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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把我拖入深淵。向尹舟,你我緣分盡了?!?/br> 她分明記得晉珩當時的眼神,駭到人骨子里,充斥著殺氣,又冷靜沉著。 她道:“你我何來緣分?晉珩,我不怕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好,很好?!?/br> 她從晉珩眼中讀到了心灰意冷。晉珩很少讓人看出心思,這一次不知是故意讓她看出,還是隱瞞不住。 最后晉珩沒有殺她,只是把她關回了椒房宮,就再也沒來過。 因她那一段話,朝中不少大臣站出來聲討晉珩,民間也流言四起,更有人煽風點火,已然撼動了晉氏的根基。 宮人說,晉珩已經數日沒睡好了,還患了場大病。 她逞心如意,哪怕晉珩遭受到的打擊只是她的十分之一,她也死而無憾。 兩年后,她病倒了,因為常年的少飲少食以至氣血兩虛,身子終于垮了。 她半夢半醒間,聽到床邊有人對話。 ——“娘娘面色萎黃,舌質淡,苔薄白,脈象緩而無力,心悸氣短。應是久病不治,消耗過度,扛不住而暈倒的。雖然可以調理,但想恢復正常,至少需要三五年功夫?!?/br> 晉珩冷道:“她這是心病,救不了的。一個被仇恨侵蝕的人,活著亦是可悲?!?/br> 她被喂了些藥,清醒過來。 晉珩就坐在她身旁,道:“醒了?!?/br> 她沒有理會。 晉珩垂眸:“七年了,你一點都沒變。我最后跟你重申一次,晉氏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向氏的事,如果有,則只一件,便是把你弄丟了?!?/br> 她:“假惺惺?!?/br> 晉珩無奈道:“為什么你總是執迷不悟、教人心寒?你不清醒也沒所謂,江山社稷重,兒女情長輕,我不留你了,好自為之?!?/br> 于是她染上了瘟疫,兩個月之后,晉珩為她辦了隆重的喪禮。 向尹舟回憶罷,慘慘笑起來,就是忽然覺得,晉珩太度了些,明明當時已經看出了她會背叛他,卻還是讓她主持大典。如果是她,她可能早弄死那個自己了??尚λ诔鸷拗忻允Я俗约?,活得還不如一個宮人透徹。 調侃道:“我會用沾有瘟病的水喂她,讓她染上瘟疫,然后晾死?!?/br> 柳偃月:“還是殿下高明?!?/br> “哈哈哈哈!”向尹舟拍腿大笑,“是啊,我要殺一個女人簡單得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但我卻放任了她那么久?!?/br> 柳偃月嚴肅道:“太子與太子妃有仇?我勸太子不要有此念頭?!?/br> “沒有?!毕蛞坌飵еc憤怒,咬牙切齒,又灌了自己一壺酒。 柳偃月止住道:“殿下別喝了?!?/br> “你讓我喝!”向尹舟一個沒崩住,哭出聲來。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哭,淪落到那步田地都是她一手作的。 她不知喝下了多少酒,也不知悔了多少恨,總之最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直到次日午后三竿才醒來,腦袋還是沉的。 舒渙渙見她醒了,打開窗戶,陽光打進來,屋內一片明亮。愉悅道:“下了幾天的雪,今日難得放晴,好久沒曬到太陽了,心情真好!” 向尹舟一時眼睛睜不開,適應了片刻。 舒渙渙一邊給她倒茶一邊道:“殿下昨晚喝多了,鬼哭狼嚎了一陣?,F在心情可有舒暢些?” 向尹舟揉著腦袋:“我都說了些什么?” 舒渙渙捂嘴好笑:“左不過是些胡言亂語,一會兒說要把人碎尸萬段,一會兒又要五馬分尸的,可把我嚇壞了。不知是誰惹到了殿下?” 向尹舟扭了扭脖子,吩咐道:“把韓紹叫來?!卑l泄一夜后,茅塞頓開,整個人都輕松起來,更明白眼下要做什么了。 舒渙渙:“這是為何?” 向尹舟睜開一雙寒目:“辦他?!?/br> 上輩子做了一世冤大頭,這輩子不查個水落石出她枉費重生。 韓紹這個人她辦定了。 當初是他攜玉異與她出宮,是他說晉氏要害向氏,也是他將“遺愛”遞進了東宮,他有陷害玉異之嫌。最最可怕的是他伺候過兩朝皇帝,一個懂得施用“遺愛”的貼身太監,兩朝后嗣單薄的帝皇,令人細思極恐。更巧合的,他被廢當月,何后懷孕了。 第25章 密室審問 未時,韓紹帶到,關進了偃月閣的后院。 后院大門貼了封條,無外人出入,有兩個小小的花圃和一口老井,綠樹成蔭,陰涼陰涼的。柳偃月腳挪開一塊石磚,假山后打開一扇門來。 走入一條百來米的通道,到達一間密室,像是大家閨秀的寢房,琴棋書畫都有,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韓紹被蒙著眼睛,綁在了椅子上。 柳偃月送她至此,便轉身出去。太子的事,他從來只執行命令,不過問原因,此乃他買賣的原則,也是保命之道。很多時候,知道得太多會引來殺身之禍。 向尹舟好奇道:“你把他綁來的?” 柳偃月:“這種貨色還輪不到我出馬?!闭f罷掩上密室的門,走到了外邊喝茶。 向尹舟顧自點了下頭,不敢對柳偃月再有非分之想,這樣的人恐怕只有晉珩才駕馭得住。不過她立志成為比晉珩還狠的人。 她扯下韓紹的眼罩,氣勢凌人地站在他面前。 韓紹睜開眼睛見是太子,當即嚇了一跳,本能地垂下頭,不敢仰視又不明所以,道:“老奴參見殿下,這是哪?殿下為何……” 向尹舟開門見山道:“你的侄女——莫恬恬滑胎了,是吃了你的東西?!?/br> 韓紹想跪又跪不下,急急為自己辯解:“老奴不明白殿下的話,莫良娣在宮中,怎會吃到我的東西呢?” 這密室雖說古韻十足,但一點不柔情。那紫檀木做的書架上,放的都是精致而小巧的刑具。什么鍍金的針墊,雕花鑲鉆的閹割刀,玉石做的指夾,青銅打造的刑釘……光是看著就瘆人。 向尹舟挑了一把指鉗,冷聲道:“從現在開始,你敢有一句裝糊涂,我就廢你一根指甲。你是宮中的老人了,就要懂一個道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再說廢話,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br> 韓紹忙擺頭,汗流浹背?!笆鞘鞘?,老奴一定知無不言!” 向尹舟來回在他面前走動,優哉游哉道:“是你教人送了一份山楂糕給太子妃?” 這種明晃晃的事是賴不掉的,韓紹老老實實認了。 向尹舟:“莫恬恬吃了,胎滑了,你可知罪?!?/br> 韓紹五官皺成一團,慌道:“殿下可查清楚了?是吃了山楂糕滑的?” “不然呢?”向尹舟反問,又做出一副痛失愛子的父親模樣,“那可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啊,韓紹,我該怎么治你?” 韓紹:“殿下!那山楂糕除了老奴還經了別人的手,一定是他們做了手腳,老奴只是受人之托,幫忙遞東西而已!” 向尹舟:“受何人指使?” 韓紹抿了抿嘴,心里做了些斗爭,而后道:“是太子妃的奶娘,玉異?!?/br> 向尹舟:“她是為何?!?/br> 韓紹:“她說娘娘喜歡吃山楂糕,說宮里未必做得出她的味道,她做了些,叫我幫忙遞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