非便是失傳已久的天音?!”一位老者激動的站起身來,朝外探望著樂聲傳來之處,耳邊的曲聲如同多年以前,他初入江湖之時有幸聽聞某位前輩所奏的天音,一樣的出塵高潔,仿若不是人間所有。“天音?”“何謂天音?望前輩告知?!?/br>“天音!定是天音!失傳江湖的天音再度出現了!”“不錯,若非天音,世上不會有如此樂聲……”知道天音傳言之人紛紛議論起來,江湖后輩則是忙不迭的詢問前輩之人。一時間,整個云昊山莊之內,全為此時的樂聲而沸騰起來,瀾瑾未出,天音傳人卻乍然現身,其中莫非有所關聯?心中流轉著各種心思,眾人朝樂聲所現之處望去,隔著高墻,后院之內依舊樂聲裊裊,奏出了不似凡塵所有之音。此時,云景昊已無暇去考慮前院之事,心中亦是驚訝無比,聽了此樂,他豈會不知這便是傳說中的天音,覷了一眼靠于樹上的琰青,心底掠過詫異,他是如何尋得天音傳人,又是如何知道天音可除蠱毒,身在青樓,他果真如自己所想是在行那無恥之事,還是另有他因?到了此時,云景昊不得不懷疑,自己許是枉為人父了,竟對琰青心中所想絲毫都不了解。琰青與炎瑱自小便是兄弟情深,當初聽聞琰青流連歡場,本欲前去相尋,卻被他與雅兒所阻止,而后便沉睡不醒,若是醒來,見到琰青自己回來,想必是會高興的吧,只盼天音之法可以解除蠱毒,炎瑱可安然轉醒,那么天下大會便也不會延期了。隨著夕陽余暉逐漸暗淡,落日已沉,昏暗的天色中,依稀可見冷月高懸,透過薄薄的云霧,灑下縷縷凄冷的光芒,屋內的樂聲不知何時停歇了,門外眾人還沉浸在先前的曲聲之中,此時恍然醒悟,不知房內情形如何,卻又不敢擅自進入,全都站在原處,不敢貿然前去探問。云景昊想到房中那位少俠已能將天音施展到如此境界,心中稍安,但不見炎瑱,仍是無法放下心來,琰青卻是斂起了唇邊的淺笑,平靜的臉上透著些許緊張,蘇雅兒望了望兩人神色,又繼續盯著門前,咬著唇,不知想著什么。幽暗的房中,燭火幽然亮起,祁溟月放下火折,垂手將一抹細小的物體投入了火中。弦箏擺在身旁,他靜坐于桌邊,等著床上之人轉醒。蠱毒已除,炎瑱片刻就該蘇醒,帶著些許好奇,祁溟月十分想知道被琰青記掛心間的這位兄長是何種模樣,對沉睡如死之人沒有興趣,他自進屋之后便不曾瞧過一眼,只是隔著床幔,依稀見到一具人形罷了。祁溟月倚在桌旁,并未起身將門外眾人喚入,而是帶著幾分興味,支著下顎,頗覺有趣的探查著床上之人的反應,知道他已然醒來,卻并不起身開口,他便也不急,只顧著端起已冷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等了許久,床上之人終于坐起身來,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是何人?”應是許久不曾開口,他的語聲輕弱,還帶著些許嘶啞。“少莊主耐性不錯,不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