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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細弱的尖叫。"連聲音都和小狐貍一樣。"我暗想。"好啦好啦,已經好啦,你就不用哭鼻子啦。"我說,"你叫什么?幾歲了?我要寫病史記錄。"孔警官的嘴角抽了一下,一幅"如果這家伙會說實話,蟹也會笑"的表情。"我叫SHINGO,17歲。""叫什么?"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而且,顯然他在自己的年齡上說了謊。"S-H-I-N-G-O,"孔警官代他答道,"當然是化名羅。聽上去還是蠻可愛的。不過告訴你,小子,隨便你怎么滿口胡言,我們總能搞到我們想要的,到時候你就吃不了兜著走。"我打了個寒戰。我知道他言出必行。回到創傷科的房間,我感覺輕松了許多。院總值班已經走了,師傅和外科總值班還在商量一些手術細節問題。最后師傅說:"如果檢察下來還有什么骨科或燒傷的問題,或者人手不夠,可以叫鄭為康,他在宿舍里。"孟軍說:"鄭醫生這次會呆多久?他現在算上班嗎?叫他方便嗎?"師傅說:"至少要到阿爾及利亞的政變過去,摩洛哥局勢明朗一點,不會超過1、2禮拜。放心,不會要你們科出加班費。""呵呵,不是那個意思,您多心了。"孟軍笑道,"為康實在是,哎,怎么說呢,太累著了。"我心里一陣難過。我還以為為康不用再去了。確實他累壞了,曬得半個黑人一樣黑,人也瘦了不少,平日每天習慣1個小時左右的早鍛煉也縮減到20分鐘。但他還是那么能笑,昨天在病房里還和莉莉開玩笑:"哈哈哈,要減肥嗎?去摩洛哥吧!我就是活廣告!"刀傷比想象的還要嚴重。SHINGO中的兩刀,一刀切破了胃和胃網膜右動脈,導致大量出血和腹膜炎;另一刀刺破了肝臟,如果不是有一塊大網膜正好包住了肝臟的傷口,出血肯定更厲害,幾乎必死無疑。為了處理肝臟的斷面防止膽汁簍,手術持續了4小時??旖Y束時,普外科的實習醫生暈倒了。至此,手術過程一直都還算順利。孟軍把家伙丟給我和郝乾坤,讓我們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自己扛起實習醫生把他丟到門外的推床上。我聽到他拍打他臉的聲音,和他的嘲諷:"喂!大少爺!以后值班要多吃點晚飯聽到嗎?才10:30就暈倒象什么樣!"隔著口罩,我也能看到乾坤在笑。他是個靦腆的人,個子很高,但不太結實,手術臺和辦公桌對他來說通常又太低,背也有點彎了。他和方和同一年考上碩士,但是以前在鄉下的小醫院里工作過1年,所以年紀比方和大。因為老實,老被欺負。雖然這樣,他總時原意幫助任何人。剛才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我知道孟軍也很討厭這只小狐貍,不愿意多碰他一下。乾坤應該是一個可以指望的人。"乾坤,幫我一個忙好嗎?小小的一個忙,其實,也是為病人好..."孟軍進來時,我們已經縫完皮膚,敷好紗布,綁好腹帶。照例他應該很滿意,但是看清楚我們在干什么以后,他大吼道:"你們吃飽了撐的??!"我急急回答:"對不起,孟醫生,我剛才想到,根據他的職業,這個病人應該是高危人群,所以..."乾坤接著說:"朱夜是對的呀,真的有膿腫。你看這個肛旁膿腫怎么處理呢?""他媽的這小死鬼真是賺了呀!"孟軍說,"白給他開了這么大一刀,連帶著小地方一起給他收拾好。"他戴著手套的手象征性地在昏睡不醒的SHINGO臉上揮過算摑他一掌解氣,"切!""朱夜你真他媽的麻煩。"在我和乾坤切開這個膿腫清創時,孟軍嘟噥著。我假裝沒有聽見。回到病房,把小狐貍安頓在可以上鎖的單間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打理病房里的事。骨盆傷的病人還活著,不錯。骨癌的病人也還活著,真糟糕。抽出病歷牌里實習醫生寫的出院錄,還沒看內容,我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和這小子說過多少遍所有醫療記錄絕對不能涂改,否則失去法律效力,有什么事大家吃不了兜著走。但是這張出院錄還是抹滿了老太婆頭上的皺紋一樣的劃線,旁邊的空白處也插進了歪歪扭扭的字。最重要的是,手術日期居然抄錯,變成出院前3天才手術,簡直是...算了,自己寫吧。頭昏昏的,辦公室的燈光好象黯淡起來。不,不是燈光,是我自己的眼睛瞇著,唉,好想睡。如果現在有一張床,哪怕是擠在樓梯拐角亭子間里儲藏室隔壁的一張小床,散發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可以讓我安靜地睡一會兒。我的鼻子一酸,心里連聲罵自己沒用,想到哪里去了。收拾起思緒,繼續寫"...手術順利,恢復良好,術后10日拆線..."走廊上好象有什么響動。沒過一會兒,實習醫生從辦公室門框邊探出頭來:"老師,你去看看加床,他...""他怎么了?"我從病史上抬起頭來。"心率加快,那個,震顫,還有,氣促。""心率多少?神智清不清楚?"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神智?神智呢,我也不知道。"我沒力氣糾正他的無知,加快腳步走向單間。只看到一眼,就明白情況很不對頭。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小狐貍的瞳孔,發現瞳孔幾乎擴散到邊緣。"打電話拷麻醉科值班、心電圖值班、內科總值班。"我對實習醫生下了一連串命令,然后叫莉莉:"安定10mg肌rou注射,加大吸氧濃度。把約束帶找出來備用。"然后cao起血壓機量血壓。我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對頭,但是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很快所有人都到場了。心電圖做出來除了竇性心動過速以外沒有什么問題。內科總值班也說不出所以然來。還是麻醉師經驗豐富,她"嗤"了一聲:"沒什么大不了,毒癮犯了。""你肯定?"內科總值班是姓王的呼吸科醫生,只有32歲,半年總值班做下來,眼看她額頭的皺紋變得象64歲一樣多。麻醉師不耐煩地敲了敲床架:"當然,麻醉后為了催醒打過納絡酮,這個藥作用正好和毒品相反。本來應該再過些時候才犯的毒癮現在就發了。""怎么處理呢?"我問。這是我最關心的。麻醉師斜了我一眼,笑道:"當