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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色慘白,進都不敢進。 婁渡洲當即便起身,領著兩個黃門往那邊行去。 不知道為何,蘇輕窈突然心中一跳,有了一個糟糕的猜測。 就看婁渡洲走到角房門口,往里看了一眼,當即便沉下臉來。 待他回頭時,蘇輕窈就聽他沉聲道:“娘娘,碧璽……上吊了?!?/br> 婁渡洲這一句話,在整個后院掀起巨大的恐慌。 蘇輕窈只是皺起眉頭,鄭婕妤卻是終于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可能,”鄭婕妤都有些語無倫次,“早上碧璽還好好的?!?/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身邊看去,卻只看珍珠臉上一片蒼白,失神站在那,仿佛傻了一般。 “珍珠,早上碧璽是否還是好好的?她還伺候我用過早膳,是也不是?”鄭婕妤急切地說。 碧璽若無事,她還不一定會有事。但碧璽這么一死,鄭婕妤就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這么一連串打擊下來,鄭婕妤慌了神,見珍珠根本不理自己,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往角房那跑過去。 蘇輕窈就看她慌慌張張跑到門口,往里那么看了一眼,便大喊一聲,白著臉往后退。 “鬼啊……”鄭婕妤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徹底失了神智,“鬼啊……” 婁渡洲對身后的兩個黃門揮手,讓他們進去檢查碧璽的遺體,一邊又叫來兩個黃門,攙扶起鄭婕妤,把她送回椅子上。 鄭婕妤呆呆坐在那,什么話都沒了。 不光是她,她宮里的所有宮女都嚇得不清,站在她身后瑟瑟發抖,人人恐懼至極。 難道鄭婕妤就只做過這一件壞事?她們每人的手都不干凈,今天死的是碧璽,明天呢? 這么想著,小宮人們便開始哭起來。 而說要請碧璽過來的煙嬤嬤,卻一點都不見慌亂,少了一個證人,煙嬤嬤卻仿佛不在意了,坐在冰冷的青石磚上,悠然自得看著鄭婕妤。 鄭婕妤到底還是年輕,死個宮人就嚇成這樣,若是她剛才撐住了,今日說不得還有翻盤的可能。 現在看來,她算是徹底完了。 煙嬤嬤慣會落井下石,這時候突然開口:“其實啊……碧璽不在了也無妨,也不知是自盡還是他殺,總歸今日早早走了,也免了日后受苦?!?/br> 她每說一句話,就往珍珠那看一眼,陰森森冰冷冷的目光嚇得珍珠直哆嗦,站在鄭婕妤身后小臉刷白。 婁渡洲這會兒也回到院中,自顧自坐下道:“煙嬤嬤,有什么直說吧,這天氣越發寒冷,可別凍壞了娘娘才是?!?/br> 這一連串事件看似復雜,實際上才過去小半個時辰,婁渡洲自是沒什么耐心, 蘇輕窈一直抱著暖手,所以不覺得冷,一聽婁渡洲這話,就知道婁渡洲乾元宮還有事,沒有太多時間在緋煙宮耽擱。 煙嬤嬤倒是很聽話,婁渡洲一催,她就道:“碧璽不在了,老臣也就少個人證,不過不要緊,勤淑姑姑可以查查冬日緋煙宮的份例,婕妤娘娘那是否有一匹棗紅綢布是特地換的,因安嬪娘娘和賢妃娘娘都用不著,這匹布也算是獨一份?!?/br> 勤淑道:“不用查,今冬緋煙宮這一匹紅綢,是我親自行的印,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鄭婕妤娘娘的份例?!?/br> 鄭婕妤已經沉浸在碧璽上吊自盡的恐慌中,便是聽了煙嬤嬤這句話,也沒怎么反應過來,依舊一聲不吭。 煙嬤嬤掃了一眼珍珠,繼續又說:“剛才婕妤娘娘不認這事,硬說是老臣偷的,這也無可厚非,可是娘娘卻不能忘記,為了讓老臣塞這個人偶,提前給了老臣什么實惠了吧?” 鄭婕妤突然想起這事,不由一抖。 她在緋煙宮住了三年,自是知道煙嬤嬤是什么人,進了她手的東西,就再沒出來過。當時她許諾煙嬤嬤事成給她百兩金,煙嬤嬤卻是不肯干,非要她給個信物才方便行動。因為知道煙嬤嬤手很緊,藏東西也厲害,所以鄭婕妤也沒多想,就直接就讓碧璽拿了一對簪子給她。 這事是碧璽辦的,簪子也是碧璽挑的。 想到這里,鄭婕妤突然一個激靈,碧璽今日上吊,絕對不是害怕……她肯定是被人殺人滅口。 可……又是誰要害她呢? 鄭婕妤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卻不料身后還有個黃雀虎視眈眈。碧璽跟在她身邊三年,一千個日夜,到頭來還是背叛了她。 鄭婕妤突然笑起來,似乎因天氣太過寒冷,眼淚從眼角淌出,順著臉頰滴落膝上。 見她如此,煙嬤嬤終于開懷了。 她咧嘴一笑,那笑容卻是扭曲至極。 只看她在袖中一陣摸索,最后摸出一對簪子,她雙手捧著,對婁渡洲道:“大伴請看?!?/br> 婁渡洲命人取來簪子,也讓人把那沾了血的人偶撿起來,一并拿過來查看。 這對簪子一看就不是新的,也不是宮中制式,應該是鄭婕妤從娘家帶來的。因為是舊物,這三年她戴過很多次,許多人都是有印象的。這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簪柄上特地刻了一個鄭字,拿在手里一轉就看到了。 最近入冬,這簪子不配冬日厚重的襖裙,鄭婕妤就沒讓人找出來戴,卻不料被碧璽當成是信物,給了煙嬤嬤。 若說碧璽不是故意的,誰都不信。 但人死如燈滅,碧璽已經開不了口。她到底為何這么做,是不是有另外的人指使她,也無從問起,就只能費心思查了。 婁渡洲看過簪子,又讓柳沁接過去,給蘇輕窈看。 蘇輕窈對這簪子居然還有印象,前世每到夏日鄭婕妤就會拿出來戴,因為戴的次數多,蘇輕窈還問過。 她當時說:“進宮前母親特地讓人做的,說是希望她平平安安,一生順遂?!?/br> 蘇輕窈抬頭看向鄭婕妤:“這把四季花簪寓意四季平安,倒是沒想到讓你如此用了?!?/br> 鄭婕妤被她這句直刺心底,卻是咬牙沒吭聲。 事到臨頭,她說一句錯一句,已經由不得她辯解。 陷害宮妃雖也是大罪,可也沒有巫蠱之術來得嚴重,頭一件落實,她頂多被消去婕妤位,若是第二件……鄭婕妤哆嗦一下,想都不敢深想。 她當時以此構陷蘇輕窈,不就是安的要她必死的心嗎? 然而鄭婕妤太天真了,她拒絕煙嬤嬤一次,煙嬤嬤就不會再放過她。便是兩個人一起死,煙嬤嬤都痛快。 煙嬤嬤得意看她一眼,指著那個人偶道:“大伴可看看,這人偶……婕妤娘娘可是當真用過的?!?/br> 鄭婕妤抬起頭,難以置信看向煙嬤嬤。 她又是承諾又是信物,不就為了煙嬤嬤給她辦好這件事,因為著急,也怕露出端倪,她也沒時間再準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