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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不進則退!”他初時還是溫言緩語,越到后來,語聲越重,說到“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時,已是擲地有聲,一字一頓,直如驚雷炸開,將所有的雜念都粉碎一空。清霄心神俱震,一時之間,前后兩世的記憶紛至沓來,何者真實,何者虛幻,早已不再重要,因為無論真實還是虛幻,在經歷的那一刻,早已沒有分別。他不禁捫心自問,我所求者,究竟為何?是飛升?不,絕不僅僅是為了成就仙身,飛升固然重要,可它只是過程中的一站,而非終點;真正的追尋,是道,是本真,這才是值得為之付出一切的東西,它就存在于萬事萬物之中,可又高于萬事萬物,既在天地之間,也在心里,在靈魂之中。道心上的痕跡又變淡了一些,清霄見此,只覺光風霽月,坦然無遮:既是劫,便總要面對,如今又有何妨?泰恒道君目露贊賞,一念得悟,迷障盡散,從今往后,修途之上再無坎坷。他撫掌而笑:“如今為師再無牽掛,也可安心飛升仙界,爾等各自珍重!”“恭送仙君?!敝T人齊聲應道,泰恒道君化為一道輝煌流光,飛往蒼穹深處。回到明性峰上,方才渡劫的那番動靜堪稱驚天動地,幾乎整個山海界都被震動了,元衡之當然也有所覺,只是因修為之故,被擋在遠處,不得靠近,因此對整個情形瞧的也不大清楚,見清霄回來,連忙問道:“師尊,方才那番異象可是彌羅天中哪位前輩飛升?”清霄頷首,“飛升的正是你師祖,如今修行大成,已然進入仙界了?!?/br>元衡之聞言,不由露出歆羨之色:“吾輩苦修數載,為的也就是這一刻,若能如此,當真也算得上不虛此生了?!?/br>他這話說的正是時下大多修士的想法,只為飛升,至于其他,卻不甚計較,這不免入了歧途,過于功利,不重修心,初時雖看不出什么,到了后期,修為越深就越有所礙,容易被心魔乘隙而入,一身苦修付諸東流。元衡之本以為會得到師尊的贊同,誰知清霄卻搖了搖頭,聲線徐如流水:“你這般想,卻是背離了修真本意?!?/br>齊聚清霄繼續說道,“修真修真,正是尋求本真,倘若只把飛升當做目標,未免不凈不誠,就算日后當真能夠成仙,也還是被束縛在狹隘的地方里,無法實現真正的與道合真,如此一來,縱然苦修千年,也不過徒然?!?/br>他就這么平平道來,語聲尋常,沒有絲毫特異之出,可是元衡之聽了,卻像是有一只手輕輕拭去了自己道心上的塵埃,從未有過的清澈寧靜,仿佛新雨之后,清凈空泠的山谷。看著徒弟若有所悟的樣子,清霄也不再多言,而是閉目入定,再次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之中。時間就這么無波無瀾的過去,泰恒道君飛升之事雖然給了眾人極大的震撼,可之后自身該怎么修煉還是要怎么修煉,反而因為有了先例,更加堅定的投入了閉關煉道之中,以期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修為圓滿,得道飛升。在這段時間里也發生了兩件事,一是元衡之結丹,二是清河真君突破到化神期,這兩件事對上玄宗來說倒都能稱得上是喜事。對于元衡之結丹的事,眾人并不意外,他本來就是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在凌字輩中,數完宗子韓肅,就要數到他,況且元衡之做事極有手段,不僅在親傳弟子中,就連在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里都有著很高的威望,結丹成功在眾人看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他當日對衛坡真君的承諾也到了兌現的時候,就是心里還不情愿,卻也在師門長輩和同輩的見證下與顧綺年舉行了合籍典禮,正式結為道侶,從此氣運相連,禍福相依。他此刻既是金丹真人,又與道侶合籍,在修真界的看法里,已經算得上是個獨當一面的修士了,清霄覺得再讓弟子住在明性峰上也不合適,便想要在五座主峰之外,挑選一處風景秀麗,靈氣充裕的山峰,作為元衡之的開府之所。要是從明性峰搬走,和師尊離得就越發遠了,師尊又經常閉關,如此一來,怕是幾年也見不上一面,元衡之這么一想,又哪里肯搬,只說自己想和顧綺年共同侍奉清霄座下,也好盡到弟子的心意。見他如此,清霄也不強求,只是命人將他的住處又擴建修整了一番。顧綺年心里卻有些不情愿,倒不是對清霄有什么意見,只是她身為女子,又深愛元衡之,自然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這種希望和對方相處之時,全無打擾的心理,就算在她明知以清霄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來打擾的前提下,也依然沒有消除。還有元衡之那里的鶯鶯燕燕,雖然對她這個主母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違逆之處,可始終都是卡在顧綺年心里的一根刺,無論她多少次告訴自己不值得去在乎,但還是無法控制的介意。在明性峰上,她總還有許多顧忌,要是住到了自己的洞府里去,卻有的是機會把這些女人趕走。元衡之對枕邊人的心思毫無所覺,事實上因為清霄的緣故,他對顧綺年并沒有原書中那么在乎,而是懷抱著一種認命的態度,最好的我已無法得到,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有了這種心理,他對自己的道侶自然不可能有多么上心,顧綺年雖然并沒有清楚的察覺到對方的這種心理,可女性特有的敏銳卻已經讓她在潛意識中產生了一種不安全感,正是這種不安全感令她對元衡之的其他女人尤為在意。倘若她能真正確定元衡之的確深愛著自己,恐怕對那些女子,就是不屑一顧了。顧綺年最終還是沒有反對留在明性峰的決定,但這個決定到底還是加深了她的不安全感,她更加的依賴元衡之,更加的柔婉順從,一時之間,兩人看上去倒也是鶼鰈情深,琴瑟和鳴的樣子。而另一件事,就稍稍有些出人意表了。清河真君停留在元嬰后期已經有許多年了,盡管他根基深厚,悟性也不低,卻總是差了臨門一腳,被阻擋在化神之外。這些年來,他眼看著一個個師弟從元嬰初期,進階到中期,甚至后期,說一點也不在乎那純粹是騙人的,但他到底心性開闊,遠非常人可比,在最初的沮喪頹然之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反而多了一份從前沒有的灑脫。命中無時莫強求。只要他一心向道,心無旁騖,即使最后無法進階化神,也已然問心無愧了。清河真君想的很開,他的這種心態卻也正合自然之道,兼之旁觀了泰恒道君的飛升之景,心有所得,便將宗門事務交給了宗子韓肅及清字輩的幾位真君,自行閉關去了。僅僅閉關八年,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