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對方冷漠的眼神和態度堵在了喉頭。她看我就像在看一個擦肩而過的路人,而不是同床共枕的丈夫。到那時我才真正意識到,曾經我以為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已經在無情的歲月和忙碌的生活中被磨去了相愛的印記,變得陌生無比。“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和梅麗爾好好說過話了你還記得嗎?”我訥訥張著嘴,仔細地想要找到答案,但腦海里卻適得其反的一片空白。我明明是愛著她們、珍惜著她們的,可到頭來我發現我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這一點。在我長久的沉默后,對方失望至極。她勾起一抹冰冷中透著嘲諷的笑,作了總結:“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就到這里吧!”她終究還是帶著梅麗爾走了,就在提出離婚的當晚,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不容我反對。我無法留下她們,只能頹廢地坐在沙發上,直愣愣地注視著眼前的離婚協議,始終無法下定決心簽下它。不知道就這樣坐了多久,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暴雨傾盆而下,帶著令人心悸的雷鳴。我將視線轉向窗外,閃電將天空映照的猶如白晝,讓人沒來由的心慌。也就是在此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樣的雨夜這樣靜逸的環境下,透著隱隱的不祥。我接起電話,遲疑地問對方是誰,對面傳來一抹低沉的中年男聲,帶著些哀傷。“漢得利斯頓先生,我很抱歉,你的……”大概有一分鐘,我的腦海里重復著對方說的話,手指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手機。最后我連怎么掛斷電話怎么沖進雨里的都不知道。我渾身發冷,沒有力氣,幾次都差點軟倒在地上。那是我此生最為痛苦的一個雨夜,以后的許多年里,我常常會被和這晚相同景象的噩夢糾纏。負罪感、悔恨、遺憾種種情緒籠罩著我,讓我過得就像個游魂。我時常會想到梅麗爾臨走時留戀的眼神,和她滿懷期待的發問。“爸爸,你會來接我們嗎?”我低頭親吻她,告訴她我會的,我會帶她回家。這些最后的溫暖,在我黑色的夢里反而變成了可怕的場景。梅麗爾臉色慘白,嘴角滴著血,一遍遍問我為什么沒有去接她。我痛哭著告訴她我想去接她,可她已經不在了,我很抱歉。對話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醒來后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空虛的。如果沒有葉,沒有紅樹林,我或許早就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死去了吧。這個故事其實一點也不有趣,它是我的舊傷疤,丑陋并且傷情反復。我不知道岡薩雷斯聽到這個故事會作何感想,我只想讓他不要將我當做怪人看待。想要見到岡薩雷斯,這個念頭比什么時候都要強烈。為此我再次去了“豹貓”,不過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是在天還沒完全黑的時候去的。酒吧里一個顧客也沒有,也見不到岡薩雷斯的身影。“你找岡薩雷斯?”酒保邊擦著酒杯邊回答我的問題,“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萬一你和他有過節,我告訴你不是等于害了他?”我掏出一張大額鈔票遞給他:“我不會害他?!?/br>酒保眼珠一轉,笑著收下:“我相信你?!睕]多久之前才表現的那么正義凜然,這會兒卻迫不及待地將岡薩雷斯的去處告訴了我。“他meimei最近好像不怎么好,他這幾天都向老板請假了,專心在醫院陪他meimei?!?/br>“不怎么好?”“就是……你知道的,快死了?!本票B柫寺柤?,話語中有絲同情,“岡薩雷斯一直在籌錢,他meimei的學費和治療費簡直是天文數字,我不知道他怎么堅持下來的,是我早不干了?!?/br>心尖處升起一股疼痛,若隱若現,就像藏了一根細小的縫衣針,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會帶動它。我意識到我出現在酒吧無恥地開價買下他的那會兒,說不定是他最艱難的時刻。他走投無路,需要幫助,于是正好出現了我。我的行為說得好聽點是雪中送炭,說得難聽點……叫趁人之危。“你知道他meimei住在哪個醫院嗎?”酒保歪頭想了想,突然一擊掌:“就在那個市中心,圣……”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吧。酒吧離市中心的醫院尚有一段距離,我在車上撥通了一位朋友的電話,對方正好是該家醫院的醫生,我想讓他幫我了解一下岡薩雷斯meimei的病情。“關于你的大豹子嗎?”我一愣,想起上次帶岡薩雷斯參加朋友聚會時似乎對方也在場,不過“大豹子”這個說法竟然已經在朋友圈里流傳開來,這是我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可以這么說吧?!?/br>對方沉吟片刻,話語中透著對朋友的關懷:“那么,我希望他是不同的?!?/br>不同的?直到對方掛斷電話我都有些發怔。從一開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不過,從一開始岡薩雷斯就是與眾不同的。在我夢中徘徊不去的漆黑野獸,讓我無論如何都想得到的男人,我一直都不愿承認的……占據我整顆心臟的家伙。到達醫院后,我很快通過服務臺的護士查到了姓“岡薩雷斯”的女患者住的病房,我腳步不停地向著那里走去,最后覺得太慢,甚至在走廊里跑了起來。當我來到那間病房門口,已經有些氣喘。我努力平復了下呼吸后抬手就想敲門,然而指關節在碰到門板的瞬間忽然心底的躊躇又不知怎么冒了出來,動作為之一頓。我會不會……太心急了?我維持著敲門的姿勢一動不動,引來路人的紛紛側目。而在我萬分忐忑的時候,病房里卻傳出了女孩柔弱的聲音。“誰……在外面?”我驚了驚,條件反射推門而入。然后,我與那個女孩就見面了。她超乎我想象的瘦,而且面色蠟黃,看得出非常虛弱。“你是誰?”她輕輕問我。“我……”她的身上插著各種不知名的管子,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阿爾瓦?!?/br>女孩的眼睛一亮:“哥哥的……朋友?”我走到她的病床邊坐下:“是的,我知道你叫阿曼達,喜歡吃‘梅麗爾’糖果,在學服裝設計,對嗎?”阿曼達微微笑了笑,看上去連牽動嘴角都十分費力。“你真的是我哥哥的朋友。我還以為他那個人……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