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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蛋不爭氣的紅了。魏衍伸手正了正自己的領帶,好笑于苗啟智的反應,他擼一下小人的頭頂,“你先做功課吧?!?/br>苗啟智聽話放下書包,把功課拿出來。魏衍搬來另一只凳子給他,苗啟智占據辦公桌一角,埋頭溫書。魏衍坐進辦公椅打開電腦,極快得進入了工作狀態。苗啟智學習慣有定力,期間有不少員工進出跟魏衍談項目進程,凡是起了心想逗苗啟智的,都被魏衍低聲呵斥住。蔣月光拿著一疊資料進來坐下,抱怨客戶給的項目資料太少,項目進程受阻,時不時看向一旁的苗啟智,話題終于落在小人身上:“魏晰跟我說他又撿了個小朋友?!闭f著朝苗啟智努努嘴。“什么又撿,撿錢呢?只是幫忙帶帶?!蔽貉茴^也不抬看資料,知道蔣月光抱怨是假偷閑是真。蔣月光心說魏晰把你撿回來不光是撿錢,簡直是撿了個金庫。他與魏晰兒時穿同一條褲子長大,說看著魏衍長大也不為過。魏衍剛被魏晰帶回家時,不過七八歲,瘦骨嶙峋,向一只打了敗仗又飽受折磨的小狗。魏晰他們習慣叫他小崽子,直到上學辦戶口,魏晰托人把魏衍黑戶解決,寫名字時辦事的人問魏晰,小崽子什么名字。魏晰想也不想,“魏衍?!?/br>取三國名將,魏延之諧音。魏晰把頂峰時期的公司交給魏衍,自己回到母校當人民教師。蔣月光當初罵魏晰沒人性,自己撒手一扔鉆回學校,燙手山芋硬塞給了魏衍。俗話說,創業容易守業難。當初魏衍從國外讀研回來不過半年,跟著魏晰做事即使如他般聰敏,要讓他把整個公司圈住,著實有點為難。蔣月光追著魏晰罵他神經病,魏晰穿著老頭衫大褲衩,夾著人字拖躺在安樂椅上,“二三十個人的效果圖公司怎么轉不動了嗎?你成天擠兌我還不如回公司幫襯他?!?/br>蔣月□□得呼哧呼哧。魏衍悶聲不吭接下公司。蔣月光自始至終沒有聽他怨過魏晰一句,哪怕一個字。“我哥想教書就教書啊,反正,我養?!?/br>-----------------TBC四04魏晰下課回家,屋里空蕩蕩。他撥電話給魏衍,“吃飯沒?”也就是魏晰,頭一個擔心的問題是肚子,少年時三餐不繼的深刻印象,使他格外cao心這個問題。魏衍肩膀夾著手機,手指在鍵盤上不停cao作,“還沒,今天要加班了,你來接一下苗啟智吧?!彼f著轉頭看了下桌子一角,苗啟智趴在桌上睡著了,身上搭著他的西服外套。“好,我給你帶一點,讓你下面的人也把飯吃了再干活?!?/br>“知道了,掛了啊?!?/br>魏衍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工作忙起來,魏晰不提醒他并不留意,這會兒只覺餓得前胸貼后背。他站起來走出辦公室,招呼前臺數人頭訂餐。“不用算我的,等會兒我哥要來?!?/br>小王點點頭辦事去了。蔣月光坐著轉椅熟練得滑到魏衍旁邊,側著身子看了眼辦公室里的苗啟智。“你總這么帶著不好吧,你受得了人小孩也受不了,也就是這小孩異常聽話,要是蔣星星,你看她能在一個地方待多久,還不把公司給拆了?!?/br>魏衍也轉頭看一眼,小孩身上的外套滑下來,袖子落在了地上,苗啟智睡不安穩,眉頭輕微的蹙著。魏衍順手拉過旁邊的轉椅坐下來,想了想,“他也不能一人待著?!?/br>“要不讓我媽幫著帶吧,就接他放學順便管頓飯,老太太退休了,沒勁兒著呢?!?/br>魏衍不答話,他知道蔣月光無二心,可是心里到底不想把苗啟智拋來拋去。寄人籬下,這個人,只要是別人,到哪里都要低頭。然而眼下情況需要做出讓步。終于魏衍說,“我跟他談談?!?/br>不是同魏晰講,而是跟苗啟智談。他們說話間,魏晰已經到了。蔣月光跟他打招呼。“老魏又來送愛心便當啦?!?/br>魏晰笑一笑,伸手拍蔣月光的背,蔣月光夸張得嗷一嗓子。他送飯的次數不在少數,即使新進員工也知道他是魏總的哥哥。魏衍走過去接下魏晰手中的飯盒,“怎么這么快?”“打車來的。我把昨天的燒菜帶來了,沒有新做,給你買了一籠生煎,你先墊著,下班回家再給你弄新鮮的?!?/br>魏衍打開生煎盒子,禁不住直咽口水,還是說,“回去太晚別弄了?!?/br>魏晰不答話,徑直往辦公室走,看見苗啟智仍然睡著,他走過去探了下小孩額頭。魏衍走到辦公室門口,看見魏晰動作知道這是他小時候魏晰養成的習慣。魏衍幼時體質弱時常半夜高燒,又怕吵醒他,自己咬牙忍著,一個人燒得七暈八素說著胡話。魏晰氣得揍他,又背他去醫院。魏衍捂著屁股嗚嗚哭,拼命掙扎不讓魏晰送醫院,魏晰只當他怕打針,路上好言好語勸幾句,小崽子掙得更厲害。“好說歹說都不聽呢你?!哭什么哭!我給你說再這么燒下去你得成傻子,到時候誰要你?”小崽子一下停了哭泣,兩只手圈住魏晰脖子,想使勁抱著,奈何高燒讓他力不從心,心里急,怕魏晰真不要他,急的直搖頭,眼淚流得更厲害。魏晰被他折騰得耐心耗盡,一把就把小崽子抓住撂地上。魏衍摔了個扎扎實實得屁股墩,還沒來得及哭出聲,使勁爬跪起來,兩只纖細胳膊就抱上魏晰小腿,貼著他,不言不語,眼淚汪汪看著他。半夜三更,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破舊路燈吸引眾多飛蛾圍繞,兩個人一個站一個跪,在昏黃光暈下,飛蛾從光暈中飛出去又飛回來,偶爾有不知名的蟲鳴聲。魏衍眼中的水光被路燈襯得如另一盞破碎的燈,仍然瘦小的臉上濕漉漉,想哭而不敢哭,只剩那一雙濕潤的眼,望進魏晰心里。魏晰別過頭,又氣又心疼。一會兒,他彎下腰,重新把魏衍背起來,心里仍然有氣,反手又拍了小崽子屁股一巴掌。魏衍痛哼一聲,終于不再掙扎,任由魏晰往醫院走。這往后生病,魏衍再不掙扎。再往后,魏晰拿這事說魏衍膽小,從小醫院就不敢去,得是自己打著罵著去。魏衍只是嘿嘿笑,點頭承認自己慫。他想魏晰可能忘了少年魏晰當時為了給小崽子交學費,吃飽飯,每天像上了發條似得在幫派里打架,那些錢,是魏晰用命換的。-----------TBC五苗啟智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