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都是和曲桐年齡相仿的,其中體貌特征近似的有六個,即使把重點放在這六個人身上,查她們每天去了哪,和什么人擦肩而過過,也涉及上百人,通過現場測量,我們只知道這個人穿四十二碼的鞋,信息太少,這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能肯定,除非他自己表現得很可疑,就目前來看,顯然沒有?!?/br>陸有良在旁邊聽著,忍不住嘆了口氣,自認即使是他親自坐鎮,也不可能更周全了,可有時候,時機與運氣真是缺一不可。“當年的綁匪是直接給受害人家里打電話,現在知道我們能追蹤了,就換成了來無影去無蹤的投遞,還真是挺與時俱進的?!崩蓡虈@了口氣,“這是不是也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駱聞舟話音一頓,又說:“我記得當年的受害人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最后究竟憑什么認為吳廣川就是連環綁架事件的嫌疑人?就因為他手里那幾套帶血的小孩衣服嗎?”“不是,當年辦案不太規范,但也沒有那么不規范,”陸局說,“除了那幾套被剪碎的衣服,認定嫌疑人就是吳廣川的原因主要是還是第七個女孩,她身上留有遭到性侵的證據,而且本人醒過來以后,也指認了吳廣川。那孩子叫什么來著?好像姓蘇,蘇……”“蘇筱嵐?!碧杖徽f,“我師父的筆記本上提到過,是嫌疑人吳廣川的學生?!?/br>“對,是這個,”陸局想了半天,實在是無能為力,只好嘆了口氣,“唉,時間太長,上歲數了腦子不好,不少事記不清了,你們調檔吧?!?/br>駱聞舟用腳尖踢了沒眼力勁兒的郎喬一眼,郎喬反應過來,趕忙應了一聲,跑去辦手續。陸局親自點名,舊案的檔案調得很快,比楊老的筆記更詳細客觀的記錄終于拂開了二十年的灰塵,再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應該就是這個女孩?!标懢殖槌銎渲幸粡堈掌?。因為當事人還活著,而且恐怕不想被打擾,楊老的私人筆記里并沒有保留她的照片。第七個受害人蘇筱嵐是個非常好看的小姑娘,杏核眼,眼角修長,往兩鬢挑著,拍照的時候她化了一點妝,顯得唇紅齒白,托腮面向鏡頭,又有一股奇異的早熟氣質。“蘇筱嵐當時是錦繡中學的學生,案發時正在念初二?!?/br>郎喬奇怪地問:“不是說那女孩家庭環境很差,丟了好幾天家長都不知道嗎,怎么能上得起當時的私立?”“她是舞蹈特長生,小學的校舞蹈隊老師很喜歡她,直接把她推薦到錦繡的,當年錦繡招的特長生都可以減免學雜費。不過一來是因為家庭環境差異,二來也是舞蹈隊一直要訓練,蘇筱嵐總是缺課,久而久之,在學校里一直和同齡人格格不入,也沒什么朋友,吳廣川是她初一時的班主任,利用了這一點,多次誘騙、脅迫女孩,對她實施侵犯?!?/br>“這就奇怪了,”陶然忍不住插話,“如果吳廣川綁架并殺害了六個女孩,為什么單單讓這個女孩活下來了?”“我那會剛工作,在專案組里干的都是跑腿的活,參與不多,”陸局回憶了片刻,“兇手已經死了,再逼問他動機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事都是前輩們事后寫總結時的推測,原因大概有兩個——第一,蘇筱嵐和吳廣川交往密切的事,周圍很多人都知道,一旦蘇筱嵐出事,警方很容易找上他,所以對于兇手來說,蘇筱嵐是個風險很高的目標。當時甚至有個前輩提出了一個理論,認為其他六個女孩很可能都是蘇筱嵐的替代品?!?/br>“第二個就純粹是我們的猜想了——和別的受害人不一樣,蘇筱嵐家庭情況特殊,兇手沒辦法通過打電話的方式折磨蘇筱嵐的家人,如果打電話這個過程對于兇手的來說,有什么特殊意義和目的,那他在蘇筱嵐身上沒有辦法獲得這種滿足感?!?/br>整個過程聽起來似乎沒什么問題,人證物證俱在,邏輯與心理動機上也說得通。唯一的問題就是,既然二十年前舊案的兇手已經歸西,那是誰帶走了曲桐?誰還會知道鐵鉛筆盒和小鈴鐺細節?恐怕只有郭菲一案的受害人家屬……以及當年經手這案子的老刑警了,也包括陸局。當著陸局的面,小會議室里的幾個人一時都沉默了。反倒是陸局比較坦然,主動打破了沉默,站起來拍了拍駱聞舟的肩膀:“這事還是你來擔吧,有問題找老曾匯報,我暫時避嫌,過一會我會把我這幾天的行蹤寫清楚,其他案件經手人你們恐怕不大好查,我會提前替你們打聲招呼,省得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他們不配合?!?/br>“還得問問蓮花山一案里的受害人家屬,也有可能是家屬和誰說過什么,”駱聞舟輕描淡寫地把這段尷尬揭了過去,“還有蘇筱嵐,她跟在吳廣川身邊時間最長,很可能知道點什么——兵分三路吧,陶然你繼續追蹤案發前那十八個孩子的行蹤,為了以防萬一,男孩也不要漏,小郎負責帶人調查曲桐家附近,周圍雜七雜八的小店里監控都不要漏,剩下的我來想辦法?!?/br>剩下的都是容易得罪人的——無論是調查系統內的老前輩,還是尋訪當年的受害人。陶然想說什么,被駱聞舟一抬手打斷:“快去吧,別廢話了,二十多年了,證據湮滅,證人也都沒了,有結果的希望很渺茫,你那邊的排查才是重中之重,萬一那孩子還活呢?!?/br>話說到這份上,陶然不敢再耽擱,只好和郎喬一前一后地走了。陸有良撕開一盒新煙的包裝,從桌上推了過去,丟給駱聞舟:“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給自己留著,你這個作風保持得不錯?!?/br>駱聞舟:“要是我去,頂多挨頓擠兌,他們倆,弄不好能直接讓人打出來——當然了,挨完擠兌能不能查出結果來,就得借您老的面子了。“當年那群老哥們兒,走的走、沒的沒,有始有終干了一輩子的,大部分也都退休了,現在老張也調走了?!标懢终f著,莫名有點惆悵,“就剩我一個,帶著你們這幫猴崽子,也沒幾年了?!?/br>“退休還不好?”駱聞舟沖他一笑,“我做夢都想退休,每天睡到自然醒,想上哪玩上哪玩,按月領工資,天天帶著老伴兒環游世界,出門坐地鐵,那幫孫子們都得給我讓座?!?/br>陸有良是十分有心想栽培他的,雖然駱聞舟有點太年輕,但好在他老人家也不是馬上要退,剩下幾年,拔苗助長一下,也未必不能成才,聽了這番爛泥扶不上墻的言論,陸局氣不打一處來,進而又想起了駱公子身上那點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傳聞,越發糟心,指著駱聞舟說:“你連‘少伴兒’都沒有,閉嘴,再不說人話就給老子滾出去?!?/br>駱聞舟叼了根煙,夾起舊卷宗,從善如流地準備滾,走到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