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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看,其實也不難,畢竟往年都是常例,照著辦總不會出錯。 知安宮共分東西兩院,每一院分上下兩層,除貴妃單獨見親,剩下的妃嬪昭儀婕妤便都是兩人安排在同一日,反正院門一關也互不妨礙。 而平日里若是有京中男親遞牌子請見,也多安排于此,女親便無大礙,近親都可直接進東西六宮。 見親時尚宮局會專門安排管事姑姑、中監等過去打理宮務,也省了蘇輕窈諸多煩擾。 把事都說清,蘇輕窈才又說:“這么看來,尚宮局要管的事還真是不少?!?/br> 說起這個,蘇輕窈不免想到之前幾次事都跟尚宮局有關,倒也在情理之中。尚宮局幾乎牽扯宮中所有的宮事,一旦慎刑司出面調查,無論怎么順藤摸瓜,尚宮局都逃不開干系。 相比于宮女這邊一直平平穩穩,專管黃門的田有亮可就倒了霉,接二連三的事不光罰了他一整年的俸祿,還連帶著挨了十個板子,現在還帶著傷辦差呢。 想到這,蘇輕窈不由跟柳沁念道:“說來也是怪,近來牽扯的都是黃門或者藥童,田大伴都挨了打,難道真是他督管不力?” 柳沁搖搖頭,低聲道:“娘娘是不明白男人,黃門便是成了無根之人,總歸也都不甘于平庸,他們進宮難道就為了伺候人?還不是為了中監上監太監身上的官位,還不是為了站在陛下身邊?若是眼看沒指望,他們就會左右逢源,無論如何都得給自己找一條出路?!?/br> 柳沁冷冷說:“他們都想做人上人,貪心得很?!?/br> 蘇輕窈頭一次聽柳沁這樣說話,轉念想到柳沁的身世,不由嘆了口氣。 當年為了銀子和縣衙里不入流的散差職位,她爹堅持要把她送進了宮,無論她娘怎么求都沒用。最后她為了娘不挨打,自己主動點了頭,這才保下了奄奄一息的娘親。 柳沁道:“一朝得勢,就都成了中山狼?!?/br> 蘇輕窈拍了拍她的手:“好了,都是過去事,如今你過得好,便也不要再去反復糾結,要不然這一輩子還如何暢快?” 柳沁低下頭,沒再說話。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熱鬧,蘇輕窈透過窗欞往外看,卻見了個熟人。 勤淑姑姑當真會做人,派來的還是蘇輕窈最常打交道的春花姑姑。只看她笑著進了寢殿,直接就給蘇輕窈行了大禮:“給安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br> 蘇輕窈道:“怎么今日又是姑姑前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分?!?/br> 春花抿嘴一笑:“哪里是有緣分,是臣聽聞娘娘這有差遣,特地求來的差事呢,若不是臣跟勤淑姑姑許多年,這么好的差事怎么也輪不到臣頭上?!?/br> 蘇輕窈讓她坐下歇會兒,道:“春花姑姑最會說話,我一見你就歡喜?!?/br> “那感情好,臣也特別仰慕娘娘呢,”春花道,“以后娘娘這事肯定只多不少,為方便辦差,尚宮局那邊專門派臣輔佐娘娘,娘娘有事只管差遣?!?/br> 蘇輕窈抬頭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遙敬:“以后就勞煩姑姑了?!?/br> 趁著樂水還沒來,春花就又道:“臣手下還有兩名大宮女以及小宮女若干,以后都歸娘娘差遣。尚宮局另外還在選中監,以后也專負責給娘娘辦事?!?/br> 瞧太后這意思,蘇輕窈以后肯定要管六宮事,勤淑眼睛尖,直接就把春花調了過來,專供蘇輕窈一人差遣。以后事務再繁雜一些,還會有一名中監聽令,這樣蘇輕窈管宮就會方便許多,她宮中的宮人也方便行事。 蘇輕窈笑笑,讓柳沁取了兩個荷包來:“有勞?!?/br> 不多時,樂水便到了。蘇輕窈也不多廢話,直接上了步輦,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往知安宮行去。 從東六宮去知安宮,要穿過一條長長的宮巷,名為如意巷。一路往北行去,要路過東六宮、坤和宮、慈寧宮、慈和宮、北五所、西內六所等地,最后出了隆福門,才是正經出了后宮。 隆福門外也有不少宮室,采選所用的重華宮、見親所用的知安宮都在此處,過了隆福門便能看到高高的飛檐。 步輦一路來到知安宮前才停下,柳沁上前扶下蘇輕窈,給她系好斗篷:“娘娘仔細腳下的路,這青石板路剛擦干凈,還略有些滑?!?/br> 蘇輕窈扶著她的胳膊,走得倒是很穩當。 這兩日就要開始見親,春花早就讓人打掃過知安宮,早起又凈地,顯得越發干凈整潔。 蘇輕窈略看了一圈,發現東西兩處偏殿都很規整,尤其是更氣派一些的東配殿,甚至還做了兩處雅室,可供親眷等人小憩片刻,也還算貼心。 春花跟在蘇輕窈后面講解,語速不快不慢,倒是一點都不呱噪。 蘇輕窈道:“已經很好了,很不錯?!?/br> 能被蘇輕窈夸一句,春花臉上都要放光。 一行人在主廳坐下,蘇輕窈道:“你記得尚宮局多帶些人來,從明日起但凡進出知安宮的,每一位都要有宮人近身伺候,省得她們走錯了路亂了規矩,你可明白?” 春花微微一愣,悄悄看了一眼樂水,見她也一臉嚴肅對自己點頭,不由也肅起臉:“是,臣明白?!?/br> 蘇輕窈頓了頓,擺擺手叫宮人們都出去,才指了指門口的屏風:“我之前專門讓人擺放的屏風,后面會有一個小隔間,所有親眷帶進宮的貢物,都要在這里仔細審查一番?!?/br> “就是信件,也要簡單看一下是否有夾帶什么不應該帶的東西?!?/br> 春花是勤淑的心腹,自是知道近來宮中都發生了何事,這么一聽更是有些緊張:“是,臣知道了?!?/br> 此次見親,雖是蘇輕窈一手cao辦,但她的宮人卻是不方便出面的。柳綠每日都會來,卻不會露面,露面的只有春花和樂水。 蘇輕窈又道:“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之前宮中有人行不可言說之事,為了怕出意外,所以要檢查清楚為好?!?/br> 她說的是鄭婕妤行巫蠱之事。 早在日前,楚少淵就已經因此事下旨,道鄭婕妤行巫蠱之術謀害宮妃,心存惡念,邪亂宮闈,即日起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打入冷宮,終身不得復起。 而其族鄭氏,因教女無方,管教無力,奪其父、叔、兄官職,血親流放邊疆,五代不準入士。 膽敢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楚少淵對鄭家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甚至一條人命都沒有要??蛇@封圣旨下達之后,朝中卻一下子消停不少,就連話最多的禮部老大人們,也都閉上了嘴,不敢多言皇上半句不是。 鄭氏在盛京不說多顯赫人家,卻也是有底蘊的書香門第,一旦全家流放,能不能活著走到邊疆還是回事,更不提五代不準入士。 待五代過去,百多年后,早就泯然眾人矣的鄭氏子弟,怕是想要入士都不可能了。 那個進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