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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進了。景容拿了塊糖在手上,想了想,問羅吉:“大哥,有酒么?”之前覺著喝不少,可這會兒看來還是過于清醒了,喝點酒或許他膽子能大些。“酒倒是有,不過這個時候喝,你不怕明兒個起不來?”“想要起不來,總得先睡著?!本叭荽_實有些失眠,而且還就是因為眼前這位鬧的,但這話他可不敢說。“那就少喝些吧?!绷_吉拿了些酒來,還有點花生米和切好的醬牛rou。這可都是好東西,羅吉之前還想著走之前送到家里,現在看來用不著送了,今晚就地解決。兩人把桌子抬到外面,又搬了兩把椅子,隨后就著花生米和牛rou開始喝起小酒來。羅吉話不多,景容也沒想好該怎么把心中所想問出來呢,于是倆人就悶聲喝著,時不時抬頭看看月色。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話顯然不是白說的,今晚月如銀盤,月華醉人心神,仿佛只是抬頭看一會兒,就要癡了。“想家嗎?”羅吉突然問。“從軍的時候倒是想的,回了家之后就斷了念想了?!本叭菀豢陲嫳M杯中酒,“現下家就在這兒,也沒什么好想的?!鞭D了轉手里的杯子,“大哥你這酒,似乎不是白日里喝的那些?”他不過喝了兩三杯就覺著有些暈暈的,這酒定然比白日喝的勁要大得多。“嗯,是我自己藏了多年的?!绷_吉倒是沒注意到景容的面色,他低頭看杯子,兀自又倒了一杯,“景容……”“嗯?”“你那日……”羅吉想問,你那日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那般的舉動?但一看到景容別過臉,似乎就怕他說這個,便又轉了話題,“你和駱勇在這華平村建了房子,明年開春便可以分地了吧?”“嗯?!本叭荽掖矣趾攘艘槐?,覺得不夠,又喝了一杯。連著喝了好幾杯之后,他覺得他的膽子終于大了那么一點點,于是強持著一絲清明問景容:“大哥,我、我那日所做所為,是不是讓你十分困擾?”“是有一點點?!绷_吉淡淡掃了景容一眼,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喝酒的速度。“其實、其實你若是覺得困擾,不必陪我去買羊的?!本叭萦X著這酒勁好像越來越大了,但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去不喝,“我、我一個人也能把羊趕回來?!?/br>“我知道?!绷_吉按住景容把著酒壇的手,“別喝了,回去睡吧,我送你?!?/br>“送我?不不不,現在還不能回去?!币运麑λ绲牧私?,這會兒應該還沒完事兒呢,“再、我再過一會兒再回去吧?!本叭菡f著又喝起來,不一會兒又是三杯。這三杯下去他人基本就已經坐不直了,羅吉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回了家。羅吉自己也很暈。他雖然酒量不錯,但架不住白天也喝得多,而且他這酒可是酒勁十足的。這酒還是當年他成親的時候留下的呢,最后一壇,一直沒舍得喝,也不知今兒個怎么就輕易拿出來了。景容有些走不穩了,羅吉扶著還走不成直線呢。然而這還不是讓羅吉覺得最坑的,最坑的是,到了景容家門口發現,席宴清和他弟還沒結束呢!席宴清這也不是沒結束,而是他和羅非這都來了第三輪了。平時小兩口仗著有兒子在還是比較克制的,但是今晚席宴清可能是替駱勇和羅茹高興,也可能是酒喝得恰到好處讓他有些興奮得停不下來,幾乎可以說是徹底放飛了。羅非的求饒聲中已然帶了哭腔:“清哥,你、你有完沒完啊……”席宴清含著羅非的耳朵說:“就快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個“就快了”,羅非翻白眼都沒勁兒翻了,卻不知這一個縱容,把外頭的兩人弄得全身跟著了火似的。景容本來就被羅吉扶著,身體貼著,這耳朵一被刺激,加上酒勁,整個人都有些飄。羅吉也好不到哪去。他心里反復想著,把人送進屋他就走,必須快點走,但是剛把景容按坐到炕上,景容的手就抓過來了。“大哥……”景容一把牽住了羅吉的手。他并沒有看著羅吉,但是那個挽留的語氣卻弄得羅吉心生恍惚。酒這個東西,壯膽,而且它會讓人興奮。那些平日里不敢說的,或許醉了也就敢說出來了,不敢嘗試的,醉了也就敢嘗試了??赡艿刃蚜酥笤倩叵刖蜁X得自己瘋了,但醉的時候,誰會想到那么多?!羅吉胸中鼓噪得厲害,有個聲音在反復提醒他這時候該離開,可是他的腳卻像生根了一樣動彈不得。特別是看到景容紅紅的耳朵的時候,總有想上去咬一口的沖動。一定是瘋了!席宴清這屋的聲音這時終于停了,羅非嘴里嘟嚷著:“娘的,明兒個我還要早起做吃的呢,我要是起不來都怪你??!”席宴清笑著吻了吻羅非的額頭:“我起來做?!?/br>羅非又說:“你最好祈禱今天沒中?!?/br>席宴清也困了,迷迷糊糊說了聲:“隨緣吧?!?/br>羅非心想不管了,愛怎么樣怎么樣吧!然后也跟著睡了過去。這一夜小老虎倒是夠給力,居然只換了兩次尿布,并在凌晨的時候喝了一次奶。席宴清都起來幫他弄好了,讓羅非盡可能睡了個囫圇覺。但就在他第一次醒來給小老虎換尿布的時候,他總覺著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這聲音不像是駱勇那屋傳來的,反倒是有些像景容那屋傳來的??蛇@個時間,景容那屋怎么可能有聲音?那聲音很快又消失,席宴清便當自己幻聽,又睡過去。第二天,羅非強撐著起來去做飯去了,并且也沒叫席宴清。席宴清幫駱勇張羅婚事也夠累的,而且夜里又當牛又當爹,這早上醒不過來再正常不過了。羅非捏了捏脖子,揉揉酸疼的腰,悄聲去抱了柴,蒸饅頭,摘菜。趕上駱勇和羅茹成親,這菜倒是有許多現成的,羅非熱了些紅燒rou,打算再炒個素菜。席宴清本來還能睡,但是小老虎醒了,一翻身就往他這邊過來,“啪啪啪”小巴掌毫不客氣地糊他臉上。“噠噠噠!”小老虎露著兩顆小乳牙,嘴邊哈喇子都淌下來了,滴得席宴清胳膊上都是。“怎么不再睡會兒?”羅非添著柴問。“兒子坑我?!毕缜灞е±匣?,找把椅子坐下了,“起這么早?”“景容今兒個不是要跟大哥走了么?我說了要早點做吃的啊?!?/br>“倒也是。我去看看景容起沒起,得早點兒叫起來,路程這么遠,還是早點出發得好?!毕缜灞Я诵±匣?,出去之后把小老虎舉高高兩下,逗得他咯咯樂。這時駱勇也出來了,出來抱柴。“席哥,早?!瘪樣滦禄榈谝惶?,春光滿面。“早?!毕缜逍π?,繞過大門,看到景容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