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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問你你就不打算說了?”“沒!”陸由一驚,“陸由本來就要向老師請示的?!?/br>徒千墨瞟了他一眼,“我會叫司機送你過去,看過了哥哥,順便去卡狄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來?!?/br>“是。陸由知道了?!标懹蛇B忙答應。既然還要回宿舍收拾東西,他也不敢拒絕徒千墨的安排。徒千墨也不再說什么,陸由走出了門,卻見到了徒千墨特地請的鐘點工吳嫂,大概是剛進門,手上還提著菜,劉頡正在吩咐做飯的事,看到陸由先向他介紹了吳嫂,而后道,“這是老師新收的小弟子陸由。這一陣子都會在家里?!比羰瞧胀ㄈ?,肯定還會多說一句麻煩您照顧了什么的,可劉頡天性不慣這些,說了該說的也就是了。陸由聽他將自己稱作老師新收的小弟子,不知為什么就有些惶恐,連忙鞠了一躬道,“吳嫂您好。我這段時間暫時住在這里,恐怕要麻煩您了?!?/br>吳嫂倒是個爽利人,“不麻煩。一個人兩個人都是做。昨兒我就聽說了,只是沒見著人。孩子長得真招人疼,中午想吃什么?”陸由哪敢自己點菜,只能說隨吳嫂方便,吳嫂倒是知道徒千墨管他們都極嚴的,也不多說話了,倒是劉頡對陸由道,“想吃什么就說吧。老師早晨就吩咐了,中午照著你的口味做?!?/br>陸由倒真有些受寵若驚,連道不敢,半天終于說了句油麥菜挺好的。劉頡和吳嫂都覺得他懂事,兩把碧油油的油麥菜還在吳嫂手里提的袋子里躺著呢。劉頡當然覺得陸由太委屈自己了,但如今也不好再強他說別的,吳嫂也不含糊,立刻做去了。陸由直等吳嫂進了廚房才想起早晨徒千墨說過的,除了要加罰八十下藤條,還有每天飯前都再加十分鐘規矩,于是又只得回去了。徒千墨看他重新進來,心道,這孩子記性倒還不錯,又罰了十分鐘。陸由再一次擺毯子脫褲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呢。又不是噴泉,還要在特定時段展示一番。吳嫂的手藝不錯,哪怕不是真的自己最喜歡的菜,陸由也吃得很舒服。他知道徒千墨也是會享受的人,在徒家住,倒是真比地下室要強多了。房間不用和別人擠,空調也永遠是最適宜的溫度,吃穿用度都還不錯,除了隨時挨打受罰之外,好像真沒有什么不好的了。但是卻不知為什么,他還是那么想家,想他和陸甲的家。想那個,不歡迎他的陸家。只是,陸甲如今已經沒有家了。唯一僅有的,是一張打在二條臥室里的地鋪,就連鋪蓋都不全是他的,再就是,陸由送的,斯諾克球桿。二條在廁所里絞了一條毛巾里的水,而后扔給陸甲,陸甲順手接了抹臉。二條道,“我老爹跑車去了,我媽估計沒空回來,你先湊合住?!?/br>“嗯?!标懠c了下頭,“四點多那會,我弟就來了,你別跟他提房子的事?!?/br>“干他爹!”二條順口接了一句。“干你媽爹!”陸甲甩回去。“那么大嚼頭汆??!你跟他又不是一個爹!干就干!”二條說話不是很干凈,這也是他們那一群人的風格。陸甲半晌沒言語,二條將手搭在他脖子上橫過他脖頸,“當我說錯了!干!”陸甲打掉他手,“沒事!”“我去我姥那把鋼絲床搬過來。他四點來,現在還早,你過來搭把手,讓你睡一條床上能干了你??!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二條抱怨著,那鋼絲床還是風傳地震時候姥爺從廠里抬來的,多少年了,不知還能不能睡。“怕我干了你!”陸甲脾氣顯然不是很好。“怕你!”二條重新收拾了毛巾,再去淘一遍,“水快好了,你洗一把,去去他媽的晦氣。哎,我聽說,杏海那地,撒尿都有人拿熱水袋給你捂著腎,真的假的?”“翰海!”陸甲對這個不長腦子的兄弟實在沒轍,翰海是N市很著名的一間娛樂場所,聽說,是風壇的產業。“cao!”罵了一句,二條又拉了幾件自己衣服扔在床上,滿是嫌棄的看了一眼陸甲放在床頭的斯諾克球桿盒,“你他媽的連衣服都不帶帶這玩意干??!”陸甲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二條罵道,“你就是燒得慌!回頭你家那小雜種來了——”“你嘴巴放干凈點!”陸甲臉色太難看。“屎殼郎嫌糞池子礙眼!你罵得我罵不得!”說了這一句看陸甲真要火的樣子,又道,“得了,水好了!”陸甲不說一句話,順手脫了自己衣服,只留一條平角褲進去,二條隨便一踹,踢合了廁所門,又將整理好的衣服裝進塑料袋里纏在廁所門的把手上,順便敲了一把,里面已經有水聲了,陸甲吼了一聲,“知道了!”盡管陸甲一直拒絕,二條還是一個人去他姥姥家把那張鋼絲床拉回來了,鋪得不算厚,但對他們這樣的男孩而言,已經足夠了。陸甲掐滅了煙,二條重遞了一根過去,他卻沒有點上,然后,陸由的電話來了,意料中的,陸甲沒有讓他進門,只是讓他等在二條他們家院子口。陸由的臉上,依然帶著指痕。哪怕他很努力的涂了厚厚的乳液希望可以快些消腫,但依然也只是看起來不那么恐怖而已。陸甲不是吳嫂,他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弟弟臉上是重重疊疊的巴掌印子,走路都強穩著身子的時候還說孩子看上去挺招人疼的,可是,他又不允許自己去說什么關心的話,仿佛這樣便對不起死去的爸爸,對不起自己一樣,“看來,這枕邊的貓也不好當啊,賣屁股有風險,入行需謹慎?!标懠缀莺葸屏艘豢跓?,煙圈并不漂亮,那不是他們的專利。哥哥的表情還是那樣冷淡,說出的話還是那么兇狠,可是,好像他的傷并沒有很嚴重的樣子,陸由有些放心了,他垂著頭,不知該說些什么。他過得不好。即使幾天前才見過,但是,現在,更不好。陸甲狠狠攥住了手,煙頭上那一點火星子就在他手上滅了。那是太平常的事,陸由不會注意到。就像,他這么肆無忌憚的注視著陸由,也只會讓陸由覺得,是不遺余力的鄙視罷了,這也是太平常的事,誰也不會懷疑。陸甲的目光還是沒有收斂,陸由低著頭,永遠是那樣連委屈和抗辯都不會的樣子,他似乎習慣了自己這樣看他,因此,陸甲也不怕陸由會突然抬起頭。他過得不好,陸甲對自己說,那些隱藏起來的情緒,他能感覺到。他知道,陸由不是剛進卡狄時候那種被人排擠算計的不好,而是,真的不好,甚至不因為他的傷,他是他的哥哥,他看得出,“金主看不上了就換一家唄,上趕著讓人抽,真賤!“哪怕被罵過那么多難聽的話,可是這個賤字,陸由還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