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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唇,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簡遠,畢竟戴芬特也沒有看他。“您說得是?!焙嗊h恭恭敬敬的說道,模樣十分老實,顧云開不經意跟戴芬特對上眼睛,老者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么,伸手揉了揉簡遠的頭發,輕聲道,“傻小子,去吧?!?/br>簡遠就好像被放出籠子的金絲雀,歡快的蹦蹦跳跳到了顧云開身邊,這次的訓練格外辛苦,眾人見他們倆膩歪在一起,也識趣的不想多吃幾口狗糧,倒也沒有什么人來打擾。簡遠背起了自己的小提琴盒,興致勃勃的問他:“明天是不是就要去試鏡了?”“是啊?!鳖櫾崎_淡淡道,他又往后瞄了一眼,大家都收拾著準備回家了,有幾個還在跟戴芬特開玩笑,他沉吟了片刻,緩緩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次是什么活動?要去哪里表演?!?/br>“就在這里,不去別的地方?!焙嗊h垂著頭,仔仔細細的想了會兒,忽然道,“云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顧云開愣了愣,頓時心領神會,輕聲道:“你很在意他們的看法嗎?”“不是。只是……”簡遠怔了怔,好像是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猶豫了片刻才道,“我以前一直覺得,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自己不遺憾不后悔,能夠承擔后果就好了??墒呛髞砦疫€是覺得很遺憾沒參與‘曲高和眾’,而戴芬特大師也好,阿諾德也好,他們都覺得我這樣太沒有責任心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克制一些,那是不是情況會好得多,我一直以來都很不成熟,所以不像你那樣,總是把很多事做的很好?!?/br>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才好呢?要顧云開贊同,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贊同簡遠不負責任,無疑是在否定簡遠對自己的感情,再是愚不可及的人也絕不會蠢到這樣的地步;而不贊同……事實上其他人說得并沒有錯,簡遠退出‘曲高和眾’這一活動的確不明智,不光不明智,還很愚蠢,可是他想跟顧云開在一起,想念顧云開的心,并無任何錯誤。非要論述起來,歸根結底,是顧云開給予簡遠的關心不足夠。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一方難以滿足另一方的欲望通常會形成分手的主要原因,這個難以滿足很可能是指金錢,感情,物質乃至許許多多情況。簡遠事實上索要的東西并不多,只是他太習慣獨立,也太習慣滿足,太習慣把感情的豐沛毫無保留的呈現給顧云開。“不?!鳖櫾崎_輕聲道,“是我不好?!?/br>簡遠聽得有些糊涂了,他困惑無比的看向顧云開,不太明白對方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顧云開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怎么說是好,他沉思了片刻,靜靜道:“你有沒有發覺,你很少會向我索求什么,也從來不會認為我對你太冷淡,又或者我去工作的時間太長,長到讓你無法忍受,你也不會認為是我的問題,唯一說過希望我放棄這份工作的時候,還直接跟我道了歉?”“可那本是……”簡遠的理所當然四字還沒脫口,就被顧云開阻止住了。“那不是理所當然的?!鳖櫾崎_靜靜的看著他,兩個人走在深夜的寒風之中,他的聲音比夜風還要更清冷一些,簡遠一時有些困惑,不解的看著愛人冷峻的面孔,對方輕聲細語的說道,“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愛情,都不是這樣理所當然的?!?/br>“不管是時間也好,空間也好,人不去維護的東西,尤其是感情,粉碎的尤為輕松容易,每個人都只想著自己的未來,想著自己的幸福,希望他人來遷就圓滿自己,希望別人犧牲跟包容。人自私的本性,奉獻從來就不是理所當然的?!?/br>顧云開挽了頭發別在耳后,仔仔細細的瞧著簡遠,對方似乎無動于衷,不免有些意料之外的失望,嘆息道:“傻子,你明不明白?”簡遠的眼睛亮晶晶的,似笑非笑的看著顧云開,柔聲道:“那你明不明白?”“什么?”這下輪到顧云開本人有些糊涂了,容易讓他糊涂的事情跟人都很少,偏巧簡遠占其中一個,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也占其中一個。“你愛我這件事啊?!焙嗊h仿佛有點害羞似的撇過了頭,并沒有像剛剛那么直勾勾的盯著顧云開看,他抿著嘴唇微微笑了笑,像是有片刻的啞然無語,于是頓了頓,輕聲道,“你從來沒有不好,我一直以來都知道,你這么愛我,只是你的生命里不光有我。我跟你不一樣,云開,我的生命里你跟音樂各占一半,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就突然占得那么多了,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是?!?/br>顧云開一時失語,竟說不出半句話來,他想否定,想說沒有,可想起那許許多多的票,想起簡遠偶爾悵然若失的表情,想起他臉上溫柔的笑意,又瞬間否定不出來了,許多時候并不是沒有機會,也不是非去工作不可,只是他下意識從未放在心上,在兩個人的事業上,顧云開更在乎自己的而已。他天性就是這么自私冷酷淡漠的男人,也許大方面變好了些,小細節處卻改不過來。簡遠卻沒在意,只是想了想,又為難的笑了笑,耳朵也有點發熱似的小聲說道:“我知道自己有點黏人,你好像怎么樣都可以,可是我不行,我以前與你說過的,我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想要每天每時每刻都跟你黏在一起,但你那么忙,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我想是我太幼稚了點,假使我成熟些,會克制點,不像個毛頭小子那樣,大概也不會惹這么多亂子了?!?/br>“這不是亂子?!鳖櫾崎_隱隱覺得眼眶發熱,卻又說不出這想流淚的沖動是為了什么,沒什么可悲傷的事,卻就是覺得說不出的難過,他想自己怎么會讓簡遠卑微到這種地步去,一開口險些岔了音,連連咳嗽了兩聲,緩緩道,“不要緊,以后就不會這樣了?!?/br>簡遠這會兒抬起頭來看了看顧云開,他似乎沒信,可還是很歡喜的模樣,仍舊雀躍的應了一聲。顧云開緊緊抓著他的手,想起翁樓撫摸照片時的模樣,決定要離開圈子的心情從來沒有此刻這么強烈過。某種意義上他忽然也能明白洛璇做下的決定了,工作無非是為了榮譽跟金錢,當這兩者都不缺乏的時候,努力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尤其是為了毫無意義的事情努力而犧牲自己所愛的人時,那就變得更令人難以接受。任何言語在行動面前都沒有保證,顧云開也不想浪費唇舌說服簡遠什么,他知道簡遠一定會信,只不過會在同時間做好失望的準備而已。說到底,不過是習慣了三個字。不知道為什么,顧云開有那么點兒生氣,又不是非常非常生氣,也不是對簡遠生氣,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氣自己為什么這么遲鈍,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個很聰明的人,再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