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嫌我胳膊肘往里拐……因為說實話,你能讓程澤生氣,這本身其實是一件好事。梁涼的語氣漸漸慢了一下,拖長的音調有一種莫名的懷舊味,溫和得簡直不像平日里的梁女王。——他是老好人程澤,他得有多在乎你,才會跟你吵架?他是一個連自己都不在乎的人,可是他在乎你啊。衛黎聽得心里一熱,不由自主地感嘆女人高超的抒情手腕。——我知道,所以其實剛開始我還有點驕傲。——先別急著驕傲,你到底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我……酒駕。衛黎說出那倆字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噴的準備,然而對方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酒駕?這確實不好,不過程澤就因為這個跟你吵架?那一刻衛黎福至心靈地想到,也許程澤只把他父母過世的真正原因告訴過他一個人。他立刻又產生了點不合時宜的滿足感,半點沒有猶豫地決定為他倆保密。但是話已出口,他既然還想尋求幫助,那么只好把源頭往其他地方帶。——然后車頭不小心擦到了電線桿,他大概因為這個刺激想起了……——他的父母。難怪,這是他的大忌。——凉姐,你知道他坐不了車吧?——這我知道,所以每次約見面只能找好天氣的日子。——其實他有跟我提過想要克服……——真的?!我之前好多次旁敲側擊想要鼓勵他,他連談都不想談……哎我說,這戀人跟朋友果然不一樣啊,既然他都主動提了,是好事兒啊。梁涼欣喜的語氣讓衛黎有點懵,他納悶地想難道這就是男女性思維的差異?——可是我跟他說不需要。——……——我就是這么想的,有點小毛病又怎樣?他不愛坐車就不坐唄,他前半輩子一直在勉強自己,后半輩子我一定要他過得舒心。這回對面沉默了許久。——真是敗給你們了,這戀愛談得比男女之間都膩歪……但是衛黎,你想過沒有,他跟你一樣都是男人,你們不存在誰寵著誰、誰讓著誰的問題。而且,如果他本身不想克服,你的想法無可厚非,甚至我要給你點贊;但是如果程澤自己想克服,你又憑什么去阻止他,他無非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凉姐。我會好好想一想。——嗯,情侶間吵架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外人不過是把你們看不清的地方擦擦干凈而已。——那就謝謝凉姐幫忙擦干凈。——客氣什么……梁涼,……放這……謝,……親愛……那行吧衛黎,我先掛了,有事再打電話。衛黎聽著那頭隱隱傳來的男聲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不過此刻他也無心探究,只是揶揄了兩句。——凉姐事忙,我就不打擾了。自覺摸到了癥結所在的衛黎好好思考了一番。很多事情都是知難行易,一味地揪著“他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鉆牛角尖,多半是想不出解決方法的,而當他選擇設身處地換位思考的時候,有些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其實說到底,他們的分歧只有兩處。一是程澤的心結、二是衛黎的酒駕。然而說是說兩處,這兩處卻也是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的。酒后駕車自然是衛黎的問題,而他出于一些心思選擇隱瞞,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就是眾所周知的情侶間不可調和矛盾第一條“我是為你好”;但是衛黎現在試著把自己代入對方的角色,就察覺出問題了。這回沒事就算了,如果擦著電線桿撞裂的不是車前燈,而是他這個人,那讓程澤下半輩子怎么辦?即使不說他因為事故一命嗚呼,單就假設他受了傷沒有及時告知對方,程澤心里會有多難受?愛人之間彼此心里想得我是為了你好,如果能夠換個角度去想,大概都不會選擇那么做。然而當衛黎這邊自覺做好了心理建設,只等東風來臨與對方說開之時,程澤那邊卻罕見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忙碌了起來。——今天有事,接完球球不用等我,家里見。By程澤第三次收到這條短信的衛黎就算看見“家里見”這三個字也得不到半分安慰了。他咬牙切齒地滑著屏幕往上拉了拉,果然這一個禮拜寥寥無幾的短信中這條短信內容就占了二分之一。你丫是直接復制黏貼的吧?衛黎這么想著的時候居然有絲酸澀的甜蜜——他家澤澤肯定是不擅長找借口,不然怎么永遠都是“今天有事”呢?于是衛黎給安女士打了個電話,讓她把燈泡衛球球打包帶走,自個兒則拾掇了一番摩拳擦掌打算當一把偵探。程澤,今兒必須讓你知道“乖”字是幾筆!至于被衛老板打上“不乖”標簽的程老師其實在很乖地克服缺陷。雖然常敏表示可以把車借給他,但是向來喜歡跟人算清楚的程澤自然不會欣然接受。所以這天常敏再三表示自己父親路過學校會順便帶自己回家之后,程澤終于接過鑰匙鄭重地道了謝。常敏從車里拿完東西也沒急著走,看著程澤欲言又止了。程澤對上外人就發作的低情商仍舊沒有治愈,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并不開口。常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有效果嗎?”這個問題實在巧妙,巧妙得讓本來打定主意什么都不會說的程澤遲疑了一兩秒道:“嗯?!?/br>常敏看著對方眼神中無意識流露出的疲憊,剩下的話再也問不出口了。“好吧,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練吧?!彼龘P起一抹微笑,沖對方擺了擺手,然后往旁邊跨出一步,瞧見了不遠處站著的青年。程澤似有所察,順著她的視線轉過身。他怔了怔,不由自主地輕聲道:“衛黎?!?/br>這兩字的音量太輕,幾乎像是自言自語,但是聽在常敏耳中,不知為什么震了震。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失落,就像,就像……她不該出現在這里,她是他們之間的插足者。常敏定了定心神,慢慢往外走,經過青年的時候甚至還抬起頭想要微笑致意——但是她看到對方看她眼神,冷淡而厭惡。她怔了怔,卻見衛黎忽然抬步往程澤所在的方向走去,她聽見青年清朗磁性的聲音喊道:“澤澤?!?/br>常敏為這個過于親昵的稱呼耳熱的同時身體一僵,然后加快步伐像是逃跑一樣走出了校門。不過,二人的氛圍顯然不像常敏想象得那樣美好。程澤手足無措地看著對方,張了張嘴干巴巴地說:“我……”衛黎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了很久,聽到這聲明顯底氣不足的“我”時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于是程澤更加手足無措的同時,還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應該先解釋一下他和常敏同時出現在這里的原因,還是告知對方他這些天晚歸的理由。而衛黎臉上的陰郁卻隨著他的笑聲消散在了空氣中,他彎了彎大葡萄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