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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想辦法不讓他處分留檔,他有那么多退路,大不了還可以轉學——對不對?”費渡輕輕地說,“可是小姑娘,你想過嗎?即使退學,也不是走投無路,人的際遇高低起伏,再過兩三年,又不一定會怎么樣,但是你有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一個這么喜歡你的男生了?!?/br>夏曉楠再次泣不成聲,郎喬感覺自己都快被費渡說哭了,連忙掏出紙巾遞了過去。夏曉楠把紙巾團成一團,攥在手心里:“他……他在我手機上……裝了追蹤軟件……”費渡:“他是誰?”夏曉楠狠狠地摳著自己的手,摳得皮開rou綻,說不出話來。郎喬不由得追問:“你不用怕,這里是公安局,沒人能把你怎么樣,他是誰?”夏曉楠哭得好似隨時要背過氣去,就是搖頭。郎喬看了費渡一眼,就見費渡忽然站起來,把外套一拖,扔在了監控上,然后他走到夏曉楠身邊,從兜里摸出一張名片放在她面前,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夏曉楠一臉震驚地抬頭看向他。郎喬:“……”帥哥,脫衣色誘未成年不合規定!費渡給了那女孩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直起腰:“你信不信?”夏曉楠打著哭嗝屏住了呼吸,良久,她吐出了一個名字:“是……魏文川?!?/br>第110章韋爾霍文斯基(二十)費渡不甚明顯地一頓:“魏?”夏曉楠哽咽著點點頭。不知是不是郎喬的錯覺,她覺得費渡抬眼的瞬間,眼睛里好像劃過一道冷光,她于是默默把“遮住監控不合規”的提醒咽了回去——反正這屋不止一個監控,遮一個也不影響什么。費渡略微挽起襯衫袖子坐下:“這個魏文川是什么人?”夏曉楠聲音有些含糊地低聲說:“是我們班班長?!?/br>郎喬原本在旁邊充當書記員,聽到這里,筆尖倏地一頓:“你們班有幾個班長?”“一個……就他一個?!?/br>這個魏文川是來過市局的。馮斌被殺一案事發當天,市局接管,派人出去尋找出走中學生的同時,曾經把馮斌的班主任葛霓叫來問話,當時有個格外引人注目的少年就陪在她身邊,自我介紹是他們班長。學生出了事,公安局會把老師和校領導找來問話,卻不可能在不通知家長的情況下把未成年的學生也叫來,也就是說,魏文川當時是自己跟過來的!那么如果這件事真的和他有關系,他當時看見繁忙的警局、痛不欲生的受害人家長,和那一幫瑟瑟發抖的學生時,心里是怎么想的?害怕嗎?緊張嗎?擔心校園欺凌的事情東窗事發,把自己卷進去嗎?不……郎喬仔細回憶了一下,她記得那個男生當時舉止十分從容,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的從容,有風度有禮貌,見人先帶三分笑——如果他焦灼不安,他們一定會注意到。他更像是來檢閱自己計劃結果的,難怪找回來的四個學生在公安局里一個字都不敢說!一層冷意躥上了郎喬的后背。旁邊的費渡催眠似的輕聲對夏曉楠說:“能講一講具體經過嗎?”夏曉楠低著頭,眼淚接二連三地落下來,很快打濕了費渡給她的名片,她緊緊地捏著它,好像那張小紙片是救命的稻草。“十二月初的時候,有一天我不太舒服,請假沒去上體育課,一個人在教室里看書,馮斌突然不知怎么回到了班里,告訴我,我就是今年的……今年的……”“鹿?!辟M渡接上她的話音,“我聽說你高中才剛剛轉到育奮,看來已經知道他們所謂的‘鹿’是什么了,對嗎?”夏曉楠縮緊了肩膀:“……我看見他們弄過王瀟?!?/br>費渡十分溫和地做出傾聽的姿態。“她們……王瀟同寢和隔壁寢室的幾個女生,有一天不知因為什么,把她的被褥扔到窗外,還推她、打她,罵了好多難聽的話,我當時正好經過寢室樓下,被子砸下來嚇了我一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旁邊的女生告訴我,王瀟就是‘鹿’,是每年大家一起選出來的最討厭的人,她又臟又賤,誰跟她住一個寢室誰倒霉。后來對面男生寢室來人,笑嘻嘻地說,‘這已經是我的奴隸了,你們怎么又打她’,他還給打人的女生們掏了幾百塊錢?!?/br>“……”郎喬回憶了一下自己聽個演唱會都得攢一學期錢的中學時代,簡直如聽天方夜譚,“幾百塊?”“應該是五百,”夏曉楠以為她在問具體數額,順口回答說,“因為我記得,接錢的女生數了數,說‘怎么變成五百了,又少一百,王瀟你天天降價’……就是類似這樣的話?!?/br>“王瀟不吭聲,一個人把她掉的東西都撿起來,那些女生們就不讓她進寢室樓,說是已經把她‘賣了’,叫她去找買主,然后那個男生沖她招招手,她就……就……去了男生寢室……”“什么?”郎喬聽到這里,差點原地起跳,瞠目結舌好一會,她有些結巴地說,“這也、這也太不像話了,你們寢室樓沒有老師嗎?不管嗎?”“有老師,”夏曉楠低聲說,“但是不管……不敢管的?!?/br>費渡倒了兩杯水,在郎喬和夏曉楠面前各自放了一杯,又對夏曉楠說:“所以你很怕自己也會遭到這樣的對待?!?/br>夏曉楠幾不可聞地從喉嚨中擠出一句:“那天我站在旁邊,看她自己撿那些東西,撿起來又拿不了,拿起這個掉下去那個,我……很想幫她……可是……”大概只有摔在地上沒人扶的人,才會后悔自己當初也沒有去扶別人。費渡微微一哂,沒接這茬,只是又問:“馮斌告訴你他有辦法,對不對?他有沒有跟你詳細說過他從學校出走后打算想干什么?”夏曉楠說:“他說他在校外有一個朋友,很有門路,已經聯系好了,要把這件事捅出去,他也受夠這個學校了?!?/br>費渡:“這個朋友是誰?”“不知道真名,只有個不知是筆名還是網名的……很長,好像叫‘向沙托夫問好’。他答應過我們,會把學校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公布出來?!?/br>費渡無聲地看了一眼墻角——墻角屋頂上還有另外一個不起眼的監控攝像頭,他仿佛和監控后面的視線遙遙對視了一眼:“這個朋友你見過嗎?”夏曉楠茫然地搖搖頭:“沒有,馮斌說那個人最近在外地,不過已經約好了圣誕節回來,我們在賓館住著等他幾天就好……但……但我們……沒來得及?!?/br>“你既然已經決定跟馮斌走了,為什么后來又反悔?”“因為……就在我們出走前一天,魏文川找上了我。他說他什么都知道,包括我們打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