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實實一共兩條短信。 ——第一條來自“倩倩”。 【倩倩:老師,今天早上沒見老師查崗,是生病了嗎?】 薄一昭點開右上方那三個點的圖標,再點左上角粉色頭像,再點右上方三個點,這一次跳出來的屏幕正下方是火紅的“刪除”二字,他毫不猶豫地點擊,眉毛都沒皺一下。 ——第二條來自“喬欣”。 【喬欣:回國就不能說一聲?】 這個不能刪除,薄一昭猶豫了下,硬邦邦地回了句“有和你報告的必要嗎”,然后再次點擊右上方三個點,將“消息免打擾”開關點亮。 干凈利索地cao作完一系列工作,放下手機,男人翻身坐起來,還沒來得及對自己的行為稍微滿意,在刷牙照鏡子的時候,目光落在自己的腹肌上。 薄一昭:“……” 忽然就想起,前面的cao作都是小兒科,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明明還有最大的那個麻煩并沒有解決。 ……這一天的開端并不算美好。 他真誠希望今天連空氣里的二氧化碳都乖乖地別惹事,否則他隨時可能原地爆炸。 …… 薄一昭一天沒有出門。 直到下午夕陽西下。 他放在茶幾上的電腦開著,桌面上是打開的Word文檔,是薄一昭給十八中校長老頭的辭呈,開頭第一句就是“我自認為無法作為人民教師給與學生正確的引導”…… 是真的沒有辦法。 要么選擇干凈利落的拉黑,拉黑不了的就放置PLAY,放置PLAY還是不行……那就只能—— 地球給你,我走。 他薄一昭活了三十余年,第一次被個小姑娘逼得躲在家里懷疑人生。 到了晚自習的時候,才想到了答應學生會在辦公室傳道受業解惑,掐著點兒琢磨徐酒歲應該送完飯回家了,薄一昭這才暫時放棄他的辭呈,拉開門準備去學校。 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遇見拎著個空盒飯,剛剛送完飯回來的徐酒歲。 站在樓梯口,薄一昭看見她抬起頭看見自己的一瞬間,那雙濕漉漉得杏眸里像是有個火把,火光“噌”地一下被點亮,他真的是…… 又被帶入了熟悉的節奏。 她真得很有溫水煮青蛙的本事。 他發現自己忍不住要去看她的眼睛。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習慣。 “薄老師,”她拎著飯盒,飯盒在她手里一蕩一蕩的,聲音清脆得像只小鳥,“去上晚自習了么?” 一瞬間,腦內已經百轉千回,思考了一萬個可能合適的反應—— 掉頭就走。 微笑答應。 假裝耳聾。 或者是…… “嗯?!?/br> 男人輕輕頷首,言簡意賅到顯得有些疏遠冷漠……停頓了下,他又問—— “徐酒歲,你有空嗎,我有話想跟你好好談一下?!?/br> 徐酒歲的笑容微收斂了些。 她向來是敏感的人,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停頓了下,向他投來了遲疑又戒備得目光,并破天荒地沒有繼續聒噪—— 她心知肚明,薄一昭要跟她“談一談”時,永遠不會是“談戀愛”那個“談”。 “改天吧,”徐酒歲上下打量著他,“我一會兒還有事?!?/br> 她能有什么事? 薄一昭微微瞇起眼,感覺到了對方無聲的抗拒。 多么聰明的小姑娘,她仿佛有預知能力或者是讀心術,心知肚明地清楚這時候她做出任何撒嬌,作死或者話多的舉動,都會受到他無情的打擊…… 所以她什么也沒有做,像是一只豎起耳朵的小動物警惕地望著男人。 兩人一個站在樓梯上方,一個站在樓梯下端,過了很久,薄一昭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只煙草…… 剛想放至唇邊,就聽見她猶豫道:“老師,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薄一昭一愣,對視上她的眼睛,發現她眼里已經剛才見到自己那一瞬間點燃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 忽然鬼迷心竅,來了點偶像包袱—— 他發現在這樣的目光下,他沒有辦法像是早上拉黑那個得寸進尺的女班長一樣干凈利落,擺出“嚴師”的風范,把她教育一頓。 徐酒歲見他不說話,就當默認了。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不高興了,她最近也沒有做特別出格的事情。 于是她咬了咬下唇:“昨晚我不是故意老盯著你的身體看的?!?/br> 薄一昭差點把煙整根吞肚子里去。 “跟這個沒關系,”他調整了下呼吸頻率,讓自己聽上去淡然一些,“我是想說,我前天晚上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了一下關于戀——” “老師,”徐酒歲盯著他的臉,無比冷靜地打斷了他,“晚點說好么,我尿急?!?/br> 薄一昭:“……” 直到浸透了甜香的香水淡香與自己擦肩而過,腦袋頂上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薄一昭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又被她跑了。 她比他想象中聰明得多,根本不像是撒嬌作妖時候那樣好對付。 面對空無一人的走道,薄一昭咬著煙屁股,勾起唇角哼笑了聲,只是那笑意未達到那漆黑的眼底。 躲? 有本事,躲一輩子。 …… 到了學校,薄一昭欣慰地發現至少學??此埔磺姓?。 被刪了微信的班長李倩像是無事發生,與同學正常對話正常說笑,甚至看見自己的時候除了目光回避也不見多少大動作—— 晚自習期間,她甚至有膽子拿試卷來辦公室跟他問題。 “以伽利略變換系進行向量運算,現階段無法熟練理解的話,就以坐標式表現,人的速度為(0,6)……” 薄一昭照常講題。 講完題之后抬頭問她聽懂了沒有。 發現她低著頭看自己看的雙眼發直,薄一昭皺眉。 李倩這才慢吞吞點了點頭,又看向薄一昭,想了想,小聲地問:“老師,我不說公事之外的閑話了,可以重新加微信嗎?” 薄一昭聞言,低沉地笑了下。 他突然覺得,如果住他對門那個小姑娘和眼前這個一樣愚蠢該多好,自己送上門來找死。 “不可以?!?/br> 男人語氣溫和,話語里卻因為堆積了一天的郁結終于找到了抒發口,而顯得完完全全無情—— “我只是來帶一年的競賽,沒空陪你們這些小孩玩辦家家酒?!?/br> “不是的,老師!我真的——” “別讓我再說一遍,別惹我,我可能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有愛心?!?/br> 他語速緩慢卻清晰,昭示著他并沒有耐心聽她說完。 少女面色變得蒼白,似乎是被他冰冷的目光刺到,她連續后退幾步,瞪大眼,眼眶微紅要哭不哭地看著他。 他看在眼里,卻完全無動于衷,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