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 楚少淵不敢抱太大希望,只說:“道長請講?!?/br> “陛下能少時被立為儲君,后又順利繼承大統,按理說應當是天命所歸,奈何厲平帝殺戮太重違逆天命,這才降下懲罰,落到陛下祖孫三人身上?!?/br> “所以陛下既是天底下最好的命,卻又因天罰失了所有生機,以天命之意,陛下……應當無法有后?!?/br> 老道長語氣平和,說出來的話哪怕是大不敬,卻一點都不知道懼怕。 然而楚少淵越聽越認真,因為他知道這位道長說的確實一字不差。 這皇帝他當的并不難,外頭朝臣都是在他太子時就輔佐身側,母后族中也都是清流之輩,沒有興風作浪的紈绔,除了他自身不如意,倒也沒有連累大眾子民。 甚至,在建元一朝,大梁國泰民安,是有名的太平盛世。 他不甘心的,也只他自己這條命。 清心道長見他一臉了然,便明白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他高深莫測道:“陛下,你可知天命也不是絕對的?” 楚少淵心中一震。 “有時候,再絕的命也是有一線生機的,天命不會斷了所有人的路,只要緊緊抓住那條生機,就能慢慢時來運轉,把不可能變為可能?!?/br> 老道長面目慈和,說話不徐不慢,卻叫人無端心靜。 古話說的好,天無絕人之路,不放棄的人,總能找到自己的那條路。 楚少淵緊緊攥緊手,聲音都有些干澀了:“還請道長指點迷津?!?/br> 清心道長剛要說話,卻只覺得一陣心悸,他抿了抿嘴唇,垂眸道:“陛下帝位穩固,可謂天生帝命,卻不知帝星耀、鳳星隱,帝命太勝,鳳命便虛無縹緲,無法現身?!?/br> “若是有鳳星相伴,陛下的帝星一定能改換命格,走向另一個軌道?!?/br> 楚少淵束發時就已經同母后深談過,他對母后講自己這般命格,哪怕選立太子妃也不可能大婚禮成,若是一直這般折騰,早晚要讓天下人知道皇家這些家丑,還不如以無合適閨秀為由不立皇后。 薄太后心疼自己兒子,卻也知道他所言在理,只得壓下立后的心,越發嚴加管束薄氏子弟,不叫他們給楚少淵添堵。 可在楚少淵的記憶中,還沒有哪個大師道長給他這般推算過命盤。 楚少淵道:“實不相瞞,在道長來前兩日,朕還讓欽天監監正還給朕批過名,跟以前說辭別無二致?!?/br> 清心道長卻搖了搖頭:“有時候天命難測,那幾不可查的一線生機,卻是會悄然而至?!?/br> 他說著,掐指算了算,了然道:“今歲桃花開得晚,四月二十八那日,宮中可是桃花盛開?” 楚少淵一聽他說的日子,心頭巨震。 “正是?!彼f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清心道長,似是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些許端倪。 可清心道長卻依舊淡然自若,一派落落大方,他只說:“貧道修了一輩子道,有些事是看不錯的?!?/br> “就是那一日,帝星流轉,鳳星初現?!?/br> “陛下,那是就是您的一線生機?!?/br> 楚少淵久久不語,清心道長能跟他說這番肺腑之言,已殊為不易,而這一絲一毫的端倪,也只能是他看清的全部了。 清心道長見他沒有多問,不由心里更是夸贊,可他也確實只能參破這紅塵一粟,再多的,便要等蒼天明鑒。命運交替,星斗輪轉,最終帝命到底如何,而他又能否拼盡全力給楚少淵改命,未來才知。 “陛下,用心看,您能找到自己的鳳星?!?/br> 清心道長不過進宮一個時辰,話就全說完了,便起身告辭。 楚少淵命儀鸞衛務必把道長送回三清觀,這才回到書房。婁渡洲剛剛未跟在他身邊,對清心道長的批命一字不知,此時見他神色淡淡,便知這一次若無吉言,怕也不會是惡語。 “今夜侍寢的安排已經布下去了,陛下看是否還按常例安排?” 婁渡洲所說的常例安排,便是用過晚膳后把宮妃請來,讓聽琴那邊安排宮妃沐浴更衣舒坦一下,然后便也就那么回事了。 楚少淵基本上是不關心安排的哪位宮妃,卻因清心道長那一番話語,不由動了些許心腸。 “今日翻的誰的牌子?” 婁渡洲忙道:“還是蘇選侍的牌子,蘇小主上次抄了一夜經書,確實虔誠?!?/br> 楚少淵瞇起眼睛,他記性極好,一下子就想到上次她侍寢那一日,恰好就是四月二十八。 想到這,楚少淵不由道:“上次抄經,是哪一日?” “臣記得那日滿宮桃花一齊綻放,正是四月二十八?!?/br> 楚少淵心中一動。 清心道長說,四月二十八鳳星現,是不是意味著,那一日所有跟鳳星有關的人物,都會有些奇特之處? 他想了想,低聲吩咐道:“今日她來,讓聽琴還說朕病了,就說朕總是頭痛,夜里無法安寢?!?/br> 婁渡洲沒問為什么,只立即道:“是,臣謹記?!?/br> 楚少淵頓了頓,又添了一句:“若是她沒要求,就按常例賞賜,若……她有別的要求,速速過來稟報朕?!?/br> 這么說著,他努力回憶那蘇選侍長什么樣子,可記憶太久遠了,他們二人幾乎沒有交集,他又如何才能憶起她的面容? 楚少淵難得心情好,坐下批改奏折的時候還帶著笑,婁渡洲安排完差事回來,就聽他悠著詞:“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br> 借著陛下東風,蘇輕窈今日又享用了一把破格晚膳。 晚膳過后不過半個時辰,乾元宮的步輦就到了。 這回來得還是上次那個姓羅的中監,他見了蘇輕窈便熟捻地叫了一聲“蘇小主”,把她請上步輦坐穩。 路上,蘇輕窈道:“又麻煩伴伴了?!?/br> “小主哪里的話,這都是臣份內差事?!?/br> 蘇輕窈想了想,又問:“陛下的頭痛癥可好些了?” 楚少淵小一個月未召寢,打的就是身體不適的借口,蘇輕窈前世今生都沒侍寢經驗,還以為楚少淵是真的病了,趕緊關心一句。 羅中監自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卻一點都不慌張,只淡定道:“陛下國事繁忙,整日都不得空閑,頭風癥已經多年,至今沒有根治?!?/br> 這句話說得跟廢話一樣,他既沒說最近陛下好點沒有,又不說他確實病了,蘇輕窈心里嘆氣,只能跟著道:“陛下心系百姓,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著實辛苦?!?/br> 兩個人一起吹捧陛下,比一個人念叨要好得多,于是羅中監也來了勁,崇拜起建元帝那些豐功偉績。 蘇輕窈語氣輕柔,唇角帶笑,每次都能附和得恰到好處,一看就用了心惦記陛下。 這個發現,令羅中監對她高看幾分。 宮中那么多女人,沒有哪個切實明白陛下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