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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演技,還是感情,阿頡都是不二人選。當時若不是因為檔期趕不上,本來就應該由他將繼續拍完。甚至劉頡寧愿停下一切工作也要完成師兄的遺作,若非他一意孤行,徒千墨也不會被逼到在他還要拍雨夜戲的時候動家法,下死手的皮帶疾風驟雨地抽下去,連他自己都心疼了,劉頡卻是不為所動。若不是他保證絕對會為孟曈曚的遺作負責,劉頡恐怕就是被打死在片場也不會吐口的。這也是他當時一定要阻止續拍的原因。這部戲,本就是他欠他們師兄弟的,劉頡如今舊事重提,也無可厚非。徒千墨知道,或者,陸由之前,唐頌這個角色,劉頡真是最適合的。但有了陸由之后,徒千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假以時日,陸由,該是更好的人選。也正是因為知道憑自己的能力已經壓不下了,他才會這么急得對陸由出手,甚至,利用慕禪去打這個煙幕陣。他知道,他和慕家人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老頭子會請六哥出面,就是應戰的信號。這時候,他更要小心謹慎,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這些年,他著意經營自己偏執陰險難成大器的形象,不過是為了讓慕老爺子放心。如今的情勢下,不止是一部電影,更是公司上層的角力,這種勾心斗角的虛虛實實,他不想,也不必讓弟子知道。阿頡是戲癡,就讓他好好演戲,濮陽愛音樂,就讓他帶著自己的夢想走下去,他寧愿一個人背負一身的臟水一地的唾罵斗到最后一刻,也不希望他的弟子染上娛樂圈的齷齪和骯臟。盡管,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太不現實??墒前㈩R太單純,濮陽太善良,就讓他這個做老師的替他們撐起一片天,哪怕他的二十六歲要熬得比旁人的六十二歲還滄桑陰暗,可他愿意粉飾最純凈的天空讓他們自由飛翔,哪怕拼盡全力換來的,也僅僅是虛無的假象,他依舊無怨無悔。既然從出生的那天就注定了必是這樣的一條路,徒千墨比任何人更明白,自己,無處可逃。卡狄制作部總監,對他而言是枷鎖,是桎梏,是宿命,可是,也是責任,是擔當,是幸福。至少,這個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時時處處冷箭明槍的位子也讓他同樣擁有了護佑弟子的能力,他們每一個都是如此尊敬他信任他,他便更該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在他所能掌控的范圍內,給他們最寬厚的肩膀,最堅實的依靠。因此,他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劉頡,就算是不忍,終究也只是平平淡淡吐出一句,“用陸由,不止是慕節周的意思,同樣是我的意思?!?/br>“我不相信?!本湍敲此膫€字,劉頡望著他,眼睛還是和平時一樣,亮得透明。“你在質疑我?”徒千墨聲音很淡。“劉頡不敢?!眲㈩R不自覺地抽了下肩膀,卻終于還是道,“阿頡不敢質疑老師。只是,阿頡知道,二師兄之后,只有我,才是最有資格演唐頌的人?!?/br>徒千墨笑了,“你在侮辱我的判斷力?!?/br>“老師知道阿頡沒有?!眲㈩R很堅定。徒千墨不再看他。劉頡看他已將手搭在了門鎖上,一下子就叫出來,“老師!”徒千墨回過頭,“還想說什么?”劉頡緊緊抿著唇,躬下身去,重重向徒千墨叩了個頭,一字一字道,“阿頡知道冒犯老師罪該萬死,您只要,只要答應我演唐頌——阿頡——”他一挺身,“您就是打死阿頡,阿頡,死而無憾?!彼f完了這句話,就死死對著徒千墨,整張臉都脹紅了。徒千墨看著他幾乎真的是視死如歸的眸子,眼睛里那種叫人生氣又叫人心疼的倔強那么濃。劉頡一向性子執拗,除了孟曈曚,徒千墨的家法,他挨得最多了。他也是個孩子,也知道鞭子抽在身上皮開rou綻的滋味,他更不愿讓老師因為他的不懂事生氣,可是,他一定要演唐頌,這不只是為了他和師兄的情義,更是因為,他一定要給老師一個最完美的,他知道,為了師兄,老師心里,實在是太苦了。徒千墨又哪里能不明白,劉頡是不同的。對這個弟子,他一向有一份更加深沉的疼惜,只是,語聲依舊是沖不散的譏誚,“馬上要演革命斗士,跑到我這來試戲?”劉頡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他今天來這里,并不是為了說話的。趙濮陽帶陸由去了健身房,陸由上了跑步機提著腳勉力跟了好久,跑到后來,最掛肚牽腸的,反倒不是身后的傷。等換到第四檔速度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小師兄,我,我不是故意冒犯三師兄的,您——”趙濮陽知道劉頡是個很淡的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就是入戲出戲出戲入戲的輪回,不懂說話,也不愛和人打交道,心中想什么,口中便是什么。他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謂的大咧咧的直脾氣,而是一種——用大師兄的話說,毫不蒙塵染垢的赤子之心。“專心訓練,不要說話?!壁w濮陽沒有理他,訓練就是訓練,任何事,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好,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是?!标懹芍莱烤毥Y束前師兄是不會教他了,也只得跟著他做。其實在地下室的時候,每天的練習也是少不了的,無論是為了保證體力還是保持身材,體育鍛煉是生活的必須環節。跑過了步,又做了常規的仰臥起坐俯臥撐,還跟著趙濮陽練了氣息控制,終于結束了晨訓。陸由一路跟著趙濮陽,忙前忙后地打下手,幫他做豆漿、熱饅頭,趙濮陽知他手上傷還沒好,也不叫他多忙活,只是隨口指點徒千墨的口味,告訴他各種調料怎么放。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陸由的廚藝雖算不上好,但做做家常菜還是沒問題的。他是極乖覺的孩子,知道趙濮陽忙,這樣的機會是很難得的,因此一切都謹慎留神,一一記在心里。等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趙濮陽才終于道,“三師兄是非常簡單純粹的人,你用心服侍,他會對你好的?!闭f了這一句,卻是覺得自己不該妄然評價師兄的,轉身便出去了。果然,劉頡的脾氣還是那么擰,依然不肯起來。趙濮陽遠遠地跪下,“老師,師兄,早飯已經準備好了?!?/br>徒千墨看了劉頡一眼,“還要絕食嗎?”劉頡揚了揚脖子,還是那一句,“阿頡要演唐頌,請老師成全?!?/br>趙濮陽一呆,三師兄明明最崇拜老師了,這樣的頂撞,他是不曾見過的。從前聽老師的小奴說起,三師兄拜師那會,老師才收下二師兄沒多久,原本是不想這么快再收弟子的。三師兄見老師不肯,甚至追到了俱樂部。老師根本不理他,他便一天天來,一天天等,直過了三個月,正碰上老師調敎奴隸。調敎這種事,徒千墨一向很有節制,他沒有自己的長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