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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昳麗的線條:“閣下竟然已將他們稱為螻蟻,莫非還要自降身份,與一群螻蟻計較?況且他們行跡不端,道心污濁,為天道所棄,必然不得善終?!?/br>他本是月神一般清冽雋美的長相,可此刻長發半干,雖然用發帶束起,但仍有幾縷散落在頰邊,烏發雪膚,竟生生透出一絲驚心動魄的瑰麗。血屠完全沒聽見他在說什么,目光凝在對方的側臉上,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令堂一定是位絕頂的美人?!?/br>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下,自覺失言,隨即尷尬的轉過視線。蘇映真也是一怔,待回過神來,目光顯然已冷了幾分。若說之前還是冷意蕭瑟的初冬,此刻已然變成了寒風凜冽的深冬。要是其他人敢跟這喜怒無常的魔君這般甩臉色,恐怕血屠早就一掌拍下去,免得自己瞧著礙眼了??扇缃裉K映真表現的如此明顯,他卻并無殺意,反而心中懊惱,怎么就鬼迷心竅的說出了那句話,反倒叫這少年看輕了自己。只是這魔君素來驕傲的緊,明知是自己的過失也不肯放□段,說句示弱的話,蘇映真自然也無言語,二人之間,一時陷入沉寂。過了半晌,還是血屠先忍耐不住,轉頭正要開口,忽而看見對方袖口露出一柄小小的玉色拂塵,脫口而出:“你出家了?”驚訝之色溢于言表。也不怪血屠失態,實在是如今的修真界,愿意出家的修士實在太少。他們中的許多人仍然會與他人結為道侶,之后延續子嗣,在這一點上,實與凡人無異。而蘇映真卻在這般年紀就要出家,如何不讓他驚訝。他這一問,也正好打破了凝滯的氣氛,蘇映真凜然的線條也柔和了幾分,頓時顯出了冰雪消融的意味:“我所求者,無非道耳。既然如此,出家也是水到渠成之事。等我此次回到宗門,便會正式舉行儀式?!?/br>他從最一開始,就完全沒有尋找道侶的打算,無所欲求,出家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你當真就沒有想過擇一道侶,共度此生?”血屠忍不住追問到,就是他自己在蘇映真這般大時,修煉之余,也曾想象過未來的道侶是何等樣人,只是他眼界頗高,一直不曾遇上過心動之人,后來又發生了寒素之事,算是徹底沒了那份心思。可蘇映真如今正是慕少艾的年紀,竟然就毫無留戀的出家,實在是讓血屠不解。只因在修界中,道侶并不會被看作是求道的阻礙,主流的觀點一直認為二者是并不沖突的。“一時歡愉,只會消磨心志?!碧K映真的目光仿佛穿透層層云海,直抵霄漢:“有害無益,不如棄之?!?/br>自從血屠救下這少年以來,看見的一直都是對方清冷淡漠的樣子,可方才那句話卻實在說的果斷之極,分明透出了一股冷酷的意味,足見心若磐石,無可動搖,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已無法改變這少年的決定。在最初的怔忡過后,血屠心中卻陡然升起快意,他大步走到少年面前,蘇映真本已是修長高挑的身材,可這魔君仍比他高了半頭,這會一湊近,正可以看見少年羽扇一般漂亮整齊的睫毛。血屠雙臂環抱,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望進那雙幽如寒潭的鳳眼,一字一頓道:“再過三百年、不,再過兩百年,你必然是本座最大的敵人!”他的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那其中蘊含的戰意幾乎再也克制不住,仿佛下一秒就會沖破所有的阻礙,將面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化為飛灰。蘇映真毫無懼色,神情如常:“有了對手,方知吾道不孤?!?/br>吾道不孤。血屠將這四字在心中咀嚼半晌,周身升騰的戰意竟奇跡般的熄滅下去,他深深凝視著蘇映真,“你說的很對,漫漫修途,若是連個對手也沒有,未免太過無趣。既然如今是本座救了你,他日你的性命也只有本座能取,若是你死在旁人手中,本座定然要把那人挫骨揚灰,再將你神魂俱毀,永世不得超生?!?/br>這一番話說得殘酷血腥,血屠半分也不掩飾其中涌動的殺意,聽上去只讓人脊背發涼,半點也不懷疑其中的真實性。那風姿如仙的白衣少年沉默半晌,抬頭說了一句話,就在這時,夢境驟然模糊,血屠頓時清醒過來,可無論怎樣回想,也記不起當日清霄究竟說了什么。他心中莫名的焦躁,像是心里缺了一塊似的,怎么也不舒坦,手指無法克制的痙攣了幾下,仿佛想抓住什么,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血屠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往囚禁清霄的石室走去。作者有話要說:魔君:既然如今是本座救了你,他日你(的性命)也只能由本座來娶(?。?。清霄:···該吃藥了你。動刑血屠收斂了周身魔氣,靠在石壁上,靜靜凝視著閉目入定的那人。兩百年過去,對方的容顏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澀,被時光雕琢的更加完美,即使身處這簡陋的石室之中,依然有瑩光粲然、滿室生輝之感,讓人忍不住為之心折。血屠忽而自嘲一笑,世人向來以為自己殺伐酷烈,鐵石心腸,實在不知,面前這謫仙一般的人物才是真正的冷酷無情,你便是將世間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他也是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這是世上最難打動的人。因為他除了大道,別無所求,可誰也無法將大道捧到他的面前。思及此處,血屠只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疲憊,他分不清這到底是凌云壯志被歲月消磨,還是無論怎樣也不會得到回應的灰心。他垂下頭,不期然卻落進了一雙線條優美的鳳目之中。這雙眼睛仿佛穿透了億載時光,無數星辰明滅,死生輪回都倒映其中??墒瞧渲歇毆殯]有他。這雙眼睛里,沒有映出任何人的影子。那一瞬間,似乎有一只手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臟,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秒。血屠忍不住上前,一把扣住了對方的肩膀,“蘇映真,你到底有沒有把某個人放在心上過?還是說,這世間的一切,你根本就毫不在乎,只把他們看做是追求大道上必然要舍棄的累贅?”他語調陰狠,可眸中已隱隱泛上了一層悲哀之色,原先的質問到了后來已經掩飾不住的露出了企求,像是懷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盼著對方能夠否認。但他終究還是失望了。“你既已明白,又何必再問我。你原本并不是不肯面對現實的人,可如今卻在逃避,足見你已然身墜迷障,尚未勘破了?!?/br>血屠掌上愈發使力,五指幾乎要深深的陷入皮rou,可清霄卻恍然未覺,連眉毛也不曾顫動一下,緩緩道:“你之所以還有那些謀劃,也正是因為執念太深,不肯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