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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去握,被躲開了,他幾次想爬都沒爬起來,花灑的水還唰唰淌著,耳朵里嗡嗡的全是雜音。張準下意識出的拳,清醒過來一看,自己也嚇著了,他練武出身,手上重,平時待人接物都溫和忍讓,就是怕出手傷人,他蹲下來去扶甄心,被他一巴掌擋開,甄心捂著腦袋,頭發濕漉漉蓋著臉,用臺灣話罵了一句什么,這時房間電話響了。洗手間有分機,離甄心不遠,他一回手接起來:“喂……導演?!?/br>張準趁這機會湊上來,撥開他臉上的濕發,下頭是一片青紫,左眼眶下緣已經微微滲出血跡。張準吃了一驚,深吸口氣正要道歉,甄心掛上電話,用一種囂張仇恨的神態瞪著他:“半小時后,3726,導演查功課?!?/br>俗話說的好,屋漏偏逢連陰雨,甄心就是頂著這么一張慘不忍睹的傷臉見的導演,陳正森正在窗邊抽雪茄,看見他進來,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把雪茄摔在地上,指著他鼻子罵:“媽的甄心你不想干了!”張準站在甄心后頭,趕緊迎到前面:“陳導,是我不小心……”房間里還有周副導、劇務和兩個面生的工作人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多少明白了,陳正森一眼也不想看他,扳過甄心的臉:“明天眼眶整個會青掉!”甄心大咧咧的:“打層粉,看不出來,我輪廓好,都在陰影里?!?/br>陳導被他逗樂了,使勁拍拍他的面頰:“最好后天能開機,甄老師!”誰都沒再說什么,打光的打光,架機器的架機器,甄心和張準還是并肩坐在那張大床邊,一言不發脫衣服。襯衫、T恤、長褲,全扔在床頭,只留內褲在身上,像之前無數遍練習過的那樣,張準先躺下,然后甄心壓上來,短暫地對視后,唇舌交纏。可能是甄心青紫的臉近在眼前,也可能是之前模擬性愛的余韻還沒褪去,總之張準很投入,整個身體波浪一樣死死貼著甄心,低沉的呻吟不時從齒頰間冒出,口水順著小巧的下頜淌下脖子,長睫毛忽扇著,在甄心臉上輕輕擦過。周副導對陳導竊竊私語:“比上次好多了,張準很有感覺?!?/br>另兩個工作人員是第一次看他倆的床戲,舉著收音喇叭看傻了眼,偶爾蹦出一句:“我去!太他媽浪了!”張準聽見了,害羞起來,把臉往背光處的床單里埋,甄心的眼耳手全追著他,正要像掬一捧春水那樣把他抱起,陳導突然一拍桌子,朝兩個工作人員喊:“聊什么聊!影響演員情緒懂不懂!Cut!”甄心和張準立刻停下來,意猶未盡地,六神無主地,一起一伏喘著粗氣。工作人員低著頭,陳導發了一通脾氣,然后對床上尷尬得不敢對視的兩人說:“很好,再來一場,換張準主動?!?/br>張準有一瞬間的錯愕,跟甄心他從沒主動過,也沒有魄力在鏡頭前主動去取悅一個男人,他不知道是因為驚慌還是什么,不知所措地看了甄心一眼,甄心馬上說:“導演,這個戲高準就是比較被動的,主動權一直在方熾手里,我覺得……”“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陳正森咚咚地用指關節敲擊桌面:“是高準先對方熾產生依賴感,也是高準先勾引的方熾,我說怎么演就怎么演!”甄心和陳正森關系不錯,知道他是為張準打了他公報私仇:“導演,那不能算勾引,只是……”陳正森好心沒好報,火氣更大了:“床上那個是張準不是高準,別太入戲了,甄老師!”陳正森好心沒好報,火氣更大了:“床上那個是張準不是高準,別太入戲了,甄老師!”這句話把甄心頂得一怔,不是他入戲,換誰十來天只對著一個人,還是個rou貼rou的人,能不擔待照顧?他擼了把頭發,點點頭,一屁股坐在床上:“行,我準備好了,來吧?!?/br>張準猶豫地靠過來,有點不知道從哪下手,甄心盤起腿,把他拉到身上跨坐下來:“那個誰,拿個靠墊過來?!?/br>工作人員立刻從沙發上扔過一個小靠墊,甄心把它墊在兩人襠部,一手把著張準的腰,一手攏著他的頭發往后捋:“沒事,把我當成你女朋友?!?/br>張準漂亮的額頭露出來,額頭下是筆直的眉和一雙帶著水氣的眼,兩只眼淺淺地把甄心的傷看著,導演喊:“A!”他彎下脖子,那個漂亮的弧度又出現了,迎著窗簾縫隙射進的光,朦朦發亮的,一個吻緩緩落在瘀傷上,點到即止,甄心誤以為他一開始就會發力,挺身往上迎了一下,誰知道撲了空,他有些懊惱,咧嘴笑了一下,自嘲地說:“默契還不夠啊?!?/br>張準被他感染,也跟著笑出來,氣氛一下子活絡了,張準終于能像對謝丹怡那樣,把唇實實在在印在甄心唇上,跟他耳鬢廝磨。甄心本來是有想法的,諸如張準吻到一個什么程度他開始給戲,或是哪些技巧能讓這個吻看起來更真實更到位,但他沒想到,張準的舌頭試試探探一伸進他嘴里,他就什么想法都沒有了。那些吻溫柔黏膩,跟張準的性格有點像,是那種軟軟的融融的,要把你的耐性全耗光的吻,他一邊親,還一邊用手揉捏甄心的耳垂,撫過他的顴骨、鼻梁和眉頭,挑逗一樣摩挲他的頭發,嘴里呼出的氣斷斷續續,像是等著你把他大力扯碎。甄心焦躁起來,吸吮的聲音變大,兩手不停在張準的背上揉掐,雖然有小靠墊隔著,但很明顯,兩人都勃起了。導演和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床上的人卻顧不了那么多,甄心一口咬住張準的喉結,像發情的野獸一樣在他平坦的胸脯上留下一串牙印,接著用舌頭撥弄,繼而使勁吸住他的一側rutou。張準咬著牙哼出聲來,是甄心聽慣的那種哼聲,風sao,隱忍,他兩眼一抹黑地忍,忍著忍著,怎么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小靠墊從胯下抓出來扔到地上,摁住張準的兩只手腕,把他仰面壓在床上。攝影機的紅燈還亮著,張準疑惑自己的羞恥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居然毫不矜持地用敞開的大腿迎接了甄心,隨后,甄心立刻用更瘋狂更無恥的吻回應了他。房間里的氛圍很奇怪,演戲的渾然忘我,看戲的倒不自在,一個負責打光的工作人員甚至捂著褲襠擅離崗位,跑到洗手間去了。陳導一看這種情況,只得搓搓手:“Cut!”張準和甄心誰也沒停,繼續糾纏著,勾著腳趾在床上摩擦,陳導實在看不下去,站到床前拍起巴掌:“Cut!Cut!我說Cut!”甄心這才喘著粗氣從張準身上翻下來,內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