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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組織的,一旦踏入花市區的轄區范圍,立刻就會被揪出來?!?/br>陸局:“證據呢?”“正在搜集,”駱聞舟說,“話說回這起命案,昨天我們意外得到了附近群眾的證詞,說是九點前后,聽見過案發地點附近有人爭吵,之后王洪亮迅速逮捕了一個疑似在案發時出現在現場的少年,那孩子很瘦,眼神游離,語無倫次,時刻在恐懼,證詞漏洞百出,但不管怎么審,他都堅持說在案發現場沒看見過別人——現在我們確實有證據,懷疑死者可能是死后被拋尸的——那么問題來了,附近居民聽見的爭吵聲如果和這起殺人案沒有關系,那個被當成嫌疑人的少年剛開始為什么不敢實話實說?刑警肖海洋為什么一開始就欲蓋彌彰地向我們暗示那里不是第一現場?有沒有可能是他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地方沒有發生過殺人案?”陸局忍不住站了起來,原地轉了幾圈。“陸叔,”駱聞舟說,“這里頭線索又多又雜,很多事都非常曖昧,我懷疑這是兩起案子纏在一起了。陶然和那個肖海洋非常巧合地查到了張東來頭上,如果當時我不立刻把人帶回來,王洪亮很可能借題發揮,逼迫張局和我們停止介入。先前逮捕的那孩子明天早晨說不定就會在分局里死于‘吸毒過量’,他的一切證詞都可以歸結為吸毒后的胡言亂語,殺人嫌犯是個囂張的富二代?!?/br>陸局問:“你打算怎么辦?”“暫時把張東來列為重點懷疑對象,”駱聞舟說,“只要我們表面上把視線從花市西區轉移出來,拆開這兩件纏在一起的案子,王洪亮很可能會順水推舟,把命案移交給我們?!?/br>刑偵大隊加班加點地排查費渡提供的監控視頻,駱聞舟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剛一開門,就聽見“喵”的一聲,一只中華田園貓探出頭來。駱聞舟伸腳輕輕地把它扒拉進屋:“喵什么喵,我也還沒吃呢……嗯?”他發現門口信箱里有個新包裹,拿起來一看,上面某個熟悉的正楷寫著:“收件人,駱聞舟”。駱聞舟打開包裹,里面是一個密封的證物袋,裝著幾根煙蒂。第10章于連九駱聞舟把包裹提起來倒了倒,沒別的東西了,但這時,他的手機震了一下,一張照片傳了過來,拍得是一處偏僻的石子小路,水系與草木儼然,幽靜狹窄,中間豎著個孤零零的垃圾箱,底下有一條留言,沒稱謂沒落款,就倆字:順便。駱聞舟若有所思地盯著照片看了一會,旁邊的貓爺卻不干了。貓爺的大名叫做“駱一鍋”,是一只七歲大的中老年貓,長得圓臉大眼,油光水滑——就是脾氣大了點。駱一鍋先是伸爪子拍了拍駱聞舟的腿,扭著屁股來到墻角,充滿控訴地往地上一蹲,向鏟屎工展示空無一物的貓食盆。不料那傻大個居然只是瞥了它一眼,毫無觸動!駱一鍋慘遭無視,出離憤怒,氣勢洶洶地沖上去,后腳站立,抱住駱聞舟的小腿,嗷嗚亂叫地撕咬起他的褲腿來。駱聞舟一彎腰,捏著它的后脖頸子,把駱一鍋四腳離地拎了起來:“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駱一鍋吊著爪子,嘰里咕嚕地“嗷”了兩嗓子,得意洋洋地沖他吐了吐舌頭。駱聞舟翻了個白眼,一松手,貓咪就輕巧地從他手里掙脫出去,在空中優雅地打了個滾,四腳著地,很快如愿以償地得到了充足的貓糧,并一罐額外的貓罐頭。駱一鍋心滿意足,發現“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果然誠不喵欺,鏟屎工不咬就是不老實。駱聞舟毛手毛腳地蹲在地上擼了一會貓,忽然想起了什么,低頭看了一眼駱一鍋豎起來的大毛尾巴——這個祖宗,還是當年陶然逛早市的時候給費渡買回的,費渡剛開始好像挺喜歡,抱回去沒幾天就不知怎么煩了,無論如何也不肯再養。陶然老家在外地,剛工作的時候買不起房,四處租住,說不好哪天就得搬家,養寵物不方便,只好把貓放在了駱聞舟家寄養。駱聞舟討厭貓,討厭狗,討厭十六周歲以下的少年兒童,嫌棄得要發瘋,信誓旦旦地給陶然下過通牒:一個月之內要是找不著下家,他就把這個四爪的麻煩一鍋燉了。結果一晃七年過去,下家一直沒找著,駱聞舟從一個罵罵咧咧的rou食者淪為任勞任怨的鏟屎工,駱一鍋卻從儲備糧變成了一家之主。可見世事確實難料。駱聞舟就著貓思考了一會,突然站起來,從冰箱里摸了半個啃剩下的面包,轉身就走。街上已經不太堵車了,恨不能每天踩點上下班的駱隊又趕回了市局,除了值班員,他一進辦公室就發現有個人還在揉著眼反復扒拉監控記錄。駱聞舟腳步一頓,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還沒走?!?/br>陶然伸了個懶腰:“回去也沒什么事干——你怎么也來了?”“看你孤家寡人、半夜三更加班太可憐,我是來給你送溫暖的?!瘪樎勚刍位斡朴频亓镞_到他旁邊,坐在他辦公桌上,“勞模,你有什么發現嗎?”“承光公館的監控都在室外,咱們技術人員剛剛排查了二十號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的視頻。室外監控總共有四次清晰地拍到了張東來,根據形貌特征追蹤,他全程大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既不在監控范圍內、也不在會所室內,但這個‘四十分鐘’是合計數字,他每次離開的時間都比較短。主動避開監控的情況只有兩次,一次是十點左右,他跟一個女孩離開了十幾分鐘,特意抬頭找過攝像頭的位置,還有一次是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午夜之后公館院里的視頻就關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br>駱聞舟搓了搓下巴:“十幾分鐘?”陶然很認真地一點頭:“對,不過如果找到那個女孩子,應該可以作為人證?!?/br>駱聞舟搖搖頭:“嘖,真快?!?/br>陶然:“……”還不等他做出反應,駱聞舟又話音一轉,正人君子似的問:“拍到何忠義了嗎?”“沒有,今天下午他們挑出了二十多個疑似有何忠義的鏡頭,但都沒拍到臉,有些離得還比較遠,我剛才反復看了看,覺得一個也不像。你說如果兇手是在承光公館殺了何忠義,會粗心大意到被拍下來嗎?”“幾個進出口都沒有拍到人,也有可能是何忠義自己避開了監控?!瘪樎勚壅酒饋?,在陶然背后轉了幾圈,“不過如果真的什么都沒有,費渡不會特意送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