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卻不知他耳力極佳，又對她特別在意，哪怕她小聲含糊嘀咕的話，都被他聽在耳里。

    窺探主子隱私是大罪，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這些事，都被他深深埋在心底，從沒向任何人透露一二。

    現在他發現公主似乎還有先知能力，有些在意。

    葉瑤聽到他的問話微微一愣，其實任務世界和現代會發生什么，幾乎全是系統給她提供的信息，不同的是，現代的不少事她上輩子親自參與過。

    然而不論是系統的事還是重生回來的事，她都不能說，這是她向系統保證過的。

    顧明飛看她猶豫，說：“若是不好回答，公主可以不回答，不用感到為難?！?/br>
    “倒也不是……只是說起來有些玄幻?！比~瑤并不想完全逃避這個話題，因為以后肯定還會出現類似的事，他還是會產生懷疑，長此以往，懷疑累積，并不是好事。

    顧明飛眼底帶出幾絲笑意：“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夠玄幻？”

    葉瑤一想也是，她笑了笑，避開系統和重生，緩緩說：“我曾今機緣巧合下，讀過兩本書?！?/br>
    書？顧明陽眸子微微一動。

    葉瑤繼續說：“有一天，我醒來后就變成了心疾發作的明月公主，有個弟弟，叫葉瓊，被封為朝陽太子。很巧，我看的那兩本書中其中一本里，有個幼年喪母、少時喪姐，后被寵妃打壓失去太子之位、變得暴虐弒殺，最后殺了貴妃和數位皇子，當了兩年暴君的配角，他身份、姓名和葉瓊一模一樣?！?/br>
    饒是淡定的顧明飛聽到這也不由微微瞪大眼：“也就是說，若不是公主你過去了，太子的下場會如書中所寫？”

    “很可能，”葉瑤說，“因為書中前期記載的大事，全都如書中所寫，一一發生，人物也如書中描述一模一樣，后來，我和太子處境變了，書中后期劇情就和現實有些對不上了?！?/br>
    顧明飛忽然心里一動，深深看著葉瑤：“公主，你……是不是知道太子登基后，你就會離開大慶朝，回到現代？”

    葉瑤心下一跳，避開他的視線，含糊道：“這種事，誰說得準?！?/br>
    顧明飛心里悶疼，確定她知道。

    她那么努力地教太子、推太子上位，一切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回來，從沒想過停留。

    他臉色僵硬，周身氣息控制不住地變得有幾分冷。

    “你在怪我嗎？”

    “屬下不敢?！鳖櫭黠w低頭說，“而且這里才是公主的世界，公主想回來也是人之常情?！?/br>
    他真的能理解，只是又有些控制不住的難過和低落。

    葉瑤心下一酸，想到在大慶朝最后那段時光承受的痛楚，也不由有些委屈和生氣。

    她冷冷說：“不說回不回是不是我能控制的，就說明月公主那病懨懨的身體，我活的長嗎？真正的明月公主十歲就犯了心疾死了，我又借用她的身體活了十來年，那身體受得??？”

    她幾乎冷酷地說：“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大慶朝，是活生生病死的，是你們看著咽下的最后一口氣！”

    “公主！”顧明飛豁然起身，單膝跪在她身側，臉色在她說話的十幾秒鐘變得慘白，就好像有誰在一刀刀剜他的心，疼得讓他無法忍受，他啞聲道，“公主，別說了，我錯了?！?/br>
    他再也不想去想那段看著她越來越虛弱的時光，更不想也不敢回憶她失去呼吸的瞬間。

    他只記得那一瞬，他只覺得他的心跳和呼吸也跟著停止了，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溫度。

    她何嘗沒有努力地活呢？

    他明明全都看在眼里了，怎么還能心有不滿？

    自責愧疚和心疼幾乎將他淹沒。

    他甚至不敢去看葉瑤的臉色。

    葉瑤坐在板凳上沒動，看他跪地更氣：“你給我起來，我不是說了，現代不興動不動就跪人這套?！?/br>
    顧明飛身體一僵，抬起頭看她，她看到他慘白的臉色和泛紅的眼眶，微微一怔。

    他有些無措、小心翼翼地問：“不跪下認錯，那我要怎么做，公主才能消氣？”

    認錯受罰，是他從小就受到的教育，在大慶朝時，若他犯了錯，即便公主不罰他，他自己也會去領鞭子，可到了現代，他連受罰的機會也沒了，除了跪下認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彌補過錯。

    他看似很好的融入了這個世界，可他心底深處其實有著不讓人看出的茫然，他清楚知道，他和這個世界依然格格不入。

    葉瑤看到他的表情就心軟了，不過沒表現出來。

    她坐著沒起身，側身面對著他，傾身，伸手撫了撫他的眼尾：“你那么害怕我生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br>
    他單膝跪地和她坐著的高度差不多，她傾身過來，兩人臉與臉之間只隔了半臂距離，她說話時，氣息柔柔地打在他臉上，讓因她的手停留在臉上瞬間變得guntang的臉更燙了。

    他緊張地眨了眨眼，眼里的潮濕散去，卻又多了幾分說不清的紅。

    他生怕說話氣息太重，嘴都不敢張大一點，幾乎抿著唇小聲說：“公主不要生氣?！蹦阋簧鷼?，我就很慌張。

    葉瑤看他這別扭說話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你說什么呀？我都沒聽清?！?/br>
    顧明飛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里帶著幾分直白的無辜，她更湊近幾分，他腦袋下意識往后退，被她拉住耳朵止住。

    “不許往后躲?！?/br>
    他的臉、耳朵都爆紅，整個人羞窘地呆在原地，嘴里壓抑地喊：“公主！”

    “影一，你是不是很在乎我？”葉瑤忽然認真地看著他，叫她很久沒用的稱呼，低聲問。

    她表情認真，手卻在輕柔地摩挲他的耳朵。

    他心里直顫，面對她的問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你比我的命更重要?！?/br>
    葉瑤眸光一凝，停下動作，直直看著他的眼睛：“那么，我死了多久后，你娶的妻呢？——這次不要再騙我?！?/br>
    顧明飛瞳孔微縮，心里發緊，在她的視線下，艱難道：“抱歉，公主，我之前對你說謊了。我沒有娶妻?！?/br>
    葉瑤早猜到這個，也不意外，繼續問：“榮寵一生、壽終正寢，說的是不是真話？”

    顧明飛垂下眼，不敢再和她對視，沒有立刻回答。

    葉瑤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手移到他下巴上，抬起他下巴：“看著我，說實話?！?/br>
    顧明飛抬起下巴，依然沒敢直視她。

    “公主薨后，我自請為公主修繕尚未竣工的公主墓，半年后公主墓修繕完畢，公主棺移入公主墓，我……”顧明飛頓了頓，平靜說，“我自愿殉葬，愿永遠護在公主身側?！?/br>
    他說完，還強調了一句：“公主，我自愿的?！?/br>
    葉瑤眼淚刷的落下來，想站起來罵人，可剛起身，身體就一軟，面對面跪在顧明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