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休息室的走道，斯科皮愣了愣，直到身后有人開始高聲抱怨“前面的人挪挪腳”，這才眉頭緊皺，萬分不樂意地跟在德拉科身后鉆進走道里。

斯科皮當然不知道，當晚，當所有人回到了自己柔軟的床鋪上即將進入甜蜜的夢境時，斯萊特林級長寢室的大門卻又悄然無聲地劃開了。

德拉科滿臉疲憊的面容出現在了門縫之后，他依舊穿著之前的袍子，銀灰色的雙眸微微瞇起掃了一眼只剩下燃燒的爐火照耀、此刻空無一人的公共休息室，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從自己的寢室走了出來。

在一天的疲憊之后，晚上還要繼續教授黃金救世主大腦封閉術絕對不是一個什么好主意——

是的，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在亞瑟韋斯萊事件之后，鄧布利多似乎并沒有放棄讓他教波特大腦封閉術的主意，相反的，幾乎是在第三天當波特重新出現在格蘭芬多長桌的同時，德拉科就被單獨叫去了校長辦公室，而他們那位年紀顯然過大的校長，令人意外地強調了他們“必須加快學習進度”。

……

“站起來，波特?！?/br>
空曠的教室里，德拉科的聲音聽上去僵硬而冷漠。

“我不需要你對我下跪?！?/br>
“就好像我想要這么做似的?！币宦暣鞌〉膰@息之后，亂糟糟的桌子中間，格蘭芬多救世主笨手笨腳地爬了起來，這動作弄出了挺大的動靜，為了不把費爾奇引過來，德拉科拉下臉，不得不再用了一次加強消音咒。

哈利爬起來吼，教室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哈利眼神游弋，最后目光被黑板吸引去了，上面模模糊糊還有一些沒完全消失的文字——1765……呃，女巫什么來著……“燒”？哦不，是“焚毀”。

什么東西焚毀來著？……好吧，無論如何，看來白天這里最后一節課時魔法史。哈利心不在焉地想著，就好像此時此刻拿著魔杖，雙手環胸坐在他對面桌子上的斯萊特林完全不存在或者是一個標本似的。

直到德拉科再一次開口：“波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特別的？”

“不，馬爾福，我覺得你比我特別?！惫S口答道，“比如心胸狹隘到不可思議之類的?！?/br>
“我大半夜來這里吹著冷風而不是在我的床上睡覺，不是來跟你吵架的和廢話的?！?/br>
哈利稍稍收回了些注意力：“我以為是——就好像我不是在吹冷風似的——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馬爾福?！?/br>
“比如你能通過夢境接觸到黑魔王，這一次救了那個亞瑟韋斯萊，讓你覺得特別驕傲，我說得對嗎，圣人波特?！?/br>
“只有食死徒才會叫他黑魔王?！?/br>
“別糾正我的用詞?！钡吕撇荒蜔┑夭[起雙眸，“回答我的問題?！?/br>
什么問題？……特別？……哈利回瞪著德拉科，但是他不能否認，在問題出現的那一刻，他有一瞬間的猶豫，他不想撒謊，但是他不得不這么做——因為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哈利對自己說，我必須學會大腦封閉術，鄧布利多或許是對的，如果這種情況對我們有利，我就不會需要學到這個。

“不，我認為我需要學大腦封閉術，馬爾福?！惫鲋e道，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讓人信服些。

可惜他忘記了他對面的是誰。

“猶豫了太久的答案已經失去了真實性，你在撒謊，波特?！钡吕评淅涞卣f。

哈利心里漏跳了一拍——這是一種謊言被揭穿的心虛。教室中重新陷入了沉默，外面的風聲似乎變小了，現在他們幾乎只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再來一次?！惫站o了他的魔杖，“你看到的已經沒以前那么多了，是不是——我在學習，馬爾福，而這是鄧布利多給你的工作?！?/br>
“對，這是我的工作?！钡吕戚p卷了卷唇角，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他舉起自己的魔杖，“準備好了嗎？好了我不需要你的回答——一——二——三——Imperius（攝神取念）！”

塞德里克的死——他死在了那個人的手上，他的靈魂從伏地魔的魔杖上出現，然后他告訴哈利，請他把他的尸體帶回去，交還給他的父母……秋張漲紅了可愛的臉，她在一個雨天的屋檐底下，用比雨水更小的聲音告訴哈利，她可能有點兒喜歡她，然后她們接吻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她哭了——

好了——不能讓他繼續看下去了——

等等……他是誰——

頭劇烈地疼痛起來，哈利長大嘴用力地呼吸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他的心臟在劇烈地鼓搗著胸腔，里面夾雜著欣喜——他覺得自己做到了——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意識——

在那一刻，他看見了站在對面的斯萊特林。

塞德里克和秋張都變淡了。

哈利舉起魔杖。

“——FiniteIntatem（魔咒消）！”

他看見一束巨大而強壯的紅光從魔杖尖端射出，那紅光直直集中了斯萊特林的胸口并猛地一下將他撞飛出去——

那一刻，哈利忽然仿佛又被拉進了一個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周圍一切都暗了下來，他聽見了水聲，就好像他整個人泡在了水池里——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就在四年級的三強爭霸賽進行第二個項目的時候，是的，哈利確定自己周圍是水——無論是湖還是海水，他感覺到冰冷和窒息——

“Ee（快快復蘇）?！?/br>
低聲的念咒聲在哈利耳邊響起，緩緩地睜開眼睛，當他看見斯萊特林綠色的袍子在自己耳邊一掃而過時，周圍響起了龍皮靴踩在青磚地上特有的響聲。已經十二月了，地上冷極了，哈利覺得自己渾身酸痛，腦袋也脹痛得厲害，隨手抓著一個翻倒在地的桌子爬了起來，他喘了一口粗氣：“我怎么了？”

“昏迷?！?/br>
斯萊特林簡單地回答，此時此刻，他真忙著將扎在手背上的木屑取出來——很顯然，哈利的掙扎見效了，他反擊了馬爾福，那不是他的幻覺。

哈利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隨即，他想起了后來他看見的那些東西。

他確信那不是他的記憶。

這讓哈利不由自主地高興、高興得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哼個歌兒什么的。

“——馬爾福，你有沒有想過，八百年前你跟羅恩可能是一家？”

第150章

有那么一刻，哈利認為斯萊特林想給他一個“阿瓦達”之類的詛咒，但是最后他似乎容忍了下來，露出了一個鄙夷而刻薄的表情：“你是說鼠類嗎，波特——不，馬爾福家沒有那種卑賤的血統，如果韋斯萊家有，那只能說明那是他們的特殊愛好?！?/br>
“當然不，馬爾福，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