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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的眼鏡,還沒說話,桃花眼里先帶三分笑意,再從冷冷的鏡片里折射出來,氣場強大而神秘,簡直要帶出些妖氣來——和病床上那“小可憐”簡直判若兩人。怎么和駱聞舟說的不一樣呢?“哦,謝謝,住院區是有點亂,”穆小青打量著他,抬頭看了一眼病房門口的號牌,再三確認過,才問,“你認識一個叫駱聞舟的嗎?”費渡原本無懈可擊的微笑一頓,隱約意識到有點不對,因此十分謹慎地回答:“嗯?是我同事——請問您是……”穆小青把“是我同事”四個字單獨拿出來,放在腦子里嚼了嚼,以她過來人的敏銳味覺來看,并沒有咂摸出這句話里有什么其他意味。現在的小青年談個戀愛都這么淡定,臉不紅心不跳嗎?穆小青“哦”了一聲,了然地點點頭,心說怪不得駱聞舟那小子今天難得讓她來送個飯,提前還要啰嗦她,又不讓她說這個,又不讓她說那個,仿佛費渡是個當代稀有的“易害羞品種”。鬧了半天,那天在“重癥室”外邊,駱聞舟完全就是單方面在吹牛!穆小青回過神來,心里頓時樂不可支,自覺抓住了駱聞舟的小辮子。她不見外地把飯盒和花放下,往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坐,十分溫柔地對費渡說:“我啊,我是他家鄰居,他今天說有事走不開,正好我老公這兩天也住院,就順便托我給你帶飯過來——你們同事還天天給你送飯吃?怎么對你這么好啊?!?/br>費渡對別人的一顰一笑都極其敏感,越發覺得這位中年“美人”不對勁,于是避重就輕地“嗯”了一聲,簡單地贊同了“駱聞舟對他很好”這句話,又岔開話題:“謝謝,但是您都已經結婚了嗎?”穆小青明知道這是一記毫無誠意的馬屁,但看著費渡那張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臉,還是被他拍得通體舒暢,笑瞇瞇地說:“你這孩子真會說話,我兒子都長得像電線桿子一樣高啦!”費渡:“……”這個形容……聽起來還真是挺茁壯的。穆小青女士心大如太平洋,能把亞細亞一口咽了,雖然短暫地被費渡身上強烈的反差震驚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三下五除二拽回了自己浪到了太陽系外的想象力,光速適應回現實——畢竟拋開其他不說,費渡在那種情況下救了她兒子,以及駱聞舟當時在病房外的情緒起伏都是真的。于是她高高興興地查起費渡的戶口來。費渡不知道現在的“中國好鄰居”是不是都這么自來熟,雖然不至于招架不住,可是毫無準備地遭到這種丈母娘式的盤問,剛和周懷瑾斗完心眼還沒休息的身心還是遭到了“重創”,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方才好像犯了個錯誤——好不容易挨到穆小青起身告辭,費渡立刻趁她轉身的時候低頭給駱聞舟發了一條信息:“來送飯的是誰?”然后他若無其事地保持著微笑,推著電動輪椅給穆小青開了門:“您家人住哪一科的病房?我一會送您去最近的門?!?/br>穆小青聊得開心,早把方才扯的淡忘了,乍一聽他問,隨口說:“腳科?!?/br>費渡一臉空白:“……什么?”穆小青:“不對,好像沒有腳科,那是什么?四肢科?下肢科?腳氣進來的一般住哪一科?”費渡:“……”這滿口跑航母的嘴,一定是用了一套和駱聞舟很像的基因長出來的。“那您跟我往這邊走?!辟M渡二話不說地帶著她往大門口走去,并企圖臨時豎立一個“溫良恭儉讓”的形象,把自己方才那個德行從這位女士腦子里洗出去,他堅持陪著穆小青坐電梯下樓,恭送老佛爺似的一路把她送到了住院部大門口,“您往前一直走就可以了?!?/br>穆小青笑盈盈地說:“快別送了,哎呀,怎么說著說著話,你反而又客氣起來了?”費渡十分有度地朝她微笑了一下:“應該的?!?/br>這時,他膝頭的手機震了一下,費渡垂目一瞥,見駱聞舟在百忙之中回了他倆字:“我媽?!?/br>費渡在初冬的凜冽寒風中,不動聲色地出了一身白毛汗:“阿姨慢走,注意安全?!?/br>穆小青嘆了口氣:“唉,我做‘姑娘’做了不到半個小時,又變回阿姨了?!?/br>費渡十分艱難地維持著八風不動的表情,又斯文又“靦腆”地說:“是……您太年輕,我一眼看錯了,真是不好意……”穆小青只想聽前半句,心花怒放地忽略了他正經八百的道歉:“我太愛跟你聊天了,好多年沒收到過小帥哥送的花了,駱聞舟都沒有吧?”費渡倏地睜大了眼睛——等等,什么叫“駱聞舟都沒有”?這句話里蘊含的信息有點意味深長。可還不待他反應,穆小青就撂下了一句更狠的話。她說:“哈哈哈,我得拿回去跟我們家老頭子顯擺顯擺?!?/br>說完,穆小青女士瀟瀟灑灑地拈花飄然而去。費渡:“……”但凡他活動能靈便一點,大概已經給她跪下了。駱聞舟趁著會議間隙,想起費渡方才那條信息,十分奇怪陶然沒跟他說清楚,有點擔心穆小青嘴上沒把門的胡說八道,于是又把電話打回去:“怎么了?”費渡語氣有點奇怪地說:“沒怎么,師兄我愛你?!?/br>駱聞舟明知道“我愛你”仨字從費渡嘴里說出來,就跟“吃了嗎”差不多,還是一不小心撞在了樓道里的飲水機上。然后他當天傍晚就在傳達室收到了一簇熱烈又直白的玫瑰花,撲鼻的芬芳讓駱聞舟一瞬間疑心費渡是干了什么對不起自己的事,可是一想起費渡那個狀態,即便想干什么也是“心向往之,身不能至”,他就又淡定了,欣然把花帶回家安放在書房,并在駱一鍋想跟進來看個究竟時殘忍地把它鎖在了門外,吹起了愉快的口哨。兩個人各自在穆小青女士那里留了個不可說的把柄,每天各懷鬼胎地和平共處,倒比以前和諧了不少。終于,又過了一個多月,在隆冬第一場雪降下來的時候,駱聞舟徹底不瘸了,費渡也能出院休養了。車里暖氣開得太足,費渡不一小心迷糊了過去,等被駱聞舟拍醒的時候睜眼一看,發現周遭一點也不熟悉。“前面還有五分鐘到我家,”駱聞舟說,“你先醒醒,省得一會吹了冷風感冒?!?/br>費渡低聲重復了一遍:“你家?”駱聞舟面不改色地注視著前方路面,努力憋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來:“對,日用品我都準備了,回頭我先把你放下,你看看還缺什么,列個單子給我?!?/br>費渡可能是想歪了,默認了這種安排,同時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駱聞舟的家費渡來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