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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供呼吸的空氣全部被抽走壓在了他的肺里,他想說第一句話,可是,第一句應該是什么,老師,或者對不起?陸由不知道他能做出一個什么樣的選擇,當他又一次深呼吸之后,卻聽到了徒千墨的話。“我清楚了?!蓖角穆曇艉艿?,很沉,壓得死死的,就像是夜半走廊拐角傳過來的一樣。“我——”陸由鼻子一下子就哽住了。徒千墨揮揮手,“你走吧?!?/br>“我——”陸由抬起了頭,可是,徒千墨已經坐下來了。那么寬闊的辦公桌,隔著兩個人,有一種,太冰冷強硬的疏離。陸由突然之間就有一種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強烈的委屈,那種東西郁結在心里,讓他看著徒千墨的時候,有一種隱隱含著期盼與諷刺的悲哀,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那么強硬得同樣想按照他的要求轉身的時候,自己卻覺得,腳像灌了鉛一樣得抬不動。您為什么不叫我,為什么不叫我。如果我走到第七步,您還叫我的話,我就把這一切,都說給您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再走下去,馬上就要出門。“鏗!”那一聲不大,撞在陸由心上,卻很響。徒千墨按下了訂書機。原來,真的什么都沒有,他勉強自己回過頭,卻看到同一瞬間,徒千墨也已經停了下來,也是那樣,看著他。“我以為,您已經不怪我了?!标懹烧f。訂書機被摔在地上,徒千墨站了起來,“你以為我已經不怪你了,你憑什么以為我就不怪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拍的是什么惡心的東西——”徒千墨邊罵邊大步走過來。他拎起陸由雙手,就像是耍猴的人捏著猴子爪子一樣的死死箍住陸由腕骨,將他手釘在桌面上,“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徒千墨吼他,“你知不知道,我都舍不得讓你去糟踐自己,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我洗過澡,你替我修指甲,隔了那么久,我都在怪自己太委屈你!你有臉和我說我不怪你!你拍的是什么!我讓你跪,說你兩句,你委屈,你憤恨,覺得我把你的自尊碾在腳下,你自己呢!你自己的這雙手,你背著我跑去服侍人,你背著我,要自甘下賤,跪在地上給別人洗腳!陸由,你跟我說,你還能干得出來什么事!”徒千墨是真的火了,就如同他說的一樣,從前,陸由以退為進在他洗過澡之后替他剪腳趾甲,那時候,他表面波瀾不驚,事實上,心里就像是有一叢叢柔柔嫩嫩的小草生出芽來,他在心里默默地享受了一下,都在怪自己,太委屈了陸由,陸由跟著他,本就不是來侍弄他的腳的。可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由居然能——哪怕他能感覺到,影像里的陸由,只是在演而已,可是,他就是受不了!他可以接受陸由為了錢,為了還人情,甚至是為了考驗他去拍廣告,至少,這證明,陸由從另一個側面還是愿意相信他的,陸由昨晚哭得那么難過,那樣緊地抱著他,將一切告訴他,徒千墨心里雖然憤懣,可是,他能夠接受,他愿意為了陸由去遮風擋雨。但是,他不能接受,絕對不能接受,他都舍不得這樣作踐的陸由這么糟蹋他自己。我當你是塊寶,結果你自己,自甘墮落,那你讓我怎么辦。陸由不止是讓徒千墨失望,他更是讓徒千墨傷心,或者,從更自私地人性的角度上,他傷了徒千墨的自尊。甚至讓徒千墨去懷疑,為了這些東西,你難道真的可以沒有底線,那,你曾經給我的——是不是,也只是底限范圍內的一種而已。陸由看著徒千墨臉色,一下子心就冷了,他揚起了頭,“我還能干出來什么事,您覺得,我還能干出來什么事呢?”徒千墨掃他一眼,“我怎么知道?!?/br>陸由搖了搖頭,什么都不想說了。甚至,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在后退,退到了,徒千墨的安全距離之外。就像是,第一次來這間辦公室,他就站著的那個位置一樣。他記得,那時候的徒千墨,桌上插著一枝發束筆,只是他不知道,那枝筆,用的是他的頭發。陸由鞠了個躬,“徒總監還有什么其他吩咐?”徒總監?這三個字,就像是砸在了徒千墨身上。陸由,今時今日,你也學會拿捏我了。陸由看著徒千墨臉色,卻什么也看不出來,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剛才用了一個那么冷漠又疏離的稱呼,只是,他也難過了,為什么,老師,會這么說他。他不是明明應該拿家法過來把自己拍在腿上喝罵自己為什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甚至,哪怕是罵自己為了錢不知廉恥,也比這樣好啊。你欺負我,我委屈,我憤恨,可是,你對我,難道和別人折辱我是一樣的嗎?你覺得,你就和這些讓我拍廣告的人是一樣的嗎?陸由不敢這樣想,這樣的認知,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女人。“我回去了?!标懹捎志狭艘还?。徒千墨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滾!回去了就再也別回來!從此之后,不用再叫我老師了!”陸由肩膀一顫,回過頭。徒千墨偏過了臉。“是。陸由知道了?!标懹尚α?。他拉開門,門口是一臉慌亂地打碎了咖啡杯的女秘書。“吳小姐,請問有什么事嗎?”徒千墨的臉太青。“沒,沒有?!迸貢B忙蹲下來撿碎了的咖啡杯,陸由也在幫忙,徒千墨大步走過來,將蹲在地上的陸由拎起來,“你不用了,我送你回去?!?/br>“我——”陸由舌頭被絆住了。徒千墨沉默。兩個人都沒有乘電梯,一直,走到地下室。“老師——”陸由還是感動了,他知道,徒千墨吼的那一聲太大聲,如果,沒有這次親自送自己進門,一切都無法了結,得罪總監的練習生在卡狄是什么生活,徒千墨比誰都清楚。可是,徒千墨的臉色卻是太冷了,甚至,連陸由的示好,也沒有興趣接受。“沒事吧?!标懹蛇M門的時候,王悉臣立刻從把桿上下來沖過來。徒千墨望著訓練老師,“陳老師,我怎么不知道,卡狄的藝人,什么時候,這么沒有規矩了?!?/br>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我糾結了一下這一段要怎么寫,最后這么寫了嗯,和我想得有點不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呵呵~大家久等了!今天很晚,因為一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唉~晚江,你給我的那些資料很有用,謝謝你啦!103103、一百零二、誰都有底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