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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的珍惜。元衡之慣熟風月,一看就明白了大半,蘇慕妧與那玄成必然是一對情人,她才會如此在意對方所贈之物。清霄接過步搖,轉頭對元衡之道,“衡之,你到書房中將兩儀盤取來?!?/br>元衡之應下,往后殿的書房而去,清霄瞥見蘇慕妧忐忑的神情,出言道:“你且安心,等取回兩儀盤,本座便可施法循著步搖上的氣息找到那玄成?!?/br>步搖既然是玄成所贈,上面自然會殘留著他的靈力,只要有修為比他高出一個大境界以上的修士使出尋蹤的法術,再輔以兩儀盤,在這山海界里,就算是一只螞蟻也能掘地三尺把它給找出來,更別說是個大活人了。蘇慕妧聽了此言,先是狂喜,可喜悅之后,隨之而來的是情不自禁的懷疑:那么久都全無蹤跡的人,真的能這么輕易就被找到?她雖然明知像清霄這般身份的人,必然不屑去騙她這種凡女,可心里還是忍不住患得患失起來,這其實也不難理解,五年來她日日夜夜心中所思所想皆是此事,正是因為太過重視,才不敢輕易相信,這也是人之常情。明明只有幾息的功夫,蘇慕妧卻覺得過了很久,連掌心都被滲出的汗水浸濕,不由悄悄的握緊,以此來平復心情。元衡之很快就拿來了兩儀盤,清霄將步搖放在盤上,口中默念法訣,將靈力灌注其中,兩儀盤上一枚小小的指針霎時劇烈的抖動起來,左右搖擺,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也不曾停下。蘇慕妧一顆心都揪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枚指針,見它久久不停,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焦急之色,幾乎連呼吸都快忘了。正在此時,清霄忽然道:“你可知道他的生辰?”旁邊站著的元衡之一愣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蘇慕妧不假思索的脫口報出了一個生辰。清霄一面默念那人生辰,一面又加大了法力的輸出,兩儀盤上的指針抖動的更加劇烈了,隨后就聽見“咔”地一聲,指針瞬間停在了原地,動也不動了。蘇慕妧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重重落了下來,然后就看見清霄向自己看來,不知怎地,明明是幽深平靜的目光,她卻像從中看出了一絲憐憫似的:“玄成已然身殞?!?/br>她整個人都呆在那兒,一點也反應不過來,艱澀的大腦完全無法理解聽到的話語,仿佛置身于一團濃霧之中,那粘稠的霧氣里像有無數只手不停的拉扯著她,讓她騰不出半分精力去思考。清霄沒有絲毫不耐,又重復了一遍:“玄成已然身殞?!?/br>霎時,鋪天蓋地的冷完全包圍住了蘇慕妧,她不由自主的彎下腰,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可是那從骨子里滲出的寒冷一點也沒有被阻礙,在她身體里侵蝕出了一塊巨大的空洞,無論什么也填補不了。她想要大喊,可喉嚨里被什么死死的堵住了,哪怕最微弱的聲音也發不出;想要哭泣,可雙眼干澀的像枯竭的泉眼,連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那個人竟然已經死了,可我為什么哭不出來?她怔怔的想著,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自己,仿佛這樣就能抵御住那無處不在的冷。清霄看著這個渾身顫抖卻仍不自知的女子,緩緩垂下了雙眼,“不用忍著,想哭就哭出來?!?/br>然后他就看到蘇慕妧俯□去,死死的捂住了嘴,淚水決堤而出。此時元衡之只感到深深的迷茫,他的那些侍妾即使哭泣也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心生憐惜;面前的女子明明哭得一點也不好看,然而她那種悲哀而又絕望的神情,卻像一柄鈍器,重重的擊在元衡之心上,讓他也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假如死去的是他的那些侍妾,元衡之能肯定自己雖然也會傷心幾天,但過了一段時日自然也就不再難過了,絕不會像蘇慕妧這般絕望,仿佛世界都在此刻崩塌。這種刻骨的情感讓元衡之在動容之余,也產生了一絲惶恐,他的侍妾們在撒嬌癡纏的時候提出的要求他幾乎從不拒絕,也會記得不時的給她們帶些小物件,他一直覺得,這就是愛了,自己是愛著那些女人的。可是如今,元衡之原本篤信的事實卻變得搖搖欲墜,他難以克制的懷疑了起來,自己真的是愛著那些侍妾嗎?他想說是,可這個答案是如此的單薄,輕輕一指就能戳破,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鬼使神差地,他轉過頭去看清霄,目中所見,卻只有一道沉默如冰的側臉。清霄薄唇緊抿,下頷勾出冷冽堅硬的弧度,纖長濃密的睫羽遮住了一雙鳳目,半分也探究不出其中的神色。元衡之看著他,忽而就想,師尊是不是也曾這樣愛過一個人,假如有,他還會是如今這副冷淡如霜,仿佛拒絕一切靠近的模樣么?清霄倏然抬頭,正與元衡之對上,后者急忙低下頭,即便如此,還是抑制不住方才那如墜冰窟之感。那一瞬間,清霄的目光無悲無喜,仿佛穿透了一切愛恨情仇,直如九天之上的神祇,從云端上冷冷的俯瞰世間,無論再怎樣深刻的情感也無法對他產生絲毫影響。這一眼叫元衡之心底發寒,剛剛升起的那股說不出的情思仿佛也被一盆冰水徹底澆滅,半點也沒剩下。蘇慕妧雖然初時悲痛欲絕,但她畢竟心志堅韌,非尋常女子可比,這時已經擦凈了淚水,又恢復了名門閨秀的端莊。清霄淡淡道:“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她低下頭,玉手緊緊攥住裙擺,嗓音低?。骸拔覟榱怂谕饬骼宋迥?,如今他人雖然死了,可就是尸首也總還想見上一見的,望真君成全?!?/br>蘇慕妧與玄成相戀日久,對方只說辦完一件事就回來迎娶她,可不想一去就杳無音訊,她苦等也不見戀人歸來。此時家中又催促她早日嫁人,直說那玄成乃是修士,又怎會真的把她一介凡女放在心上,等也是白等,還不如趁著韶華未逝之時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她雖然抗拒,可又如何違逆的過,被強扭著送上了花轎。好不容易尋到時機逃了出來,可天大地大,竟不知往何處而去。蘇慕妧是世家嬌養出來的貴女,哪里又能做得了粗重的活計,只能一邊給一戶人家當繡娘,一邊探聽玄成的消息。沒想到那戶人家的主人卻是貪圖她的容貌,強逼不成后將她趕出府中,別的人家見了這樣的情況,又如何還敢收留她。一時之間,蘇慕妧只能流落街頭,為了防止容貌再惹出禍事來,特意抹上污泥,幾與乞丐無異,這才安全的過了下來。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萬般無奈之下,她想起了先祖傳下的玉佩,懷著最后一絲希望輾轉來到上玄宗。“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線索?”清霄絲毫也不意外,他早就看出蘇慕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