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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酒歲看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轉頭看身邊站著這個與菜市場畫風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還穿著白襯衫呢! 哎喲這樣來什么菜市場! 一看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徐酒歲放棄了吃魚,同樣的,殺雞那邊雞毛亂飛; 海鮮那邊濕漉漉且腥臭無比; 豬牛羊rou刀光劍影…… 徐酒歲在這菜市場買了五年的菜,第一次覺得這菜市場也該整改了,她都替它們臟得臉紅! 猶豫半天,在旁邊的人看她呆立太久向她投來遲疑的目光時,她期期艾艾地往一個蔬菜攤旁邊一蹲,拿起了兩根苦瓜…… 苦瓜算了,涼的,夏天吃正好。 關鍵是夠苦,苦到心里去最好,讓她的腦子也跟著清醒清醒。 “唷,小meimei,第一次見你買菜還要帶男朋友來的噢,男朋友長得好??!我家那口子今天進了好大的生蠔,一會去買點生蠔給男朋友補一補嘛!”賣菜大嬸利落上秤,不忘記調侃,“三塊五毛八,我這里沒有微信的噢,手機壞了拿去修了?!?/br> “……” 徐酒歲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理防線被這大嬸殺了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來不及反應自己是先告訴她后面這神仙不是她男朋友(雖然她也很想)別踏馬瞎開黃腔了,還是告訴她她只有微信沒帶錢—— 就在這時,從她身后一只長臂伸出來,扔了五塊錢在菜攤上。 徐酒歲微微瞪大眼,回頭看薄一昭,后者皺眉:“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震驚這年頭還有六十歲以下的人帶零錢出門。 你把錢放哪了??? 徐酒歲上上下下看兩手空空的薄一昭,介于他上半身就一件襯衫,所以她盯著他的牛仔褲猛瞧:這口袋也沒見有凹凸啊…… 看了一半,被只大手捏著下巴往上扳,男人“嘖”了聲用教育屢教不改的罪犯那種語氣教育她:“看什么呢,往哪看?” 徐酒歲:“……” 六月飛雪了! 這人天天想什么呢! 徐酒歲瞪著薄一昭,剛想說“我沒看那”,偏偏大嬸找了錢,還在后面笑:“哎喲這么害羞的啊,以后總要碰的啊,看一下怎么了!” “……”徐酒歲臉都紅透了,猛地拍掉男人的手轉身抓過苦瓜和零錢,“大嬸,這是我老師!” 你快夠了啊啊啊??! 大嬸“啊”了聲,看著是沒反應過來老師干嘛陪學生來買菜,最后徐酒歲在大嬸毫無歉意的“不好意思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又不曉得的”的背景音里,拽著薄一昭往菜市場離那個可怕的菜攤最遠的地方走。 到了地方,松開他,把零錢塞進他手里。 薄一昭看了她一眼,看她一臉寫著“我不高興”,想說什么,想了想還是沒開口。 徐酒歲才懶得理他欲言又止的,走到一家在攤子上擺著微信掃碼牌的雞蛋攤,悶聲不坑蹲下去撿雞蛋。 “你跟賣菜的較什么真,”男人帶著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還不高興了?” 徐酒歲咬了咬后槽牙,恨不得把手里的雞蛋砸他臉上去,猛地一個擰腦袋回身瞪他:“那她邀請你去買生蠔補補你去嗎????我帶你去??!” 聲音一落,感覺周圍嘈雜的菜市場都安靜了點,徐酒歲愣了下,然后發現周圍切菜的、買菜的、選菜的,統一轉頭看過來,視線在她和薄一昭之間來來回回。 明顯感覺到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僵硬了下。 徐酒歲臉又紅了,但是現在她舒坦了:他以后在這個菜市場就成了“需要用生蠔補補的男人”,別以為過了今天誰也不記得睡,這不大的市場,小攤販那記憶力不是一般的好。 且全靠顧客八卦支撐一天的娛樂生活。 徐酒歲沖他人畜無害甜滋滋地笑了笑,轉過頭把選好的雞蛋拿去付錢,就在這時聽他輕飄飄用正常音量說了句:“不補了,怕你受不住?!?/br> “…………………………………………” 周圍又安靜了下。 小攤販&顧客們:今天的菜市場真有趣。 徐酒歲倒吸一口涼氣,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頂不住周圍火熱的眼光,猛地回過頭用手里的苦瓜扔他:“半個小時前道貌岸然跟我說他太老玩不動的人是誰!誰!” 薄一昭順手接了苦瓜,拎好,目光深沉盯著她淡淡道:“我好心安慰你,你先開始的?!?/br> 徐酒歲被他倒打一耙無辜至極,偏偏唇瓣抖了抖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啊”了聲崩潰地捂臉:“這里的攤販記性很好的!以后還要不要買菜了!” 薄一昭:“沒事,我都叫外賣的,不會做飯買什么菜?!?/br> “……” 徐酒歲被他賤到了。 無語凝噎半晌,硬著頭皮買完雞蛋,低著頭像螃蟹似的沖出菜市場。 身后的人腿長,步子邁大些輕輕松松跟在她旁邊,還有心思跟她閑聊:“你晚上和你弟就吃這個?苦瓜和雞蛋?這么素?” “是!”徐酒歲目視前方,嚴肅地說,“就像我的命,又苦又素!” 她說得極其認真,引得身邊的男人一陣輕笑,真的不知道他在樂呵什么,反正徐酒歲恨不得拉著他一起去馬路中間躺一躺。 …… 回家關上門,徐酒歲臉上強裝的淡定自若消失了,她覺得經過這讓人身心疲憊的一整天,她的天塌了,所以她必須找個人蹂躪。 這個人眼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就是狗膽包天還敢用筷子嫌棄“雞蛋炒苦瓜”這道菜的徐井年,在他抱怨著“怎么沒rou”的時候,坐在餐桌邊的徐酒歲”吧嗒”一下,掉下來一顆黃豆那么大的眼淚。 徐井年驚了。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我們家破產了吃不起rou了還是你的店被砸了嗎姜澤下午跟我說了你去找姜宵賠錢都是他惹的禍?。。。?!” “jiejie做這道菜,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內心的感受,”徐酒歲西子捧心狀,指了指苦瓜,“我的心和它一樣苦?!?/br> 徐井年:“……” 徐井年面無表情地心想,我就不一樣,我現在覺得自己快酸死了。 徐井年:“到底怎么了?” 徐酒歲吸了吸鼻涕,揉了揉鼻尖:“我昨天做噩夢了,夢到許紹洋出軌那一刻,那女人的口紅色號真好看,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br> 徐井年:“哇!” 徐酒歲繼續道:“下午還沒回過神呢,就因為姜宵那個大嘴巴,我掉馬了,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就兩條路——要么讓許紹洋把我當成九千歲的山寨貨,告到傾家蕩產賣內褲;要么讓許紹洋知道我跑來奉城了?!?/br> 徐井年:“哇!” 徐井年想了想,又笑道:“正好啊,你之前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