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鬧來鬧去我心煩得狠?！?/br>
    莫恬恬意識到，“晉珩”不想與太子妃生育子嗣。礙于何后監督，避丨孕湯不好從太醫院要，更不能說是用于太子妃，所以“晉珩”才希望從她這里得到些民間方子。

    莫恬恬干笑道：“奴婢豈知這些東西，殿下想要的話，可以出宮尋尋，醫館、偃月閣都應該是有的?！庇诌B忙打自己的嘴，“奴婢該死，不該為殿下想這些東西?！?/br>
    向尹舟揚嘴一笑：“既知道是死罪，就要守口如瓶?！?/br>
    莫恬恬跪道：“奴婢…謹記?！?/br>
    向尹舟從木匣里取出之前在宮外買的一只正面鳳凰金釵，賜于莫恬恬?！澳愦髦欢ǚ浅：每??！?/br>
    金釵雖是宮外之物，但用料毫不吝嗇，足有巴掌大，雕工精美，不遜于內務府出品。別說是太子姬妾，就算是太子妃也未必戴得。

    莫恬恬看了看，不敢伸手：“承蒙殿下厚愛，奴婢不能接受?！比缃裉渝缕泛喫?，她若戴上這只鳳凰金釵就是喧賓奪主，到時候東宮上下會如何看她。她明白，自己已成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擺布之物。

    向尹舟意味不明道：“你先藏著，終有一日你會一飛沖天?！?/br>
    莫恬恬無可奈何，戰戰兢兢接過，沒有言謝，只道了一聲“是”。

    向尹舟：“今晚你留下?！?/br>
    莫恬恬吞吞吐吐道：“奴婢……不能?！?/br>
    向尹舟皺眉：“你怎么這不能那不能的?！?/br>
    莫恬恬：“司南姑姑說，皇后娘娘有令，姬妾不得先于太子妃給殿下生誕子嗣，所以……”

    所以她不能跟其他女人圓房。

    她成婚不足半月，便納了兩個姬妾。半年之內若姬妾先于太子妃懷上，的確是說不過去，不好跟朝臣交代。她笑道：“你想什么？讓你留下來說話而已?！?/br>
    莫恬恬還是擺頭：“奴婢還沒抄完宮規。不…得閑?！?/br>
    向尹舟裝出一副紈绔子弟的輕yin模樣，抬起莫恬恬下巴，四目相對，陰柔道：“不得閑你還來勾引本太子？你這種女人，呵呵?！?/br>
    一語中的。莫恬恬縮了縮身子，內心掙扎了片刻，淺藏笑意的跑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向尹舟便聽到外頭傳來不和諧的聲音，雖然很小聲。

    司南：“亂跑什么，誰讓你來太子寢殿的，懷里藏著什么？”

    向尹舟透過微微打開的窗戶往外看。莫恬恬跪在地上，聲音委屈而大聲，有意讓她聽到而出面解圍。

    “姑姑饒命！奴婢……是想來看看殿下?！?/br>
    司南：“好不害臊的賤婢。殿下沒有傳你，你就不可擅自來，我看你是宮規沒背熟！”

    向尹舟咳了咳，向窗外嚴肅道：“姑姑不可為難她，她畢竟是良娣，哪有她跟你下跪的理。姑姑要是不識宮規，也抄幾遍吧?！?/br>
    司南啞了口，不甘心地認了錯，道：“太子妃請莫良娣過去喝茶?！?/br>
    向尹舟映在窗上的影子點了點頭，然后熄滅了燈。

    莫恬恬被司南推推搡搡的推到小尹舟住的寢殿。

    小尹舟…不，晉珩靜坐在榻上，周身散發一股噬人的寒氣，見她來了，開門見山道：“恬恬，韓紹應該跟你說了，是本宮的成全，你才有機會進到東宮?！?/br>
    莫恬恬忙點頭：“娘娘是奴婢的恩人，您的恩情奴婢一輩子不會忘?！?/br>
    “很好?！睍x珩握住莫恬恬的手，換出和氣的笑容，“什么娘娘奴婢的，你只管叫我jiejie，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應該互相扶持才是，何必搞得如此生疏?！?/br>
    莫恬恬怯怯點頭。

    晉珩：“太子剛才跟你說了什么。我與他發生了爭執，他有沒有說……對付我？”

    “沒有?！蹦裉襁B連擺頭。

    晉珩收了笑容，低頭喝茶，冷道：“你表叔求我讓你進宮，是為了讓你與我作伴，看在韓紹伺候先帝多年的份上，我才勉強答應下來，沒想到才過幾天胳膊就往外拐了。男人的話一套又一套，今天寵你，明天就能換成別人。你是什么身份？我倒了，還有一堆王公貴族的女兒等著他挑，而那些女人可就與你一點情分都沒有了。而眼下，我也不是沒有能力送你出宮?！?/br>
    莫恬恬幾乎崩潰，又跪下了，小聲抽泣：“殿下說，不想跟娘娘生孩子，正在尋那種藥?！?/br>
    晉珩下意識捂了捂自己的小腹，脊椎發涼?！八€說什么？”

    莫恬恬：“沒有了。奴婢句句屬實！”

    晉珩透了一口氣，道：“那太子就白費心機了，他未必有生育能力?！?/br>
    莫恬恬一臉驚訝：“娘娘如何……知道？”

    晉珩：“詛咒，我父親的詛咒。陛下和太子不可能生育的，即使懷上了，也生不下來?！?/br>
    莫恬恬：“詛咒一說實在離譜，這里面必有蹊蹺?！?/br>
    晉珩余光瞥過身前的女人，問：“你有什么看法？”

    莫恬恬：“奴婢不敢有什么看法。但如果我是皇后娘娘，一年若懷不上，我必把宮中的侍從全部換掉，一年不成便換一批?！?/br>
    晉珩：“你的意思，是皇后身邊的人作了手腳？”

    莫恬恬：“也可能是陛**邊的人。前朝的宮人，固執的不是沒有……”

    晉珩靜靜喝著茶，默不作聲。

    莫恬恬將頭埋得更低，唯恐自己說錯了什么。

    許久，晉珩開口道：“我那天在云山寺發現一樁十五年前的迷案，一個叫殷崇的尼姑落水身亡，死不見尸?！?/br>
    跟尋常人家一樣，莫恬恬過去也喜歡聽皇家八卦，并聽過那個流言，幾經尋想過其中的情節。道：“那會子正是改朝換代時，朝廷動蕩，一些官員不作為，也不到殷家探探實。殷崇若是真死了，倒也沒什么值得說，可若是還活著，她豈愿意回到寺里做姑子，肯定隱姓埋名藏起來，回了家也未可知?！?/br>
    那時朝廷亂哄哄一堂，罷官的罷官，造反的造反，帝國秩序崩似一盤散沙，民間頻發燒殺搶掠的事，一些不法之徒趁機弄虛作假，朝廷一時料理不過來，很多事都草草作罷。所以，玉異隨便編了個來歷就更了名換了姓，在城外的小村落定居下來。

    晉珩滿意道：“你提的很好，便免了你的罰?；厝バ??！?/br>
    莫恬恬：“謝娘娘?！?/br>
    次日，一如往常。東宮依舊鳥語花香，花團錦簇。

    向尹舟與晉珩兩人相對而坐，一語不發，自顧自吃著早膳，分外自然。

    吃完后，向尹舟淡淡道：“今日我出宮有要事要辦，娘娘可允？”

    晉珩：“自然?！?/br>
    夫妻倆顯然已經貌合神離了，出了宮后就分道揚鑣。

    京城一夜下了薄薄的雪，瓦上的倒還干凈，街道上的早已被來來往往的腳步踏成了稀泥。一時起風，冷得刺骨。

    第18章 一見鐘情

    早知道是這般情況，向尹舟就坐馬車來了，幸好內務府做的貂帽夠厚實，才不至于縮頭縮腦。

    她一下馬，小二便迎上來將馬牽到馬鵬去。婁明明給她遞上手爐，她接過便進了偃月閣，由一名管家帶到了內院。

    舒渙渙正與閣主柳偃月下棋，見向尹舟推門而入，便過去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