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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頡最不喜歡的就是不用功,他替陸由問這一句已經很不合規矩了,也不能多說。“多學一會,總沒有錯的,睡覺,什么時候睡都好?!眲㈩R小聲道。徒千墨聽他這話,順手就將劉頡拉到他懷里,給了他屁股上狠狠一巴掌,“不知道愛惜自己我都不想說你,現在還是這樣子!”劉頡有些不好意思,這么親昵的打法,老師倒是經常拍濮陽的,自己這么大的人了,可怎么好意思。徒千墨看他臉紅了,也是放開他,“還不回去睡覺,再不將自己當回事,我可不管陸由是不是在這,扒了褲子吊起來打?!?/br>“是。阿頡這就回去了,老師也早點睡?!眲㈩R畢竟不是趙濮陽,他幾乎沒有被徒千墨用這種口氣威脅過的,只當老師說得是真的,嚇得一哆嗦。徒千墨看著他背影,只覺得像是躺倒在了仙人掌上,雖然不算痛,但終究是極不舒服的?;蛘?,對阿頡,自己的確是cao心cao的少了。凌晨一點的時候,徒千墨去叫陸由,陸由像個掉了毛的小兔子一樣趴在墻角抄劇本,聽到有人進來,嚇得身子都蜷在了一起,卻又不敢亂動,那樣子別提有多可憐了。徒千墨淡淡道,“抄得怎么樣了?”“回老師的話,還,還有好多?!彼豢桃饨型嚼蠋熈?,但是語氣中的疏離卻是誰都能聽出來。徒千墨道,“拿過來我看看吧?!?/br>“是?!标懹蓪⒏寮堧p手奉上,徒千墨翻了翻,抄得很認真,而且,不止是抄寫,還自己在旁邊做了批注。徒千墨輕輕點頭,“起來睡去吧?!?/br>“陸由不敢?!标懹尚÷暤?。徒千墨道,“你三師兄準了?!?/br>“陸由不敢?!彼耙痪洳桓铱峙逻€有些小意在里邊,后一句,就真的是犯倔了。徒千墨抬眼道,“我不想三更半夜的動家法,明天還有明天的事,你今夜熬在這里沒了精神,其他的事又怎么做?!?/br>“是。陸由謝老師體恤?!标懹稍桨l恭敬了。“嗯?!蓖角珜⒏寮堖€給他,“收一收,洗漱了就回去吧?!?/br>陸由見他說完了話像是要走,卻又叫了一聲,“徒老師——”“什么事?”徒千墨知道如今的陸由對自己抵觸很深,便也不多和他說話。捅人一刀子就那一下,可傷口要愈合,日子卻長著呢。“陸由還有二十下藤條,昨天欠的尚未還,更要加上今日的數目,而且今晚還沒有頂珠子,師門的教誨,陸由是萬萬不敢規避的,何況,大師兄又吩咐了每日要在二師兄門前為老師唱,陸由也沒有做,陸由——”陸由一樣一樣的在徒千墨面前數著,徒千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陸由自知資質低下,自己恐怕無能承當,只是,只是老師教訓過的,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陸由暗自揣摩,恐怕,恐怕是不該再拖了?!彼秸f聲音越小,可終究,是壯著膽子說完了。徒千墨不怒反笑,“哦?”“陸由不敬,恐怕,今夜要勞動老師費心教訓了?!标懹芍敝蓖χ构?,哪怕望著徒千墨的眼神就像槍口下的鹿,卻終于帶著幾分決絕。徒千墨卻是微微一笑,再次挑起了他下頜,“你求我,我就該饒,你讓我打,我便要動手——別人拜師是拜師,你拜師,倒拜出一個金牌打手來了?!彼f了這一句,就提著陸由衣領將陸由拽起來,陸由一時不防,家居服的口袋又淺,手機一不小心就滑了出來。陸由一急,伸手去撈,徒千墨看他樣子就知道不對,“拿過來?!?/br>“我——”陸由只是搖頭。徒千墨的臉色卻更冷了。陸由仰頭望著徒千墨,“徒老師,陸由忤逆師長又不求上進,您若是還不打我,日后,又如何去見其他師兄呢!”徒千墨見他仰著頭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口中的話好像很恭敬,但實際上全是挑釁。陸由如今的狀態若用兩個字來形容,最恰當不過的便是討打,可他越是這樣,徒千墨就越是覺出奇怪來了。徒千墨不是虐待狂,雖然有任性的時候,但無論訓誡弟子還是調敎M都一切盡在掌握,他身上的S屬性極強,最不喜歡的便是失控。陸由對他依賴或者依賴被打破都是他能預料到的,是以哪怕他知道麻煩卻也不多說,只是想假以時日自然能扳回來,但如今陸由的狀態明顯是游離了,徒千墨就不能不小心。訓誡是極耗費心力的事,任何一點小的差錯都可能造成難以彌補的缺失,他望著陸由,陸由的眼睛很亮,甚至亮得有些無禮,他整個人似是在迎接著什么,仿佛極度盼著徒千墨打他一樣。徒千墨自然知道他身上傷得有多重,他也完全看得出陸由絕不是受虐狂的,憑著這孩子平日的小意殷勤,如今這樣就著實太怪異了。“陸由?!蓖角桃夥啪徚苏Z聲。“陸由恭聆訓示?!标懹傻臉幼?,很入戲。仿佛扮演了一個什么悲壯的角色一樣,整個人都有些癡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徒千墨問道。他想了想,如今的陸由并未出道,生活的重心恐怕就是家庭了。“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他這樣一問,倒是把陸由嚇住了,陸由死死盯著他,像是生怕有什么壞消息傳出來。徒千墨越發覺得他情緒不對了,“沒什么。我隨便問問?!?/br>“哦?!标懹擅黠@舒了一口氣,卻是馬上道,“陸由無禮,請您重罰?!?/br>徒千墨覺得有些腦仁疼,他并不是超人,陸由折騰了一天,他也不輕松呢。只是如今這時候,他必得拿出老師的樣子來好好勸他,但看陸由這狀態,兩個人是越來越遠了,恐怕自己真的說什么,也不在他心上的,因此只是道,“你說得不錯,先去你房里吧?!?/br>“是?!标懹陕犓诓辉賳柺謾C的事,倒像是松了口氣,徒千墨卻不看他,回身取了放在桌上的藤條,只等陸由提好了褲子才轉過來。陸由依照禮數替徒千墨打開門,徒千墨看他將劇本稿紙都抱在懷里,不免覺得好笑。白天還有白天的事,就算能抽出時間來,又能抄幾個字。兩人到了陸由房間,陸由先進去打開了燈才請徒千墨進來,徒千墨已在那張書桌前坐下了,只等陸由過來說話。陸由將東西放好,就取了那跳棋盒子來,徒千墨看他連站都站不穩,剛才走路也是踉踉蹌蹌的,但終究是捧著盒子在自己面前跪下了,徒千墨原本覺得要他跪趴在那里多想想是更好,但又覺得剛才罰抄劇本,這么長時間了也沒有冷下來,如今他的情況,那珠子定然還是頂不住的,也沒有故意為難他的道理,看他跪下了,倒是沒說什么話。陸由倒像是早習慣了徒千墨折騰自己,看他不理睬,就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