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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戎渡負手而立,冷笑著一字一句道:“本王這個人,生來就喜歡直接喊打喊殺的,不愛玩什么亂七八糟的小花樣……別人怎么樣本王不管,但有誰敢動本王,那就洗干凈脖子等著罷,有一條命本王要一條,如果還不能消氣,本王便直接去刨他們祖墳,挨個拖出來鞭尸!”此話一出,饒是于丹瑤再有心隱忍,也仍然不由得心口一滯,臉色微微發白,勉強道:“王爺說的什么,嬪妾不太明白……嬪妾如今腹中懷著孩兒,實在聽不得這些喊打喊殺的事情?!?/br>于丹瑤說著,一手略顯吃力地扶著肚子,正欲繼續再講些什么,北堂戎渡卻忽然間‘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抬眼望著于丹瑤,面上十分輕松的模樣,只笑吟吟地說道:“本王先前遭了他人算計,確實是自己大意了,向來只有本王算計別人,誰知自己也會著了道兒……于貴嬪,本王明人不說暗話,也懶得和你遮遮掩掩,想來,這件事應該就是你做的,若說前時還只有七分把握,但剛才本王提起此事的時候,看你旁邊這丫頭的反應,就有九分了?!庇诘が庮a邊微白,扶在那侍女手上的雪白柔荑一頓,既而輕輕搖頭,頭頂步搖垂下的長長珍珠流蘇微晃不止,似有不勝之態,道:“王爺說的話,嬪妾一概不懂……王爺怎能這樣冤枉嬪妾?!?/br>北堂戎渡聽了這話,漸漸止了嘴角的那一抹似笑非笑之意,嘿然一哂,隨即就沉下臉來,口中的話語卻好似酷寒天里剛剛凝結而成的冰粒子一樣,一顆一顆地干干脆脆從薄唇當中清晰無比地吐了出來,冷冷地說道:“不急,都不急,本王也沒一定逼著你承認什么,本王只是想要告訴你,你做初一,本王就做十五,你送本王一尺,則本王還你一丈……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其實在這世上,哪怕是有人不該死,卻也照樣可以死,如果是該死,那就更要死,從小到大,都是本王算計別人,還輪不到誰來陰本王,即便真陰了,那也必須付出代價!”北堂戎渡話頭一轉,帶了令人心顫的口吻,道:“不管是誰,只要欠了本王,就必須要還!”于丹瑤聞言一震,蒼白了面頰,雪白的貝齒微微咬住水紅色的朱唇,抬頭迎住了北堂戎渡冰冷的目光,低聲道:“王爺一意如此,早就認定了嬪妾做過什么事,那么嬪妾自然就是百口莫辯的……只是嬪妾一介弱女子,王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說著,用手攏住腹部,凄然道:“嬪妾知道,是這孩子礙了王爺的眼睛,可是即便是個皇子,嬪妾母子也是對王爺根本沒有多少威脅的,況且無論怎么說,嬪妾這腹中的孩兒也與王爺是一家子骨rou,嬪妾求王爺開恩,容下這孩子罷……”這一番話已經算得上是哀求,配上于丹瑤弱不禁風的模樣,楚楚可憐的神情,的確是極能打動人心的,但北堂戎渡見了,卻仿佛鐵石心腸一般,絲毫也不為之所動,只是看著面前這個容貌極美的女子,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淡淡道:“你這個樣子,讓本王想起了當年一個姓安的女人……本王那時就是因為沒有早些剔除隱患,才鑄成大錯?!?/br>北堂戎渡說到這里,雙手很自然地攏在袖中,徐徐道:“弱rou強食,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世上任何人都不是無辜的,或許你可以想嘗試著讓自己去寬恕別人,放過他們,但絕對不要妄想能夠以德服人,因為一時的寬容所造就的,很可能就是一個在將來不會放過你自己的敵人?!庇诘が幝牭酱颂?,就已經知道此事不可能了結,一雙水眸中不由得就顯出了一股不平之色,咬緊了紅唇,一字一字地說道:“……王爺只憑自己一面的臆斷,就要定嬪妾的罪,把罪名套在無辜之人的身上,卻不知道王爺的證據在哪里?怎就說是嬪妾所為?嬪妾不服!”“不服?本王不需要你服?!北碧萌侄梢桓焙敛辉谝獾哪?,無所謂地輕揚了一下眉毛,嗤笑道:“不需要什么證據,只需本王有所懷疑,那就足夠了,證據這種東西,不重要?!庇诘が幝勓?,終于完全變色,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明白北堂戎渡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無法無天,全無顧忌,根本就無視任何規則,這是何等霸道,何等猖狂,比之北堂尊越,也已不遑多讓!“好了,本王想說的,就是這些?!北碧萌侄衫淅涞?,目光之中毫不掩飾那nongnong的厭惡與恨意,嘴角卻慢慢挑起了一絲殘忍的意味:“現在,本王教你一個乖……什么叫權勢?真正所謂的權勢,甚至不需要明顯去表示出什么,往往只需一個眼色,一個表情,就會有人為你準備好一切,做得妥妥當當,甚至做得比你自己計劃中的還要周到,還要貼心,比如本王,根本不必親自去做什么事情,自然就有人替本王把某些不開眼的人踐踏得面目全非,尸骨無存……這就是真正的權勢,而不是空有一個封號、一個好聽的名頭的人,就能夠擁有的東西?!?/br>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就再透徹不過,說明已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于丹瑤粉面微白,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著呼吸,心中卻已逐漸爬上一絲徹骨的寒意,是真真正正的恐懼,聲音中也幾不可覺地多了一分輕顫:“……王爺好大的威風,只是這世上總還有比王爺更有權勢的人,總還有皇上坐擁天下,王爺難道真的以為憑借自己,就可以只手遮天么?”“……只手遮天?”北堂戎渡聽了這話,略顯譏諷地淡淡笑了,然后瞇起狹長的雙目,道:“當然,父皇他才是天下之主,本王自己,還不敢說自己就能夠做得到只手遮天這種地步,不過……”北堂戎渡說到此處,忽然微微地笑了起來,再沒有更多的表示,也沒有說什么話,只是毫無預兆地伸出了袖中的右手,然后將這只手掌攤開,平平地做了個將掌心翻過來的手勢,此情此景,其中的意思就已經是再明確不過的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卻還是輕而易舉!北堂戎渡做完這個動作,微哼一聲,意有所指地悠然說道:“宮中規矩森嚴,此地只有三個人,本王即便不顧忌自家的名聲,也總得顧忌著貴嬪的名節,畢竟是父皇的女人……那么,便不多說了?!痹挳?,也不再看于丹瑤主仆一眼,面上帶著幾分冷然的冰寒笑意,轉身便走。一時回到席間,仍舊還是酒香歌舞交錯,一眼望去,正見北堂尊越漫不經心地與身旁的宮妃取樂調笑,北堂戎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坐在位子上,自顧自地拿起面前黑漆蝶紋案幾上放著的金樽,慢慢喝著酒,他向來的酒量極好,但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在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