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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這樣強行樂觀,不怕憋出毛病來?” 沒得到滿意的回答,徐酒歲抿了抿唇,嗓音帶著微嗔鼻音:“怎么跟jiejie說話的,沒大沒小……你還想不想拜師了?” 姜澤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你去店里把米開朗基羅先生抱回家對著畫,兩天一張,過幾天我去酒吧找你拿作業?!毙炀茪q又吩咐。 姜澤微微瞇起眼:“現在?你店里鑰匙給我?” 徐酒歲都覺得這小孩是不是在嘲諷她:“你覺得我店里現在還需要鑰匙才進得去?” 櫥窗那么大個洞,四面通風。 姜澤:“……” 徐酒歲安排完一切,自己打了個車回去了,姜澤要送她也被她婉拒。 到了家開門的時候,強撐的一口氣整個都泄下了,一時間除了頭疼,她覺得渾身都是酸軟發熱的,呼出的氣又干又熱,呼吸道像是著了火。 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走廊對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薄一昭是回來壓根已經睡了還是根本沒回來。 這時候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家關上門,她背上的冷汗都浸濕了里面的襯衫,脫了外套她洗了個熱水澡將身上的汗洗掉,拖著軟趴趴的身軀吹頭發的時候,她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狼狽得像鬼—— 吹完頭發她覺得自己解脫了也快去世了。 將吹風機一扔她凄涼地趴回床上,一邊計算如果找不回今天那些人,那她自己重新裝修店面要多少錢…… 裝修完了那些人再來怎么辦? 徐酒歲越想越害怕,獨自一個人在黑暗的屋子蓋著被子,頂著快要著火的呼吸道,她思緒像是一團漿糊,忽然在一片混沌之間抽出一絲思緒—— 這事難道跟許紹洋有關系? 這個猜測讓她瞬間手冷腳冷,抱了抱被子。 明明困得要命,一下子又有點兒睡不著。 她索性拿起手機,發現手機屏幕上顯示三個小時各有一個未接來電,一共三個電話來自同一個號碼,在她的手機備注上是“老師”。 還有一通微信未接語音,是“小船”。 徐酒歲:“……” 介于小船如果有事打她微信語音不通肯定會摳字留言給她,這會兒進了微信發現她們倆對話還停留在上一次,徐酒歲對這語音的真正發起者有了百分百的猜測。 指尖抖了抖,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直接撥通了語音通話,那邊響了一會兒被接起來,男人的聲音淡而薄涼:“舍得看手機了,今晚很忙?” 徐酒歲聽他這話,明顯就是知道什么,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心也跟著涼了一半,又不敢直接問,只好顧左右而言他:“你把船兒綁架了?她微信就成你的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良久,男人淡淡道:“加班?!?/br> 徐酒歲:“……” 千鳥堂和一般的紋身店不一樣,有時候晚上聚在一起上課或者聽訓,或者連夜趕稿畫圖的時候也是有的。 一瞬間也想到了以前在千鳥堂通宵割練習皮的日子,徐酒歲有些緊繃,她不說話,電話那邊就耐心等著。 過了一會兒,直到她覺得自己guntang的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她這才聽見那邊的人忽然出聲:“你病了?聲音怎么這樣?” 徐酒歲說:“沒有?!?/br> 說完就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電話那邊:“……” 徐酒歲:“……” 她翻身手忙腳亂地坐起來找紙巾。 擤了鼻涕,她覺得自己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些,低下頭看了看還亮著的手機屏幕,她咬咬下唇,輕聲問:“許紹洋,你知道我這邊今晚發生了什么嗎?” 像是早就等著她這句,電話那頭男人淡淡“嗯”了聲輕描淡寫地居然就承認了,語氣兜沒怎么變:“早知道你病了的話,我會讓過兩天再動手……別叫我名字,叫師父?!?/br> 徐酒歲……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師父?!”她用荒謬的嗓音道,“你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像是師父會干的——” 要不是嗓子痛到說話都難,這會兒她可能會沖他尖叫咆哮! “許紹洋,你不覺得自己行為特別荒謬?!我日子過得好好的你為什么非得來攪和?當初我為什么離開千鳥堂你心里沒點逼數?是我對不起你——” 嗎! 說話太急,她吸入一股冷空氣開始劇烈咳嗽,胸腔起伏,四肢冰冷,握著手機的手指開始發麻—— 她沒有哭。 完全哭不出來。 只是頂尖的憤怒讓她整個人抖得不像話,呼吸都變得不那么順暢,腦袋里嗡嗡的, 憤怒和恐懼就像是怪物的手死死地握住她的心臟…… 心怦怦跳得亂。 沖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讓她太陽xue突突跳動著! 電話那邊卻安靜地聽她在這邊發狂,等她咆哮完了,他才問:“吃藥了沒?” 就好像今晚才對她進行過毀滅性打擊的不是他。 這個瘋子。 對方過于冷靜到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徐酒歲唇角抽搐,握著手機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嗓音沉下來卻顯得無比干澀:“我努力了那么久,只有這一家店,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毀了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怎么,舍了九千歲的名號,舍了自己以前努力過換來的名聲,要我提醒你以前你多風光嗎,嗯?千鳥堂小師姐?像是孬種一樣縮在陰暗角落里開著一家名字都沒有的店茍且偷生好玩嗎?……歲歲,你是報復師父,還是報復你自己呢?” 徐酒歲唇瓣顫抖,指尖僵硬無力地在空氣中抓了抓。 “如果這家店是你作為烏龜背著的殼,那我砸了它又怎么不對?”他理所當然道,“你明知道我不會跟你道歉?!?/br> 徐酒歲已經怒不可恕,只知道咆哮:“我是不是孬種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有什么權利替我決定我的人生——” 她提不上氣,說到一半猛然卡殼。 空氣里只剩下她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她覺得眉心一陣發麻—— 只能放下手機,她渾身僵硬地坐起來,撐著床,覺得自己現在情況不太對,想到了過度呼吸綜合征。 她手忙腳亂地下床在角落里想找紙袋捂住口鼻,光腳踩在地板上的一瞬間她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結結實實摔倒在地上,膝蓋火辣辣的疼痛! 她掙扎著爬起來,聽見身后手機里的人問她“怎么了”。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生氣,卻還是忍不住一把抓過沙發上的抱枕狠狠扔向手機:“滾!你給我滾?。。?!”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看來是那邊主動掛斷了語音。 ……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顫抖著手翻出個裝面包的牛皮紙袋,捂在口鼻處吸了幾口氣,站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