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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此刻,由不得他不為之神思恍惚,一時之間,宛若時光倒流,竟是不知身在何處。正神思恍惚間,那個方才喚他起身的丫鬟已自上前,一手攙了北堂戎渡的右手肘,柔聲提醒道:“……王爺,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北碧萌侄苫腥粑绰勔话?,停了停,才依稀說道:“……嗯?!币粫r北堂戎渡隨著那丫鬟一路而行,沿途看見路上婢女仆從往來,都依稀是有些印象的,沿途景致幽美,花開繁盛,盡是昔年記憶當中的模樣,只這么游目看去,許多已經模糊或是塵封的記憶就紛紛從腦海當中跳了出去,仿佛時光還在當初,變得漸漸鮮活起來。未幾,兩人來到了后園,彼時日光照在園內,一派青翠欲滴的蔥郁生機,是天成的雅致美景,但聞流水潺潺之聲,雀鳥唧唧喳喳在枝頭喧鬧,置身其間,盡顯閑逸,北堂戎渡見了此情此景,不由得恍然若失,卻聽那丫鬟笑道:“小姐就在里面,王爺請過去罷?!闭f罷,輕輕推了北堂戎渡一把,頓時北堂戎渡便身不由己地朝前滑出了一大段距離,但眼下北堂戎渡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只因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經定定聚在了不遠處的一個人影身上。周圍柳色依依,水聲瑯瑯,一架精制木橋斜跨水面,花木將亭臺掩映其中,平添幾分雅趣,偶爾有清風吹過,便送來一陣花香,北堂戎渡透過郁郁蔥蔥的花木,依稀能夠看見一個身穿鵝黃色宮裝,秀發如云的麗人正手執噴壺,正在給一株白牡丹澆水,此等情景,直可入畫。此時眼看著這一幕,饒是北堂戎渡一向心志堅定如鐵,一時之間卻也不由得如遭雷擊一般,看得有些癡了,盡管在先前已經猜到了什么,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在這一刻,北堂戎渡仍然覺得自己的胸腔當中,一顆心正在劇烈地跳動著,跳得那樣快,那樣緊,幾乎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氣,雙手在袖中攥握成拳,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一雙眼睛前所未有地死死看著遠處花叢中的那個纖細身影,他平生第一次這樣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鎮定,如此失態,此時此刻,再沒有其他,花草,亭臺,小橋,流水,統統都已經褪去了顏色,鳥鳴,水聲,盡數充耳不聞,眼前除了那個鵝黃的人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多余事物,連一絲一毫也不能夠容納。北堂戎渡深深吸了一口氣,在這一刻,他恍惚間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是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遠處那個人含笑而立,容顏如花,目光溫有如春水,即使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已是物是人非,但北堂戎渡卻只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好象就只是在昨天……北堂戎渡幾乎是竭盡全力,才壓抑住自己那想要不管不顧地沖過去的念頭,他緊緊地盯著那個苗條的熟悉人影,目光當中流露出狂熱,懷念,傷感,追憶等等無法言說的復雜感情,可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口來,只看著那個數年之后再次重逢的身影,不知不覺間,腳下已自動舉步而前,走進了園中。那澆花的麗人似乎也發現了北堂戎渡,手上的噴壺一頓,已是轉過身來,環佩叮當中,就見秀眉如煙,眸含秋水,漆黑的長發挽作繁復的飛仙髻,釵環盡攏其中,唇心一點花瓣狀的鮮紅胭脂,襯得肌膚尤勝初雪,一身華美宮裝,長裙及地,容貌一如當初,赫然就是北堂迦。彼時北堂迦這般驀然回首,母子兩人四目相對,只聽‘啪嗒’一聲響,北堂迦手中的銀質噴壺已經再無力把持得住,一下掉落在地,兩人卻都一動不動,時隔多年,母子二人再次相見,此時此刻,任憑千言萬語也道不盡心中之情,卻竟是一時相顧無言,兩兩寂靜無聲,只看見北堂迦眸中水光點點,只一頓,便登時淚落如雨,想說什么,卻或許是情感濃烈到了極致的緣故,就趨于平淡,只剩下默默,咸澀的淚水自眼中簌簌而下,順著細膩的肌膚一直蜿蜒下去,在眼睛下方滑出兩道晶瑩的水線,雙眼定定看著面前的北堂戎渡,仿佛除了他之外,這天地間的一切,都已不曾存在,北堂戎渡見此情景,眼看著北堂迦熟悉的眉目,花貌如昨,嘴唇不由得微微翕張了幾下,依稀有著極輕微的顫抖,就好象是在醞釀著無數重逢之后想要吐露的話語,但良久,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最終,只近乎嘶啞地從喉嚨里壓迫出兩個字----“母親……”話音未落,北堂戎渡已是‘撲通’一聲拜身而下,雙膝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跪了下去--這世間除了北堂尊越與許昔嵋兩個以外,也只有面前的這個人,才能夠當得起他這樣甘心一跪。仿佛過了一世,又或者只有一時,一雙纖纖素手已搭在北堂戎渡的手肘上,將他慢慢地扶了起來,北堂迦淚痕滿面,卻是噙著淚珠笑靨如花,口中哽咽說道:“好,好……我的渡兒……”忽然間猛地一把抱住了已經比自己還要高的北堂戎渡,放聲痛哭起來,北堂戎渡一頓,隨即反手緊緊擁住了北堂迦,眼中酸熱,直欲落下淚水,可不知道為什么,卻根本流不出眼淚來。一時母子相擁,北堂迦痛哭了一場之后,漸漸止住悲聲,雙手捧住北堂戎渡的臉,細細端詳,半晌,方欣慰道:“……我的渡兒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北碧萌侄捎性S多話要說,卻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北堂迦似乎什么都清楚一般,只笑而不語,攜了北堂戎渡的手,柔聲道:“渡兒,來,跟娘過來?!北碧萌侄晌罩娜彳?,只覺得入手處,毫無溫度可言。母子兩人沿路而行,回到吟花閣,此時大廳中眾侍女往來如梭,捧盤端果,正在布置酒席,且有絲竹瑤琴之聲,北堂迦口角含著微笑,拉著北堂戎渡入座,與他說話,席間北堂迦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默默拭淚,道:“當初是娘不好,將你一個人拋下,你當時還那樣年幼,就沒了母親……我那時候一心只想著一死,卻沒顧及到你?!北碧萌侄纱瓜卵酆?,說道:“娘……”北堂迦搖頭道:“是我不好,當初自私如此,你不必寬慰我?!北碧萌侄衫”碧缅鹊氖?,道:“那年安氏的事,我已經親手給娘報仇了?!北碧缅戎皇俏⑽⒁恍?,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撫摩著北堂戎渡的頭頂,北堂戎渡感覺到她掌心的柔軟,一時間心頭百感交集,即便他是心腸冷硬的男子,但此時面對著母親,想起前事種種,仍然眼窩發燙,欲要落淚,但卻不知道怎么了,只管心中酸楚著,卻硬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北堂迦見此情景,似乎早有所知,以手愛憐地撫著北堂戎渡的臉頰,道:“……傻孩子,你父親他曾經說過的,一生都不許你為其他人落淚,他如今乃是天子之尊,金口玉言,言出法隨,你在我這里,又豈能流得出淚來?”北堂戎渡聞言,心中微微一跳,隨即面露苦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