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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安。“道歉?!蹦蕉U只有兩個字。“我不!”他終于想起了這個電話號碼,他的主人是,左宵南,也就是,帶頭欺負陸由的那個男孩子。盡管慕斯在卡狄并沒有參與決策的權力,但是在地下一層他還是擁有著絕對的權威。左宵南的專職老師選擇了全身遠禍,完全將他拋出來替慕斯泄憤撇清自己。因此,這一次的打架事件,被定性為強曓未遂,左宵南付出了禁訓三年的慘痛代價,同時,還有最重的D25型鞭,十二下。執鞭的人,就是慕斯自己。禁訓三年,等于還沒有出道就被雪藏了,藝人的青春禁不起等待,可以說是非常嚴厲的處罰。而慕斯的鞭子更是在第五下就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叫出了住手,同時,自覺前途無望又被打到神志不清的左宵南在訓教室就倉惶地提出解約。卡狄的違約金對于普通人而言,當然足以賠一輩子,但是左宵南家境尚佳,進卡狄簽長約,為的不過是圖一個出道的機會。如今吃了這么大的虧,他是作威作福的大少爺可究竟惹不起樹大根深的卡狄和慕家二少,他的家長逃亡一樣的賠了錢領走了孩子。雖然僅打了五下,但由于過于沉重的刑具和慕斯的凌厲教訓,左宵南如今還躺在醫院里。畢竟,他本就是帶著傷的,還傷在危險部位。慕禪看慕斯完全沒有愧悔的樣子,甚至目中還帶著幾分忿忿不平,他靜靜望著他,似是給他最后的機會,慕斯卻仿佛根本不愿領會?!昂芎?。老規矩?!蹦蕉U眸中帶著些平和的責備,卻并不急躁。“哥,我沒有做錯,你這樣對我,是不公平的?!蹦剿箙s是幾乎要跳起來。慕禪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抬了抬眼。慕斯氣鼓鼓的,可張了幾次嘴,卻終于沒有再說話,抬腳,兩條腿因為超過十二小時的罰站而不能夠馬上邁出步子,慕禪刻意沒有看他狠掐自己腿面保持平衡的可憐樣子,只是等他走到里間去,搬出一只陳舊的箱子。慕禪站起身,兄弟倆一齊將箱子在貼近墻角的地方放好。一路沉默,慕斯去洗手,然后,重新回里間去。再回來時,口中已經含著一枚10g重的砝碼。按照慣例,受罰的時候和哥哥頂嘴,一整天都不能再隨便開口說話。慕禪沒有要他張開口來檢查,他的弟弟,他根本不必。如今慕斯過來,就端端正正地站在他對面。慕禪輕輕揮了揮手,慕斯眼神復雜,只是他如今含著砝碼說不了話,即使心中再有委屈不平,也只能服從哥哥的命令。走到箱子前,用全蓮花的姿勢盤腿坐正。脊柱挺直,兩膝都貼在地上。閉上眼睛,從箱子最左端開始,用手指默默劃著。慕禪站在他身后,看他手指的筆形劃完了最后一個引號,才淡淡道,“你是在和我慪氣?”語聲并不嚴厲,可是不知為何,慕斯竟是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慕禪的規矩,弟弟不認錯的時候從來不逼他的,只是讓他自己默寫,或者其他典籍。這只木箱原本是極為普通的棗紅色,可這些年來,慕斯用手指在箱面上默寫,不要說磨掉了本來的顏色,竟連箱面的高度每年都會可怕的下降幾毫米。慕禪罰他默寫,不止是為了磨他的性子,更是想給他多一點時間去考慮。他既然不是為了懲罰弟弟,自然也沒必要為難于他。因此,每次罰他默寫時,都會要他在臀下墊著墊子,懲戒室大理石的地面究竟是太涼了。而如今,慕斯卻根本沒有拿墊子,直愣愣地坐在地上。他口中含著砝碼說不了話,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無聲的抗議。聽到哥哥問話,慕斯很自覺地站了起來,垂手恭立,真正是低眉順眼的樣子。慕禪望著他,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慕斯就那樣站著,可明顯能感覺到局促。慕禪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慕斯根本不敢看他眼睛,頭埋得更低了。等到慕斯緊緊貼在大腿外側的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攥緊了家居褲,慕禪才淡淡道,“回去吧?!?/br>慕斯站在那里沒有動,卻是仰起了頭,可是還沒碰到慕禪神色,卻又立刻重新低了下去。慕禪卻沒有再看他,轉過了身,重新盯著窗戶外面。慕斯不敢不動,重新回到箱子前,卻聽得慕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仿佛被兩個人后背隔住了,音量并不高,但是很沉,“墊子放在哪你自己知道。喜歡墊就墊著,不喜歡墊就跪著,你不愿意愛惜自己,我也不必心疼你?!?/br>慕斯背轉身看不到哥哥,卻是聽到他說過這句話就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最終還是走了出去。他一個人在箱子前又站了一會,終于還是回里間去拿了墊子出來,可究竟是心里較著勁,沒有坐,卻是跪在墊上。慕禪沒再進來看他,這一跪,就跪到了吃晚飯。慕家的懲戒室不允許任何外人進來,連送飯的傭人也只是敲了門就將餐盒留在門外,慕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蓋,將食盒拎去里間角桌。角桌大概只有半個學生書桌大,凳子也是那種最簡陋的圓盤凳。這張角桌就是反省的時候吃飯用的,絕對得一切從簡。從昨天晚上回來到今天,慕斯就在這張角桌上解決了自己的三頓飯,今天早晨是吐司火腿蛋,另帶一杯250毫升的牛奶,中午是一葷兩素一湯的份飯,早餐午餐中間,還有一個中等大小的蘋果?,F在送來的是一碟清炒土豆絲,一碟西芹腐竹拌花生仁,再配上一小塊豆腐乳,小籠屜里是兩個宣宣的還冒著熱氣的白饅頭。反省的人,吃得不用太好,但是,絕對不虧待他。無論任何時候,餓飯都絕不會演變為懲罰方式。角桌很小,慕斯洗了手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規規矩矩地拿著饅頭就著菜,有點委屈地揉了揉自己仿佛掉了層皮的指腹,一口一口認認真真地吃,態度謹慎,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等差不多吃飽了,收拾碗筷重新將食盒整理好放在門外,自然會有下人過來收。慕斯重新回來,將凳子塞進角桌底下去放好。用抹布將角桌擦一遍,一切收拾整齊,再將抹布淘洗干凈,夾好在專門掛抹布的架子上。做完了這一切,還要再站半個小時,等胃里食物消化。然后才能夠重新回去反省。有規劃的選擇,有規律的推進,一步一步向前走,踏踏實實,這才是慕禪的生活準則。如今,站了半小時的慕斯回到墊子前跪下,本以為劃著箱面的手指不疼了,如今再開始默寫,指腹卻像是休息得嬌貴了似的。慕斯咬咬牙,死命將手指按在箱面上,等重新寫麻木了就好。比起僅限于安定凝神的小小懲戒,慕斯擔心的更多的是陸由。他根本沒有想到哥哥昨天居然還會回家里,否則,他絕不會帶陸由回來。只是如今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